金爽的逍遥快活日子,并没有过多久。
五月初五,端午节。
游历到了鹂郡的金爽——没错,就是当年皇甫贺挑选了一处风景绝佳的郡城,将杜若、皇甫玥、皇甫瑾送去的那一座。
金爽与完颜熙到了鹂郡,发现正值端午节。
据说有龙舟赛,完颜熙还没有见过民间的赛龙舟,更不了解大蜀这边跟北齐有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很感兴趣,非要去看。
金爽感觉身子有些不舒服,她暂时也不想四处跑了,便同意了。
鹂郡的龙舟,是出了名的。
附近郡县的很多人,都会在端午节这一日,来到鹂郡来观看那叫人热血沸腾的龙舟赛。
鹂河水道蜿蜒曲折,龙舟细长细长的,要在这种环境里竞争,本就不是容易的事。
所以,没点儿看家本领的,压根不可能上河!
完颜熙看得很激动,说道:“小金,这感觉挺难的……”
没得到回应,他不由一愣。
转头一看,竟然发现金爽不在身边了!
他蹙眉,当即在人群里寻找。
身边的人太多了,以至于她什么时候跑了,他都不知道!
完颜熙下意识便是想:她又跑了!
认定她是为了甩开自己,趁着这个时候最好,所以跑了的。
但转念一想,她最近也没有表现出来不想让自己跟着她的意思,怎么会自己跑了呢?
该不会……
出了什么事?
此时,金爽确实出事了!
她喜欢看热闹,喜欢作壁上观的那种看热闹。
抱着一包瓜子,她一边嗑着一边跟完颜熙一起津津有味地看龙舟竞渡。
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让她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浑身一凛。
下一瞬,嘴巴被捂住,整个人被扣住。
紧接着,她就不省人事了。
然后,被带离了人群!
昏迷之前,她还在心里唾骂:我去你慕将离的大爷!
先不说那迷药太熟悉了,只说他身上的气味,她不用看就能确定:是她家混蛋师兄没错了!
金爽醒来的时候——自然是慕将离给她用了解药,让她清醒的。
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屋子——
不是客栈。
慕将离不太喜欢住客栈,不是逼不得已,他都不会愿意住客栈。
哪怕是租住十分破旧的小楼,他也不喜欢鱼龙混杂的客栈。
所以,这里肯定是他临时租赁的小楼了!
不用怀疑,他肯定是收到了她在鹂郡的消息,从帝京出发的时候就下令给他准备住所,所以一来就能够把她掳到这里来!
睁眼,看见一双冷漠的眼睛,他眼里全然都是兴师问罪。
金爽下意识怂了怂。
她被放在了太师椅上坐着,而他站在自己前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这种感觉,太骇人了好吗!
清了清嗓子,金爽干笑道:“师兄,这么巧啊,你也来看龙舟吗?”
太尴尬了!
“你在怕什么?”慕将离盯着她,将她的做贼心虚看在眼里。
可见,那件事她是很虚的!
但,他不允许她想要糊弄过去!
他直接问:“有胆子对我做那种事,还敢跑,你现在有什么好心虚的?”
金爽气息一窒。
她也不想怂啊!
下意识嘛!
面对师尊她都没有这么怂好吗!
关键是,她确实做了错事。
“师兄……”金爽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才组织好了语言,道:“本来那件事就是个意外,我也不是故意的。虽然借了你的身子做解药,但我当时不是神志不清吗?”
慕将离静静地问:“然后,你神志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跑了?”
此时,金爽并不是自己的装扮,而是易容成了一个三十岁男子的样子。
他看得不爽,直接从她身上下手,寻找药瓶。
金爽瞪眼,连忙伸手格挡住他的手,护住自己,道:“师兄你变了,你竟然对我上下其手!”
这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却见慕将离当真不如以往,他竟然十分坦然:“不全都摸过了吗?”
金爽:“……”
绝!
太绝了!
不多时,慕将离摸到了几个药瓶,将瓶塞打开嗅了一下,问:“把解药吃了,不要顶着别人的脸,跟我说话!”
金爽终于回过味儿来了。
他们都上过床了,他在她面前也放弃了以前那种矜持,竟然敢对她上手。
而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容忍自己睡过的女人,顶着男人的脸跟他说话吧?
她认命地把解药吃了。
然后,熟悉的骨骼拉扯的痛苦袭来。
她微微皱眉。
慕将离把另一只瓷瓶里的药倒出来,送到她唇边:“吃。”
他自己给她做的镇痛药,当然认得。
金爽老老实实地吃了。
慕将离才转到一旁坐下,他决定他们俩的事容后再议,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完颜熙怎么会跟着你?金爽,你胆子越来越肥了,竟然敢把敌国皇子带到大蜀来!”
金爽骨头疼,但她一听这种问罪,立即要给自己解释:“我没有!不是我带的!他武功高,一路跟踪我!”
对上慕将离质疑的眼神,她无奈地道:“师兄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一个人到处跑,哪里喜欢有人跟着!”
“但他武功压制我,我想到他混进了大蜀,万一是去做什么坏事呢?”
“所以就只能带着他,就近看管。也坚决不敢去军政重地,就想着带他游山玩水,等他玩腻了,踢回北齐去!”
这个解释很老实。
说白了,金爽不算怕慕将离,但他发怒的时候,她内心还是有点怵的。
即便他生气的时候,和平时的区别并不明显,都是面无表情冷着个脸。
但金爽感官敏锐,她能感受到危机!
慕将离大概是信了她的说法,这才转而道:“完颜熙的事,你先不管了。我会处理。”
然后,对上她的眼睛,道:“现在,是不是该好好说说我们俩的事?”
金爽下意识开口:“我们俩能有啥事儿?啥事儿也没有!”
对上他阴沉的眼神,她又怂了,改口道:“好吧,你说、我听!”
慕将离对她的识时务很满意,开口准备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然而不等他开口,金爽的五官突然皱了起来,发出极为痛苦的呻吟:“啊……好疼!”
慕将离脸色微变:“你又服药过量了?”
“没有……”金爽这俩字都是有气无力的。
慕将离把手按上她的手腕给她诊脉,却没想到,触摸到的脉象竟然——
他一脸的震惊:“你……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