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张妙蓁发病,柳拭眉立即召唤舒君过来。
她自己亲自上手给张妙蓁在心口施针,结了一个护心大阵。
紧接着,让舒君在一旁观摩,她给张妙蓁的头部也做了一个小型的针阵。
当然,因为她的身子没能完全复元,力量还是有限的。
她转头吩咐舒君:“我给你做个示范,明日你按照我这针法就好了。”
“是,师父。”舒君应道。
这阵子张妙蓁已经接受了可以让舒君辅助给自己治病,但因为病灶在头部,不管是柳拭眉还是舒君,都不敢轻易下手。
观摩了无数次,最终决定,等张妙蓁发病的时候,再开始治疗。
而这阵子没在外面劳累奔波,日子舒坦了不少,她反而发病少了很多。
等待拔针的时间,柳拭眉坐在一旁歇息。
舒君说道:“师父,我看你精神也不太好,要不……我给你结一个养神的针阵,调养一下?”
“也好。”反正是要等张妙蓁这里拔针的,柳拭眉就同意了。
她这边结阵成功,其他人便去外面守候。
柳拭眉对张妙蓁说道:“你还说你要去南境运粮,依我看,你这是没法去了。不如,让二哥家的媳妇儿替你去吧?”
“不行,很多事我先前就已经在布线了。”张妙蓁不同意她的建议,道:“小二家的虽然性子、身子各方面,都适合跑江湖。但那些人狡猾入了骨子里,未必肯买她的账。”
“有邵远跟着,也不能?”柳拭眉问。
张妙蓁无奈地道:“拭眉啊,邵远虽然不是个坏的。但谁又能保证,他不会从中吃一截呢?他是个商人,还是个非常成功的商人!”
柳拭眉没想到,张妙蓁心里对邵远还有挺深的提防!
或许,生意场上便是如此。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一朝失防,就可能满盘皆输。
邵远不一定会干什么坏事,但也不能保证他绝对不会啊!
与邵远认识这么久,她也算很是了解邵远的性子。
他这个人,别的不谈,利字当头是摆在第一位的。
就好比,他似乎对她有几分……男女方面的欢喜之意?但无论任何时候,他都能肯定一件事:执着于这点感情,会对邵家引来极为不好的后果、会让他得不偿失。
因此,他绝对不会用家族利益去赌自己的感情!
这就是他喜欢她、欣赏她,却永远不会踏出这一步的理由。
而张妙蓁坚信,倘若自己是未婚的身份,她是张阁老的嫡孙女,但凡邵远有机会求娶于她,都不会放过的!
在邵远这个天生的商人面前,利益才是永远的第一位!
柳拭眉与邵远接触不多,只知道这个人不是什么善茬,并不了解更多。
她说道:“原先我一直觉得,他气质有些狂狷,只当他是做事毫无顾忌之人呢。”
“他有底线,他的底线便是:不能影响邵家。”张妙蓁说得非常中肯:“其他事情,他确实狂狷。”
柳拭眉明白了。
话说回来:“那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去运粮?可你的身子受不住!”
张妙蓁也是无奈,道:“那能有什么法子?拭眉,我这身子状况是定了的,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完全治好。只要我这一次的烧退下去,又能熬一段时间。”
她说道:“但是粮草的事,已经因为许家从中作祟耽误了太长时间。目前的存粮够在开春之前供给西征军,但北面呢?”
“北齐一定知道我们的状况,倘若没有后续粮草,北齐再南下,就很难搞了!”
“尤其是,春种下去后,还要好几个月才有新粮。”
“如今打开南吴的商贸,也不过是只能从邵氏粮仓运粮,其他的依然不能动。”
因为,南吴也不愚蠢。怎么样的结盟,也不能自己放血来供给盟友不是?
就算公冶卿愿意,南吴十八部族也不会同意的!
她说的很有道理,柳拭眉竟然无言以对。
只能让步了:“那在你去之前,一定要每天来做治疗,巩固一下。”
张妙蓁又与柳拭眉说了许芷烟的事,重点是:担心许芷烟一怒之下搞事情,所以还是要让柳拭眉心里有个底。
药神殿的另一个侧殿,皇甫令尧正在与梁怡说话。
说了一下当前局势,少不得要讲许芷烟的事。
“许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个媳妇儿,倘若你自己不方便做,不如……”皇甫令尧很直接地道:“我给你想个办法,让你变成鳏夫算了!”
意思很明显:许芷烟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你的媳妇儿。杀妻的事,你不能做。但我们可以帮你一把啊!
梁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很明显,对这个说法不太能接受。
知道梁家人在责任感这一方面,简直是无人可以超越,皇甫令尧摸了摸鼻子,悻悻地道:“可你也不想想,你这个媳妇儿给我媳妇儿带来了多少麻烦!我媳妇儿已经够累了,成天还要为她的破事儿劳神!”
见梁怡朝自己看过来眼神不善,他嘿嘿一笑,道:“这不,你是自己人,我不会说,我媳妇儿为你操劳不值得。但这个许芷烟,谁愿意承认她是自己人,你心里没数么?”
确实如此。
梁怡自然也知道,他说道:“我也没想你们承认,所以才搬出来。”
让许芷烟入宗谱,也不过是梁家人做事必须有头有尾、有始有终罢了。
娶了,事实如何不谈,该给的名分必须得给!
至于将来,倘若许芷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伤害了梁家的门楣,他们也会走最公正的判决,该休离的、一样会休离!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移说道:“你什么时候走?”
这是个皇甫令尧不太喜欢的话题,但他还是给了回答:“后天一早。”
梁怡叹息一声,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以前总听家中长辈将这话挂在嘴边,我想的是,我不做武将,有些责任就不用扛了。但如今……才算是真正理解这句话的意义!”
他看向皇甫令尧:“因为,连你这个本该当皇帝的皇夫,都不免如此!”
皇甫令尧:“……”
总感觉自己被调侃了?
不过,眼前这件事,许芷烟大病一场是避免不了的。
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动作来!
他问梁怡:“你猜,许芷烟会做什么?”
梁怡眸色微冷,道:“她会做什么事,其实闹得大概不会太大。就是不知道,许玮、或者是许夫人,什么时候能来!”
是夜,城北庄子内——
许芷烟近段时日身子极为不好,落水受凉染了风寒,病得并不比张妙蓁轻。
但并不妨碍她内心的愤怒!
“张妙蓁这个贱人,我都不是故意的了,她怎么能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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