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梁升只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并且暗中释放了这么个讯号:你是我们的恩人,仅此而已,除此之外,我的女人跟你不会有任何关系!
邵远虽然不满意,但他也不能说:我看上你的女人,我就是要横插一杠!
他生性不拘小节,对于婚嫁之事,从不肯听媒妁之言,故而至今未婚,就是想要找个能令自己心动、钦佩、赞赏的女子。
他是个生意人,最是明白有些事强求起来损失极大!
他若不是邵氏少主,而是孤家寡人一个,喜欢上一个女人,说不定就追着跑了。
可他毕竟背后有着一个大家族,为了一个女人,拿家族利益去赌、跟有女帝作为靠山的梁家抢女人……
就算抢到手了,邵氏也承担不起!
若张妙蓁自己愿意的,那是她的选择,别人说不得什么。
让他付出一些什么,也值得。
可现在——
让邵远阴郁的,自然是他没有一拼的资本,再者他看出来了:张妙蓁比他更现实!
话不投机,两个男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邵远没有要跟梁升谈买卖的意思,梁升也没有提。
总得等南吴使臣来了之后,确定南吴愿意给打开国门,拿到了准信才能与邵远谈接下来的买卖。
故而,梁升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而张妙蓁,进宫的时候,柳拭眉刚刚才起来。
昨日消耗大,今日早晨她醒来虽然早,后来又睡了过去。
醒来先是询问:“大皇子妃那边,情况如何?”
知道她关心这件事,黎信一直注意着呢,答道:“暂时没有特别严重的问题,大皇子妃按时服药,五公主也一直在那边盯着。不过,祁老和舒小公子的意思是,大皇子妃的身子也完全没有见好的迹象。”
这么多人死死盯着的情况,杜若自己不能放弃活命的意志,经过治疗大概能好起来。
只不过,需要一个过程!
柳拭眉是皇帝,不可能做杜若的主治大夫,所以她只是问过之后,没出大的岔子,暂且不管。
张妙蓁来了,两个女人坐下来说话。
柳拭眉给张妙蓁诊脉过后,说道:“我发现你好像今天的精神头,跟前两天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张妙蓁想了一下,道:“我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
柳拭眉笑了笑,道:“你今天的精神看上去不太好,好像没睡饱的样子。但……肤色和气色,好像都好点了。”
她为何笑?
自然是因为,她感觉应该是七舅舅夫妻关系应该又和谐了所致?
男人女人其实都一样,那方面和谐的话,气色都会不错的!
她是没见着梁升,但见张妙蓁的样儿推测,他们这两天肯定有突破性的进展!
只不过,怕张妙蓁现在脸皮子薄的话,不好调侃出来,所以柳拭眉说得十分隐晦。
张妙蓁看她一眼,还是能看出来她的笑容里有些暧昧。
她有些无语,道:“难道这不是好事?”
“……”柳拭眉无言以对!
说的也是。
开战后,七舅舅一定放心不下前线的兄弟和侄子,他们夫妻肯定要聚少离多。
倘使梁升没有积极一些,只是任由自然发展的话,想要重新把感情培养回来是很困难的了。
“你看,七舅舅急了。”柳拭眉笑言这么一句。
张妙蓁若还是以前的性子,被她这么调侃肯定要脸红的,但现在她还真没有这种想法。
“按说,你若是不想接受七舅舅的话,非要和离,大家也没办法。”柳拭眉十分感慨,道:“妙蓁,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以张家的地位,即便现在梁家出来的闺女做了女帝,不说梁家高攀张家,但张家身为朝廷肱骨,柳拭眉也不可能为了给梁升出头,以女帝身份强行施压张家不允许和离。
而张妙蓁回来后就没有提过,甚至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柳拭眉很是好奇。
张妙蓁答道:“没怎么想,不动原样,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柳拭眉恍悟:“也对,以不变应万变!”
既然对这一切都是陌生的,那自己不动,看别人怎么动,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既然张妙蓁说出这样的话了,可见等她观望清楚了以后,抓取主动地位,一切就不一样了!
挺好的。
“七舅舅今天没跟你来,他干嘛去了?”柳拭眉又问了一个问题。
其实以前张妙蓁也不是很爱说话,都是她说的多。
她就是闲话家常,好闺蜜嘛,不就是东拉西扯的说这些?
跟其他任何人,她都不可能聊这些呀。
张妙蓁说道:“去邵府了。”
“噢。”柳拭眉道:“也是应该去拜谢。对七舅舅来说,你是失而复得的狂喜了!”
狂喜,这个词用得很好。
张妙蓁见柳拭眉一直在逗孩子,皇甫执的手已经有一点抓力了,柳拭眉就伸出手指头给他握着,一会儿又收回来、一会儿又伸出去给他握。
明明很无聊的举动,但柳拭眉却像很有趣似的,脸上都是为人母的幸福笑意。
刚刚满月的孩子,粉嫩嫩的小脸蛋,看着像刚出锅的白面馒头。
张妙蓁看了一眼,觉得手指头有些痒,伸过去在小家伙脸颊上轻轻戳了戳。
见状,柳拭眉挑眉,得意地问:“是不是很软?很滑?很嫩?”
张妙蓁点点头,本来还觉得柳拭眉很无聊,但自己上手试验了之后,一点儿也不觉得无趣了。
她盯着皇甫执的脸,道:“虽然生孩子危险,但孩子还是挺可爱的。”
生孩子危险,自然指的是杜若那边,孩子可爱……
难说,或许危险也是值得的!
说到这个,柳拭眉当然也想到了杜若。
她脸上的笑容就逐渐消退了,道:“生孩子确实是很危险,但杜若她这个人是缺少了抗争的力量。她本身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就是……将爱情看得太重了。”
杜若虽然冷静理智,但说白了,也是个恋爱脑啊!
明知道皇甫贺并不爱她,但她能够为他生为他死,论这种情操——
柳拭眉撇嘴,道:“倘若为了不爱我的男人,就算我多么爱他,也才不会为他去死呢!”
“倘若大皇子还在,难道不会终有一日为她感动么?”张妙蓁的话很一针见血:“再浓烈的爱,相处久了不一样是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