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自己是个大夫的身份,工作时候遇上这类的状况也是很正常的,柳拭眉没有带半点脾气,和颜悦色地道:“夫人,病魔面前人人平等,我是大夫你是病人,跟出阁与否、与我是否是相府嫡女,并没有直接的关联。”
她面色平淡地问:“尽我所能为夫人把病治好,才是苗小姐请我过来的目的,不是吗?”
见她朝自己看了一眼,苗玲珑心想也是,也跟着劝道:“母亲,要不还是让柳大小姐给看看吧。反正这症状也看过那么多大夫,前些日子舒太医过来的时候不也这样建议的么?说是让咱们找柳大小姐,兴许还有治愈的可能。”
柳拭眉这才知道:原来舒涵还在外头给我打广告?
这徒弟的爹还行!
但苗夫人本就不是一个脾气特别好的人,她面色僵硬,道:“不要再说了!”
她朝柳拭眉看去,道:“柳大小姐,先前听说你不守妇道,与人在暗巷野合。听说的时候,我尚且觉得不信,怎么说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就这么恬不知耻、闹下婚前失贞的事儿来呢?”
提到那件事,柳拭眉眸色一沉。
苗玲珑脸色一变,心里着急:母亲也真的是,这柳拭眉哪儿是好脾气的主儿,这么揭人家老底,这是要出事儿啊!
可苗夫人眸光里充满了犀利的嘲讽,话还没说完:“你一个相府嫡女,抛头露面地学什么医术便罢了,还学人家老爷们开医馆!给人看病的时候,张口闭口就还叫人脱裤子,给人看下面!”
她越说越愤怒:“那种地方是随便给人看的吗?身为女子,这种地方除了丈夫谁也不能碰,这么简单的妇德你不懂吗?难不成来个男的下头病了,你也要给人家脱裤子诊病吗?”
越说越过分:“唉!不过这也不怪你,你六岁上就没了亲娘,是兄长带大的你,再后来又是你父亲手把手教导你。你不懂女戒,也是正常!但丞相夫人没能教你的,到了我这里,就少不得要说你几句!”
柳拭眉:“……”
她好好的来给人看个病,竟然被人从六岁的事开始到现在,一路炮轰?
眼前这位苗夫人还要代替她的母亲,教导她守那劳什子的《女戒》、《女则》?
去他娘的女戒!
她将刚刚戴上的手套给拿了下来,交给连翘,然后又把口罩给取下来,道:“苗夫人。”
语气很轻,淡淡一个称呼,带着不容忽视的威慑!
见她站起来,苗玲珑连忙跟着站起,道:“拭眉,我母亲只是心直口快,她……”
苗玲珑焦急地想要拉住柳拭眉的手,柳拭眉却从容地推开了她,对上了闭上嘴巴、惊愕地看着自己的苗夫人。
她面色冷淡地道:“我幼小失去母亲、哥哥带大、父亲教导……这些都是事实,但……也不容苗夫人在这里含沙射影,指责我不懂规矩不守妇道。”
全程,柳拭眉的语气就很轻淡,但其中的寒意,却是浸入骨髓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