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皇甫令尧有多痴傻,他都是皇帝的儿子,皇帝且拿他头疼没办法,哪怕也明知道有人欺辱这个儿子。那私底下做的,他也睁只眼闭只眼。
但若搬到台面上来说,那可就不能忍的!
“梁卿,此事朕自有定夺,你若不能冷静下来,便先出去。”
呵斥完了梁巍,又转头过来朝皇甫娇看去,道:“长公主,平安会有这样跋扈不将人看在眼里的举动,确实是俞家管教不严。你也不必牵强地说,这是小姑娘家的斗嘴。太子也好、敦愚王也罢,都是朕的儿子,都容不得人编排是非,挑拨兄弟之间的关系!”
算是将问题定性——这不能算斗嘴,这算造谣、挑拨是非!
既然定了性,那俞晚清肯定就有罪。有罪,接下来就该惩处。
得到这样的肯定,梁巍的脸色总算好了一点,也不计较自己差点被赶出去,老实地“冷静”下来。
皇甫娇的脸色可就没有这么好看了:“清儿有错,命她养伤过后负荆请罪,给太子、敦愚王、柳大小姐一一赔罪,我俞家绝对不会少了这方面的诚意!”
柳拭眉:“……”
说得好听,等养伤过后来赔罪,方才也知道说,俞晚清的伤势得养个两三年,两三年后谁还记得这回事?
而且,万一两三年之间闹出点什么别的事来,这个赔罪也就拉倒了!
再者,俞晚清伤不好,意思是她就不用赔罪;她不赔罪,岂不就是让柳拭眉一直顶着这样的名头?
可以说,皇甫娇是在投机取巧!
梁巍当然明白,又开口:“老臣斗胆,不同意和解!”
“那依你看,想要如何?”皇甫权朝梁巍看去。
梁巍正色道:“她俞家的闺女是金珠银珠,我梁家的闺女也是千金不换无价之宝!我家拭眉无端端遭此横祸,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创伤,这几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俞家的所谓诚意无非就是送几份厚礼,难不成我梁家会缺那几个臭钱!”
他口口声声说柳拭眉是他梁家人,字字句句都在打柳赋昀的脸。
柳赋昀一直站在一旁,从头到尾就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他脸上是越来越难看,听到此时终于忍不住了,提醒道:“岳父大人,拭眉是我柳家的女儿。”
他不说话便罢了,一开口,梁巍的炮火就直接朝他喷了过来:“你还有脸说!自己的女儿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你还在这里装个泥菩萨闷葫芦,总不能是俞家打算给几个钱赔礼,你也厚脸皮收下,然后就让自家闺女吞下这委屈吧?”
在圣前被老丈人喷成这样,柳赋昀那叫一个难看!
但他又不能顶嘴,皇帝尚且崇尚孝道,他又岂能在这种时候去顶撞自己的岳父?
梁巍说上了头,继续喷火:“我告诉你柳均!拭眉的事儿,我梁家是管定了,你柳家只管捧着你那瘸子女儿去吧,咱们不稀罕!”
可怜当朝丞相,在金銮殿上被自己的岳父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在场的人可没人同情他,毕竟确实也是,自家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柳赋昀站在这里就不曾吭过声,哪门子的爹?
可见,柳赋昀心目中,已经根本不在意柳拭眉了,才会不介意她的清白!
“行了行了,莫要吵了,吵得朕脑仁儿疼!”皇甫权伤脑筋地道:“赔罪是必须的。”
既然争执不下,当皇帝的就自己拿捏。
众人都沉声等着皇帝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