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天朝左行之拱了拱手:“苏家女儿极少,我就妙心这一个妹妹,自然不能让人欺负了她。”
“如今掳她过来的人已死,所有的恩怨便一笔勾销。”
“左大人胸襟宽阔,身份却略有些尴尬,若能行个方便,往后第一城必鼎力相助。”
他的意思相当明显,他和棠妙心一脉连枝,左行之若是敢伤他,棠妙心必定不会放过他。
更不要说他的背后还有第一城,左行之可以杀了第一城的探子,但要动他,还得掂量一下。
左行之的眸光幽沉:“多谢苏二公子的美意,我这里有件事情想请苏二公子帮忙。”
苏乐天的眼睛微眯,直觉没有好事。
左行之微微一笑:“劳请苏二公子把冶炼术分我一份,日后必有重谢。”
他的意思很明显,苏乐天要是不把冶炼术给他,苏乐天就必死无疑。
苏乐天掀眉:“冶炼术在我表妹夫那里,左大人想要的话就随我去拿。”
左行之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他摊手:“左大人消息灵通,想来也知道我在第一城分管的是户部。”
“第一城分工一向十分清晰,我管着户部的钱粮就不会再过问兵部的事情。”
“所以我就算是第一城的嫡公子,也并不懂得冶炼术。”
“倒是我那个表妹夫,当初在第一城的时候看过冶炼术,他天资过人,已经把冶炼术背了下来。”
左行之当然知道宁孤舟在第一城时做的事情,宁孤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也是知晓的。
苏乐天的身份摆在那里,此时真要杀了他,只怕还会引来一堆的麻烦。
如果能用苏乐天换来冶炼术,对他而言是个不错的选择。
左行之不相信苏乐天不会冶炼术,知道苏乐天这样说,是用冶炼术换自己平安。
他当即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就请苏二公子去府上歇息片刻。”
“等秦王送冶炼术过来的时候,我再给二位接风洗尘。”
苏乐天知道以自己的武功,在被包围的情况下,不可能从左行之的手里逃走。
眼下他们都还没有撕破脸,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笑着道:“如此就唠扰左大人了。”
半个时辰后,左行之的人便把苏乐天的信物送到了棠妙心的手里。
送信的人道:“我家大人说了,苏公子现在有他在,十分安全。”
“今夜苏公子会在左家留宿,我家大人会尽地主之谊,棠大人今夜好休歇息,明日一早再去左府接苏公子。”
“我家大人还说了,苏公子往后还会不会安全,就看棠大夫要怎么做了。”
他这句话里威胁的意思极浓,棠妙心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左行之行事缜密又不缺狠辣,他此时跟齐宣帝斗法还有精力来对付他们,也是个人物。
她笑了笑道:“左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左府找他。”
送信人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扭头离开。
左行之让棠妙心明早再去,其实是存了几分折腾她的心思。
棠妙心和苏乐天虽然只是表兄妹,却十分亲近,棠妙心把左行之折腾得很惨,他这是要让她这一夜无法安睡。
棠妙心知道他们今夜这样去闯左府,不但救不出苏乐天,反而会被左行之算计。
更不要说,如今的籽城危机四伏,齐宣帝一直盯着左府,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一晚上的时间,大概率能惊动齐宣帝,他应该会出手。
且棠妙心也需要一点准备的时间。
棠妙心没把送信人的态度放在心上,她扭头问宁孤舟:“这事你怎么看?”
宁孤舟的唇角微弯:“我之前还在想你已经脱身了,我要怎么把精心准备的冶炼术送出去,他们才不会起疑。”
“现在好了,现成的理由来了,这是好事。”
棠妙心:“……”
她刚才听到苏乐天被左行之抓的消息,其实是有些担心和紧张的。
结果宁孤舟却是这么一副冷静淡定的样子。
她问他:“什么意思?”
宁孤舟回答:“之前我和苏乐天就商量过,在时机成熟之后,就用第一城的冶炼术为饵,进皇宫救你。”
“这也是我把长平安插进器作坊的根本原因。”
棠妙心听完后连啧了好几声。
她一直都知道宁孤舟和苏乐天都不是省油的灯,两人都很腹黑,只是平时两人展现出来的状态不太一样。
这两人之前凑在一起为了救她而做出了好些营救方案。
这又是齐国的地盘,他们行事必定会格外的谨慎和小心,突然状况的预备方案可能都想了好几个。
她此时甚至都有些怀疑,苏乐天被左行之抓走是不是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她问宁孤舟:“你们这是要玩票大的?”
宁孤舟伸手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玩票大的这事,不是你之前做的决定吗?”
棠妙心哈哈一笑:“也是!”
她有她的方案,宁孤舟和苏乐天也有他们的方案。
虽然在齐国,他们是势弱的那一方,但是现在的齐国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未必会输。
两人凑在一起,把手里所有的讯息全部交换一遍,再把他们想要做的事情说了一遍。
棠妙心开心地搂着宁孤舟的脖子道:“这一次的事情要是能做成的话,我应该能实现财务自由了。”
“财务自由?”宁孤舟有些不解地问。
棠妙心笑嘻嘻地道:“就是以后都不愁没钱花。”
虽然这一次他们行事要冒极大的风险,但是棠妙心从来就不是一个怕风险的人。
高风险代表着高收益,她觉得还是可以搏上一搏的。
宁孤舟看到她明亮的眼睛道:“你什么时候没钱花过?”
棠妙心愣了一下,她身为鬼医,收的诊金一直都不算低。
她作为归潜未来的女君,掌着归潜的国库,她想动用的多少银子,棠九歌都不会阻拦。
更不要说她掌着玄门,有棠以深这个经营高手为她打理,整个玄门就像是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她现在手里握着财富数额,她自己都不是太清楚。
她笑着道:“这世上哪有人会嫌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