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章、丈夫
朱利安怔了一怔,一时就莞尔了,可随即他却是灵一动,就若无其事的靠近白,说,欸,今天你们还去哪里玩?要不要我告假陪你们?
怒洋不是第一次来上海,他并没有多少游玩观光的心理,然而他记起上回,子吟也是没能好好出去走走,他就转过头来与丈夫说,子吟想去哪里玩儿?
子吟看着怒洋,就说,我……去哪里都可。可随即对上朱利安的视线,他竟是客套而拘谨地说,朱利安…不用劳烦你告假,我们夫妻俩想要独处。
怒洋愣了愣,后知后觉的,才知道子吟竟是呷醋了呢,他从没听过丈夫用这样口吻拒绝别人的,一时脸上就控制不住,流露出了喜不自胜的表情,心里犹如春暖花开,昨晚遗留下来的那点尴尬,也都给冲散了。
武。朱利安却是失笑起来,这不劳烦啊,我也很想好好的陪你……说着他又转过头去,蓝眼故意对着白眨了眨,还有白。
子吟就抿紧了唇,这会儿他要是还读不懂朱利安的讯息,他就枉为人夫了,他甚至突然想起,昨晚儿朱利安阻止了自己、却是亲自出去安慰怒洋,莫不是他盘算的一部份?
于是他就用坚定的口吻回绝,真的不需要。
朱利安其实也就是想逗逗武,他今天领事馆里实在有事,并非能说告假便告假的,吃过早饭以后,他就驾着汽车,亲自把这对小夫妻送去酒店,才回领事馆办工。期间他就故意缠着白说话,就见子吟坐在了白旁边,纠结的旁听着。
对于这莫名奇妙展开的误会,怒洋也是哭笑不得,他不明白子吟怎么会把自己和朱利安想到一块去,然而友人这配合的作戏,却是得到了十分良好的果效,子吟在车上一直紧紧攥着自己的,仿佛是怕他给朱利安叼去似的。
待他们到达下榻的酒店,朱利安就让司停车,亲自把他们送到酒店大堂,白、武,下次再见。朱利安就笑眯眯的,拥抱了二人,剩下的时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出去好好逛一圈吧。
怒洋就在拥抱里,苦笑着在他耳边低语,子吟要是真误会了,你可就把我害惨了。
夫妻间有一些适当的调剂,不是很好吗?朱利安就笑着回道,心里却是巴不得武就此误会下去。
子吟与朱利安拥抱告别时,心情竟是复杂的,他突然竟是觉得,情愿朱利安纠缠自己,也不要对方觊觎娘儿。
朱利安告别这小俩口,回到车子上了,才终于隐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就想着武那个介意得仿佛是受了欺负的表情,实在是万分的可爱。
真是傻瓜。朱利安摇头,自言自语道,都表示过那么多次了,还不知道我的心思。
子吟与怒洋回到酒店的房间,托朱利安的福,夫妻间窒闷尴尬的气氛早已消失无踪,怒洋看子吟犹是闷闷不乐,仿佛是很在意朱利安的作为,就情不自禁,笑得像渗了蜜一样。
当他们合上房间的门,怒洋就感觉到子吟紧紧握着他的,仿佛欲言又止的。
子吟。怒洋就明知故问,怎么了?
子吟抿紧了唇,抬头仔细凝睇着妻子的脸容,他知道娘儿长得好看,即使是现在当男儿了,走在路上,还是不由教别人一再回头,子吟与他朝夕相对,犹是不时看的失了神。
大哥、二哥、和娘儿,都说子吟招人,可依子吟说法,他们兄弟才是真招人的,那长胳膊长腿、穿起军装挺拔的英姿,光是远远看着,就教人心折。
你昨晚……和朱利安聊了一夜吗?子吟吞吐了一阵,才启口问道。
怒洋就暧昧的扬起了嘴角,轻轻点头,嗯。
子吟就垂下眼,
竟是有些不知如何问下去,过了好一阵,他才鼓起勇气说,娘儿……朱利安……没有对你不规矩吧?
怒洋这一听,肚腹为了强压下笑意,都忍得发疼了,他就反问,怎么样的不规矩?
子吟吞吞吐吐,说不出所以然,想起朱利安那段时间对自己动动脚,一旦不规矩起来,简直是无所不为的——他就结巴的问,他有没有……有没有……乱碰你…
怒洋看他质问得如此的笨拙,便垂下头去,把鼻尖轻轻的抵住了子吟的鼻尖,情不自禁,吻了一下,像这样吗?
类、类似的……子吟却是认真地看着怒洋,是真在意着妻子的回答。
没有。怒洋说着,就拉攥起子吟的,把他带到床边坐下,看子吟为着他这回答而松一口气,他就又坏心的说,我想起来了……他好像有摸我的头……
子吟那本来放松的神情便又忐忑起来,……然后呢?
我躲开了。怒洋心里早就心花怒放,他的丈夫……怎么就这么可爱啊?没事儿。
子吟坐在床沿,紧紧的攥着怒洋的,如此沉默了一阵,竟是说,以后来上海,我独个儿来就可以,你不要再来了。
怒洋怔了怔,竟是失笑了,子吟……犯得着么?我跟朱利安多少年的交情了?若要有什么,早就该有了吧?
子吟却是有难言之隐,在他心里,朱利安就是个花心而率性的人,他之前都那般招自己了,如今收起心来,又一副从没有发生过的模样,那突然去招自己的妻子,也是很有可能的。他总想起第一次见朱利安,就是看他在舞会里勾搭了个男孩儿,到房间去办那好事,他就觉着对方现在,恐怕是趁他们夫妻之间产生了裂隙,要来勾引娘儿了,子吟如何也不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怒洋看着子吟难得为自己嫉妒的模样,却是觉着甜蜜又惊喜,丈夫总是鲜于表露出这样的情绪,上一次,就是针对马鸾凰的,当子吟主动的说,让他不要跟马鸾凰好,怒洋一颗心就都融化了,只想把子吟抱在怀里,重重的疼爱、据为己有。
他都爱他爱到心堪里了,哪里还有余裕,能与别人好去?
子吟……怒洋终是禁不住,露出了有些傻气的笑容,他就凑到丈夫面前,亲昵的喊道,夫君………
子吟一时就愣住了,过阵子,那脸上也是透出了一点红,低低的回道,娘子……
二人含情脉脉的对视了一阵,都是不由羞涩的笑了,一时间,昨晚的纷扰、虎视耽耽的朱利安,好像都给搁置到一边去。
爱情一事,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前一刻还患得患夫,下一刻却又是浓情蜜意,怒洋与子吟做了数年的夫妻,然而他们聚少离多,如今仿佛才真正开始学习所谓的相处之道。
傻瓜。怒洋就抚着子吟的脸蛋儿,柔声说了,除了你,我还会喜欢上别的人么?
子吟就抿了抿唇,……娘儿聪明又好看……即使你不喜欢别人,也是有人要喜欢上你的。
这话,我可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怒洋说着,就俯下身去吻住子吟了,子吟仿佛也是一直期待着妻子的吻,这时便也抬起头,积极的回应着。
怒洋因为经验丰富,从一起始就很会亲人——子吟从前没想起来,可现在,就禁不住冒出一点酸涩,因为这代表妻子之前……曾经是有过很多的对象。
既然那是在德国,恐怕都是和朱利安一样,金发蓝眼的男女孩儿吧……
娘儿……
嗯?
我想要你。子吟就主动的抱紧了妻子,可以吗?
怒洋就吻了吻子吟的脸蛋,甜蜜的说了声好,这里不是白家、没有大哥、二哥,也没
有两孩子,能在这小小的酒店房间里,夫妻真正的独处,正也是怒洋所愿。
子吟就给妻子在酒店的房间里翻弄了整个白天,当办完这好事以后,子吟已是虚软的躺在床上,没有动弹的力气。
子吟……怒洋就抱住了丈夫,怜爱的吻他,还呷不呷醋?
子吟汗津津的躺在了床上,看着妻子笑得好看的脸容,心里却犹是想,下次还是不带娘儿来了。
他并不知道,这才是朱利安真正的目的——白不来,子吟在上海的时光,才都是朱利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