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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Chapter 4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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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瑶出庭之后,很快就到了法庭最后的辩论和总结发言的环节,余下的便是徐烁的工作。

顾瑶走出法庭,坐在宽敞静谧的走廊里,还在回想刚才在法庭上注意到的一些细节。

就刚才的氛围推断,显然在她出庭之前,刘楚就已经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他有些气急败坏,但他是位资深的律师,一直在努力管理自己的情绪,更加知道在法庭上自乱阵脚只会一输到底。

反观徐烁倒是胸有成竹,仿佛所有环节都在他的预料之内,顾瑶也说不清这是因为他在庭审前准备充分,还是真的在专业上高人一等。

顾瑶仔细回想这段时间和徐烁的接触,徐烁取证的手段严格来讲是有些出格的,最起码她是不能认同的,她也不认为其它专业律师会像他那样剑走偏锋,可就事实来看,徐烁就是在这样的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为下取得了关键性的证据,令案件局势反转。

顾瑶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和她最初的印象有很大出入,表面的“流氓律师”形象只是个外壳,这个男人的内里不仅腹黑而且深沉。

顾瑶又坐了一会儿就离开法院,她走出大门口,见到台阶下还蹲着很多媒体记者,路边停着不少媒体车辆,庭审已经步入尾声,所有人都在焦急等候结果。

走下楼梯时,顾瑶听到记者中有人喊了一句“快看,那个就是医科院的程维!”

紧接着,记者们就一拥而上,将一个看似并不起眼的男人团团围住。

顾瑶停下脚步,好奇的往后一看,刚好透过缝隙看到那男人的长相,其实刚才在法庭的走廊外也照过一面。

那个男人不像其他等候的证人,或焦虑,或无所事事,他似乎已经很习惯将碎片时间合理利用,等候传唤时随手就从包里拿出一本书,推了推眼镜,不到十秒钟就进入旁若无人的阅读状态。

顾瑶当时还扫了一眼书皮,那是一本百分之九十的人终其一生都不会碰的读本——《法医毒物动力学》。

也正是因为这本书,顾瑶猜到这人的身份。

这时,就听到记者中有人问了一句“请问程主任,听说你一向不出席挺身作证,为什么今天会参与这起故意杀人案,是否本案有什么独特之处吸引到你?”

隔了几秒,程维才开口“是辩护方律师拜托我过来的,详细情况暂时不方便透露。还有,我也不是主任,我是副主任。”

这话虽然没有有效信息,却勾起了记者们新一轮的盘问。

“程副主任,请问你为被告人做了什么样的证词,你是不是认为被告人是无辜的?”

程维“这些问题我暂时无法回答,请你们稍后关注审判结果,请借过。”

程维话落,就从人堆中钻出来。

但因为记者们锲而不舍,一路跟着他,在走动当中有人不慎碰掉了他的包,包里的书散落出来两本。

程维立刻快速上前,想要把包捡起来。

谁知这时却有一双手比他更快,那是一个女人,皮肤很白,在阳光照射下尤其如此,像是会发光。

她将包捡起来,顺手还将调出来的两本书塞回去,再一抬眼,她脸上的墨镜像是两片漆黑的镜子,反射出程维和记者们有些怔忪的神色。

女人不动声色的将包递到程维面前。

程维顿了一秒,将自己的包拿回来,与此同时,就听到这个女人对他说“副主任,你后面还有一个会,院里让我过来接你,你要迟到了。”

程维一怔,虽然慢了半拍却还是反应过来“好,麻烦你带路。”

随即程维又对记者们说“不好意思,我要迟到了,先走一步。”

记者们试图挽留,但是也不好再做纠缠。

直到两人走远,记者们有人小声嘀咕着“奇怪,你觉不觉得那个女的有点眼熟?”

程维和顾瑶一前一后的走向路边的停车位,两人来到一辆私家车前,车子感应到她包里的钥匙,车灯亮了两下。

顾瑶回头一看,见记者没有跟上来,说道“其实我不是你们院里派来的,我原本也不打算帮你解围,只不过看刚才那种情形,多了一句嘴。”

程维见状,笑了一下,但笑容这件事他显然并不擅长“我知道,谢谢你的解围。不知道怎么称呼?”

顾瑶摘掉墨镜,说“我叫顾瑶,是今天来参加庭审的专家证人,我知道你叫程维,是江城医科院法医系的副主任,过去从没有出席过任何一场庭审,那些记者们都在猜测,到底辩护人用什么条件说服你帮被告人作证。”

程维微微低头“没有条件,只不过这个案子和我过去参与研究的另一个刑事案有雷同的地方。”

雷同的地方?

顾瑶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忽然问“程副主任是打算回医科院么?你开车过来的?”

程维摇头“我坐地铁。”

顾瑶笑了“正好,我回去的路上会经过医科院,我送你,顺便听听你的分析。”

就这样,顾瑶将程维顺利“拐”上车。

顾瑶也没浪费接下来的宝贵时间,车子一开上大路,她就开启“盘问”模式,从案情到程维的分析。

程维也很快提到他曾经参与研究的案件,那里面的女死者就是因为男方采用骑跨在腰腹部的方式,最终导致女方死于心肺功能急速衰竭。

听到这里,顾瑶问“也就是说,辩护方这边的徐律师是知道你参与过雷同的案件,才找到你的?”

程维说“那个案件是在外市发生的,因为案情重大,那边的法医技术有限,就请江城这一边一同参与,案件也在当地的媒体新闻上报道过。我也曾问过徐律师,他是先看到的案件报道,联想到本案,还是先从本案中发现这个关键点,进而搜索到相关案件。他说是后者。我认为他对他的当事人很上心,一般律师是不会注意到这种细节的。”

顾瑶“所以你就答应出庭了?”

程维“对。”

隔了一秒,程维又觉得哪里不对“等等,为什么我刚才描述这些细节的时候,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你提前就知道?”

顾瑶说“哦,开庭之前,我和徐律师聊过这件事,不过我并不知道你参与的那个案子,我是看外国有一个相关的案件报道,才联想到本案。还有,我小时候听过一句老话——一人不进庙,两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树。说的差不多是一样的道理。”

程维一时有些茫然,问“什么意思?”

顾瑶解释道“这是古时候的俗语,大概意思就是说要小心被人加害。所谓抱树指的就是抬树,如果是两个人抬一颗树,一头一尾,力量均等,那就没事,但如果有第三个人在,这个人又刚好和站在后面的人商量好,要谋害前面的人,那他只需要靠后站一站,托起大树后面,让重心往前压,就等于将所有重量都压在前面人身上,不用一会儿前面的人就会被压死。”

不知不觉的,两人聊了一路,直到顾瑶的车开到医科院大门外,和程维交换了联系方式,这才开车往自家方向走。

而就在顾瑶回到家之前的几分钟,提早一步回来的祝盛西,正在和顾承文通电话。

祝盛西简单提到庭审的事,随后话音一顿,说道“就目前观察,田芳很有可能不用坐牢。”

顾承文那边过了半晌才说“她坐不坐牢不是重点,只要善后妥当。”

祝盛西“是,我明白,顾叔叔请放心。”

顾承文满意的点了下头,忽然说“连启运名下的款项怎么样了?”

祝盛西“已经处理好了,一干二净。”

顾承文“好,你办事我是放心的。”

话落,顾承文就率先切断电话。

祝盛西握着手机,安静地立在窗前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隔了一会儿,他才将视线抽离,回过身正准备离开。

谁知刚一转身就愣住了。

祝盛西定定的看向正立在门口,一言不发望着他的顾瑶。

屋里一阵沉默,气氛紧绷。

直到顾瑶脸上扬起淡淡的笑,率先开口“我还以为你出庭之后会回公司。”

祝盛西一顿,扯了下唇角,进而走上前说“回来拿点东西。”

顾瑶极轻的点了下头,和祝盛西一前一后走向客厅。

她又问“刚才是谁的电话?”

祝盛西“是顾叔叔。”

“哦。”顾瑶应了一声,来到客厅的开放式厨房,开始煮咖啡,同时说“我爸也很关心这个案子么?我听到你们在说田芳。”

祝盛西笑了一下,拿出两个咖啡杯“是啊,庭审今天结束,接下来就是等审判结果,这个案子现在可是江城的头等大事,所以我一回来就先和他打个招呼。”

顾瑶没吭声,将煮好的咖啡倒出来两杯,随即又问“你觉得田芳会无罪释放么?”

“就今天的形势来看,‘正当防卫’的可能性很大,也许她不需要负刑责。”

顾瑶接道“会不会判刑,判多重的刑,这就要看辩护律师的表现了,如果他当庭表现的很菜,辩论能力不足,让控方钻了空子,结果也不好说吧。”

祝盛西一顿,随即说“就我观察,徐烁发挥的很稳定。”

顾瑶歪了下头,眼里仿佛流过什么“哦,你好像突然对他挺有信心似的。”

祝盛西略微诧异的挑了下眉“瞧你这话说的……这个案子你出了这么多力,难道希望他败诉?”

顾瑶没应,只是缓缓落下眼,将咖啡送到嘴里。

祝盛西见状,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又喝了一口咖啡,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回公司。”

顾瑶也跟着放下咖啡杯“司机开车来接你对吧,正好,顺路捎我一趟,我回趟家。”

祝盛西有点诧异“今天要做孝顺女儿?”

顾瑶笑了一下“好久没回去陪我妈吃饭了,今天正好有空。”

从家里到地下停车场,这一路顾瑶都没再开过口,她似乎在想事情。

祝盛西看向顾瑶几次,都没有打断她的思路,但他看得出来,顾瑶突然说要回家吃饭是临时起意。

这一年来,顾瑶和李慧茹走得并不亲近,住的虽然不远,但一个礼拜也不会回去一次,就是照面了也聊不上几句,反而是和顾承文可以聊的话题更多。

直到两人上了车,顾瑶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隔了一会儿才突然开启话题“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咱们是高中同学,对么?”

祝盛西一顿,放下手里的资料“嗯,怎么?”

“那你和我爸在生意上的关系,难道高中时期就开始了?”

祝盛西笑了“怎么可能,我那时候还在上学,和顾叔叔也没见过面。做生意都是后来的事了,差不多是到了咱们上大学的时候,我一直在勤工俭学,你告诉我顾叔叔这里有一个助学基金,让我也去申请试试。”

顾瑶“原来如此……”

祝盛西见状,问“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想多了解一点。哦,后来你是怎么开始接触这行的?”

祝盛西笑道“也算是误打误撞吧。其实开公司这件事我从没想过,我主要是做生物化学和药品研究,后来做出点成绩,也是顾叔叔提议要把公司做起来,还找专人来帮我。至于管理那些都是后来我一点点恶补上来的,以前哪里懂这些。”

顾瑶点了下头,却没接茬儿。

她沉默了片刻,反倒是祝盛西又开口说“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初不是有顾叔叔那个助学金的资助,我恐怕未必能把大学读下来。”

顾瑶好奇地看向他“学校里没有奖学金或助学金吗,以你的成绩应该可以申请到。”

祝盛西只说了四个字“名额有限。”

顾瑶喃喃道“所以,你们之间的信任也是从那开始建立的。”

祝盛西笑道“严格来讲,是我想知恩图报。”

顾瑶沉默了几秒钟,忽然说“我能感觉出来他对你的信任,甚至是超过我。”

祝盛西有些微怔“怎么会,你对顾叔叔来说永远是最重要的。”

“是么?”顾瑶有些调皮的眨了两下眼“其实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想过,要是我和你同时站在我爸面前,让他只能选一个,他会选谁呢?”

祝盛西没说话,他是真不明白,顾瑶怎么会这么想。

直到顾瑶甩出来下一句话“然后,我站在他的角度上想了一下,我觉得他会从利益的角度出发,用长远的眼光来选择更有利用价值的那一个。”

祝盛西倏地笑了,抬起手轻轻拨开顾瑶耳边的发,说“并不是所有生意人都只会考虑利益的,有些人和物是不可以用钱衡量的。”

顾瑶只是垂下眼眸,没应。

放在她回来时,刚好听到祝盛西在讲的电话,尽管她听不到电话里顾承文的回答,但是也可以想象到一点。

最主要的是,祝盛西用了那样四个字——一干二净。

会有什么事需要这样交代呢?

顾瑶思来想去,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她父亲顾承文和祝盛西之间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利益往来,而且还和最近这个案子有关,不仅需要做进一步的善后处理,还要处理的一干二净。

而且,那一定不是一件可以见光的事。

想到这里,顾瑶心里渐渐沉了下去。

顾瑶胡思乱想的回到家里,这个时间李慧茹刚从外面练完瑜伽回来,先去浴室洗澡了。

顾瑶就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打开电视胡乱切换频道,脑子里是一片乱麻。

只是频道换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个可以让她抽离出来的节目。

顾瑶叹了口气,关掉电视,正准备去厨房找杯水喝,也不知道为什么,经过暗房时竟突然停住脚步。

她就站在那里,盯着暗房紧闭的门好一会儿,脑海中也跟着涌出一幅画面,虽然它闪的很快,却仍是被她抓住了。

那是年幼的她,正从年轻一些的顾承文手中接过一个专业相机,她拿在手里很好奇,盯着相机镜头上的各种指数。

那相机很重,也很有质感。

顾承文让她举起来,透过镜头看向这个世界。

然后就听到顾承文扶着她瘦弱的身躯,说“看,照相机可以把你看到的世界变成你想要的颜色,用它可以抓拍到很多肉眼忽略掉的瞬间,但是人眼能捕捉到的视野、清晰度,是镜头永远也做不到的。就算我们用照片把‘时间’保存下来,呈现出来的画面质感也不比不上肉眼看到那一刻的万分之一。”

想到这里,顾瑶不知不觉的走到暗房门口。

她探出手按了一下门把,发现门没有锁,于是想也不想推门而入,又快速把门掩上。

暗房里挂着很多照片,屋里散发着显影液的味道,顾瑶只打开桌上的一盏小灯,就着微弱的光审视那些照片里的画面。

基本没什么特别的,大部分都是风景,也有人像摄影,不过人像很少。

摄影一直是顾承文的业余爱好,他玩得很好,也不缺专业设备,还利用化名得过中外几个奖项。

顾瑶扫了一圈,最终视线扫向架子上的那些摄影集。

她随手翻开最下面的一个,拿出手机照着亮。

里面都是一些老照片,照片里的人物穿着像是十几、二十年前的风格,而且很多彩色照片都有些褪色了,加上暗房里光线不足,只能隐约看清人物。

顾瑶翻了几页,直到看到一张年轻时候的顾承文。

顾承文意气风发的站在那里,西装笔挺,那时候他应该已经开始做生意了。

顾承文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像是学者,穿着很斯文,也很朴素,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这个人似乎不怎么爱笑,脸上的纹路都是严肃的,站姿也没有顾承文随意,似有满腹心事。

顾瑶不认识这个陌生男人,但是很奇怪,她一眼见到他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就站在那里盯着照片里的男人看,还用手机将它拍下来。

与此同时,李慧茹也已经洗好澡,她出来不见顾瑶,但顾瑶的包就放在沙发上。

李慧茹找了一圈,来到暗房门口敲了两下“瑶瑶,你是不是在里面啊?”

顾瑶一怔,应了一声“是啊,妈。”

李慧茹“哦,那你待会儿出来记得洗手啊,我切点水果给你吃。”

顾瑶“好,我这就来。”

顾瑶合上相册,正准备离开暗房,不妨手机却在这时响起。

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顾瑶将电话接起来“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问你是不是顾瑶,是心理咨询师?”

“对,我是。”

顾瑶一边应着,一边将暗房的门推开。

门外刺目的光突然冲到脸上,她下意识眯着眼,回身关上门。

这时,就听电话里的男人说“我是江城男子监狱的工作人员,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个犯人需要做心理辅导,他还指名要找你。你看你有没有时间,愿不愿意过来先了解一下情况?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勉强。”

顾瑶一下子怔住了。

江城男子监狱有个犯人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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