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清越边境的龙邦镇。不过这是后世的称呼,现在这里为坡豆团地。和靖西相距40公里左右,算是比较近的。当下一个挑着酒坛的壮汉,沿着坡豆团地的七星山脚,边唱着壮民山歌,边脚步轻快的往前行进。
这时,山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呦呵,问壮汉挑的什么。听到是酒后,那人赶紧让壮汉停下,忙说要买。也是距离隔得远了,那壮汉也看不清山顶上的人。只知道对方要买酒,心里也是很热络的。
连忙挑着酒坛,往七星山上赶。
只是到了半山腰时,几下举着铁枪的清兵,突然从旮旯缝里蹦了出来。吓得壮汉,转身就跑。但身后,又出现几个清兵,乖张的笑着,将壮汉团团围住。
“几位军爷!我上有老,下有小!请放过我吧!”,那壮汉噗通一声,跪地求饶道。别看他瞧着壮实,却表现得非常怂。
这让清兵笑得更加乖张!
便见一个领头模样的清兵道:“留下酒坛,你就可以滚了!”。那语气,非常轻蔑。壮汉不依,哭着说这是他拿去卖钱,给家里的娃儿看病的。
可惜这时代,普通人都穷。就是他们这些当兵的,也都常拖欠粮饷。所以对这壮汉哭穷,都表现得非常无感。
在踢了几脚后,壮汉终是为小命着想,如丧考妣的下了山。但到了山脚,他就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清兵们挑着他的酒坛离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大概半个时辰后,一两百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士兵,就偷偷来到七星山脚。为首的,正是爪哇一团团长、援苗志愿军总指挥王凯。
原来这卖酒的壮汉是他安排的!
因为七星山的地势较高,战略位置较突出,又靠近清越边境。所以清国在这里修建了堡垒屯兵。只是清越边境向来较平静,所以堡垒里的清兵并不多,只有五六十人。
为了全歼他们,王凯就想出了这个法子!
其实以四万人对付这几十人,完全不必这么大费周折。但现在不比寻常,四万多士兵跑到清国边境,不能将动静闹得太大。所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惊动整个边境的清国军队。他们就只能采取这种方法。也是防止有漏网之鱼,通风报信,泄露了他们的行踪。
当下王凯就带着士兵爬上山,想着赶快解决这里的麻烦。毕竟按照原计划,志愿军应该早在八天前,就能赶到靖西城的。只是在来的时候,担心暴露,所以四万志愿军化整为零。以一两百人为单位,小规模渗入清越边境。
结果,就出事了!
说来也是王凯他们倒霉。先是带领的向导,在过河时,遇到暗流,溺水而亡。接着又碰到发·情期的野象群,追着他们一通乱打。使得整个队伍,都被冲散。王凯和一小部分人,就在那个时候,悲催的和队伍失联。
且跟着他的越南降军大多生活在越南腹地,从没来过这里。而少数几个爪哇裔大明人,连广西都没听过,更别说这个边境地带的鬼地方了。
致使他们在莽莽山林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迷路了。
好在大明的士兵在训练时,被集中学习过简单的野外生存常识。像这迷路,就可以从太阳的轨迹、满天繁星以及河流的流向来辨别。
但自他们迷路后,山林里,就时而不时的下着阵雨。即使停了,天上也笼罩厚厚的乌云。那什么太阳、月亮、星星啥的,是想都别想了。
就是河流,他们也没找到一条。
直到在林子里转悠了三四天,他们才得到命运的垂青,发现了一条小河。欣喜不已的他们,顾不得疲惫,立即顺着河流往下走。又过一两天,才发现一个规模很小的村落。
本以为,终于可以脱困了。却因王凯的露面,差点使他们被当成鬼怪,抓起来烧死。
原是这里的人都过着非常封闭的生活,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从这个山头,到那个山头。见过的人也少!除了左邻右舍,很少有外人进来。
这眼界、思想都极为传统和落后。
所以看到王凯这个金发碧眼的西方人,领着十几个破衣烂衫的黄·种人时,都以为是山林里的鬼怪成精了,跑到村里抓人吃。
于是不由分说的,男女老幼,集体出动,要将王凯他们抓住烧死。
好在王凯他们虽然看着落魄,但到底是行伍出身。那山林里,食物也比较充足。所以一身力气,还是有的。结果三两下,村里的人全被撂倒。
这也没办法!谁叫这些村民们,一上来就打!完全不听人解释!
跟着王凯费了好大工夫,磨破了嘴皮,才让村里人大致相信,他不是精·怪。
之后他们便在村里人的带领下,顺利走出大山。
回想到这些,王凯心下,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祈祷不要出什么幺蛾子!实在是一路走来,太倒·霉了!让他这个本来对上帝抱有怀疑的人,再也不敢有一丁点怀疑。
可能是诚心感动了上帝吧!也或许是苦尽甘来。他们很顺利的来到山顶,并靠近了石头堡垒。
还没走近,就听到内里传来震天响的呼噜声。便见那些清军一个个四仰八叉的倒在木板床上,地面还散落着一堆摔碎的酒罐。阵阵令人作呕的酒气混着一地的呕·吐物,随着空气,飘向堡外。
王凯他们站在门口,忍不住屏住呼吸。
那酒里,可是被下了十足十的蒙汗药。只喝一口,就能让人睡上好几个时辰。而这些清军,竟然将两只大酒坛都喝干了。这不睡到大天亮,是别想醒过来。
做了动手的动作,士兵们便整齐划一的抽出腰间的短刀。在睡梦中,隔开了这些清军的喉咙,了结了他们的性命。又仔仔细细的搜索一遍堡垒,确认没有活口后。王凯才命人给山下传信,让志愿军,尽快通过七星山。
看着黑压压的人流向靖西奔进,王凯的视线,也转向了东北方。心里默默的希望,那里的起义军,能多坚持一会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