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墨看一眼出来了楚小白的小情绪,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取这个名字自然是有原因的呀。”
“什么原因?”
“具体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我曾经因为好奇去过一次,沼泽地的边上竖着一块石碑,上面的字看起来像是用利器刻上去的。”
“那石碑上的,就是‘百花谷’这三个字。”
“以前我也没太琢磨,不过现在想来,应该是哪位犯了中二病的恋爱小妖精在那里宣泄自己的心情吧。”
“不过这宣泄情绪的也真够奇葩的,在沼泽地宣泄个毛啊,和意境完全不合的名字,我看啊,不如叫‘绝生谷’来的贴切。”
话刚说完,方墨心口猛地一痛,像是被一根银针狠狠扎进去一般,膝盖一软,直接“扑通”单膝跪在了地上。
“方墨!”
楚小白从来没有见到过方墨出现这种情况,连忙过来想要扶一扶他。
可是,当楚小白蹲下身,看到方墨惨白到没有半丝血色的脸,还有那满脸泪痕的时候,正准备碰触到他胳膊的手瞬间停止了动作。
这是怎么回事?
上一秒还活蹦乱跳的和他们分享着探查到的信息,还跟他们调侃那个中二病小妖精,怎么下一秒就成了这副鬼样子了?
沈沐泽反应最为迅速,一把将方墨放倒让他平躺在地上,死命的掐他的人中,一边抓住他的手腕,灵力迅速入体,想要查看一下问题出在哪里。
可是直到沈沐泽度入的灵力顺着方墨的经络转了一个周天,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将脑袋伏在方墨的胸膛上,沈沐泽侧耳听着那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心跳,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刚刚还好端端的呢,又在扯什么幺蛾子?!
难倒是那颗药丸的后遗症?那也不对啊,就算是有后遗症,也不至于隔了这么些时候又突然发作,肯定是有原因的。
许子秋也是头一次见到方墨突然犯病,一时间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呆呆的杵在一旁看着两人在方墨的身上折腾,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做些什么。
“方墨,方墨你又吓我是不是?你一天天的能不能消停点?!”
接替了沈沐泽的工作,楚小白被吓得眼泪哗哗的流,指尖使劲掐着方墨的人中,恨不得把指甲都给他掐进肉里去,看着躺在地上毫无意识的方墨,楚小白那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命就此彻底结束了。
“疼……小白……疼……”
过了不知道多久,方墨的声音终于幽幽的从胸口传了出来,夹杂着一丝痛苦的虚弱感,却让另外三个男人都狠狠松了口气。
方墨缓缓地回过神来,看着熟悉的一切,满脸眼泪的楚小白,脸色煞白的许子秋还有从他醒来之后就一直阴沉着脸的沈沐泽,疑惑地挣扎了一番,费力的想站起身来。
“你给我待着!”
终于醒了过来,楚小白这会儿哪还敢让方墨大幅度活动,仿佛命令宠物一般的口吻下达着强制指令,方墨微微一愣,抬头茫然的望了望许子秋,期望能从他的嘴里找到一丝答案。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许子秋这会儿被吓得脑子里一片浆糊,见方墨终于有了反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抱着胳膊呛起声来。
“我不知道某人是怎么从活蹦乱跳的时候突然一下子翻白眼厥过去了。”
“我也不知道某人是发生了什么事落下这么个毛病的。”
“我更不知道某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原来也有瞬间泪流满面的本事,今儿算是开了眼界了。”
方墨这会儿也就是无力和许子秋折腾,要是以前许子秋敢这么个语气说话,舌头都得给他拔了。
不过,泪流满面?
方墨似乎抓到了一个什么重点,抬手轻轻在脸上蹭了一下,一手的湿润感让他微微皱了眉。
这不是楚小白的?听许子秋话里的意思,这眼泪应该是他自己流出来的。
什么时候开始他方墨的眼泪这么不值钱了?
太阳穴隐隐作痛,方墨皱着眉使劲揉了揉,努力的想回忆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事与愿违,不论方墨怎么努力,那段记忆都是一片空白,仿佛一片迷茫茫的大雾一般,将所有的事实都隐藏在了里面。
太阳穴更痛了。
手握成拳狠狠一拳砸在天灵盖上,方墨有些懊恼的闭上眼,莫名的烦躁不堪。
“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哼,就知道你又偷懒,你说说你,都这么久了,那狡猾的性子还不能改改吗?”
“狐狸就是狐狸呀,天性如此,你让我怎么改?”
“切,就你最会油嘴滑舌了。”
“那当然了,不油嘴滑舌,怎么能让你对我这般死心塌地?”
“我去你的,真不要脸!”
“哈哈哈哈……不要脸那才是能耐,你看世上那些要脸的,有几个能活的像我这般逍遥自在?”
“唔……说的也是。”
“好啦,我告诉你就是了,我在想啊,如果有哪天我老了,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我一定要找一处开满百花的山谷住下来,等我真的死了,就让百花吸收我的身体,让我成为她们的养分,这样,我就能永永远远的漂漂亮亮啦~”
“年纪轻轻的小丫头,一天到晚瞎琢磨什么呢?!”
“哎哟!别打我头,很疼的知不知道?!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想一想嘛,别说是家里那些人了,就是哥哥也肯定不会同意的。”
“知道还想?你就不怕我把你这些讨打的话原封不动传达给你哥?”
“小墨墨才不会呢,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除了哥哥以外,小墨墨就是最疼我的亲人啦!”
一段没头没尾的对话刹那间冲破迷雾出现在了方墨的脑海,又眨眼间消散在风中,方墨想要伸手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小墨墨……
这种一听就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称呼究竟是谁说出来的?这声音的主人又是谁?方墨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像是一头扎进了梦魇之中,怎么都挣脱不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