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头一听苏婉儿再次扯到分家的事情上,心里头瞬间咯噔了一下,老三家的这个女人本就不是个好惹的,这会儿又单单把分家不公的事情提出来,怕是后头还憋着什么损招呢!
陈老头越想心就跳得越快,从脚底板升起的不祥预感也越发明显,同时,心里头的懊恼也就更甚了,前头他可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你说来这老三家要什么银子、驴车,要是不过来要东西,那现在就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这么想着,陈老头看陈家老大的眼神就更加厌恶了,都是这个没出息的大儿子惹出来的祸事,眼红老三家买了驴车,却又没本事把车要过来。
这么大的人还要叫上爹娘过来讨要东西,就这样眼皮子浅的没用废物,往后哪里是个能成大器的,看样子,他还得把希望寄托在老四身上。
陈老头直接把陈老大这个长子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直接排到了三个亲生儿子的最后头,心里头更是暗暗决定,若是苏婉儿这贱妇真要敢跟老陈家多要东西,到时候,老陈家被分出去的东西他就全算在陈老大的身上。
陈老头这边刚把乱哄哄的思绪理清楚,苏婉儿冰冷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我们住在破败的老房子里,我男人又瘸了跳腿儿,家里还有个孩子要养活,我们这么困难的情况下,爹你们都好意思过来跟我们要钱,那今日儿媳妇也就豁出去脸面,跟你们好好的要一要当初你们老陈家分家时,少给我们的东西了。”
陈老头一听苏婉儿这话,心里头升起一股“果然”的感觉,他就知道,老三这个媳妇把话说到这份上,肯定是要在分家的东西上做文章。
“老三家的,那你想怎么样?”陈老头语气冰冷地问道。
“爹,我们家的情况你看到了,一亩旱地那是养不活我们夫妻三人的,如今来儿又要念书,您也知道这念书可是顶费钱的事情,所以,你们再给我们三亩水田,两亩旱地!”
“什么?”苏婉儿这话一出,陈老头的脸立马拉得比马还要长,语气极其不悦道:“老三家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三亩水田,两亩旱地,要这么多地,她怎么不干脆去抢啊?
陈老头的话音刚落,一旁的陈老婆子眼露凶光,扯着公鸭嗓子叫道:“姓苏的,你个贪得无厌的贱妇,谁给你的脸敢来跟我们要东西,我告诉你,分了家那就是两家人,我们家田地再多那也跟你们没关系,少他娘的打我们家那些田地的主意。”
听着陈老婆子的话,苏婉儿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呦,原来老太太你也知道这分了家,那就是两家人啊!”
“既然你说你们家田地再多跟我们三房没关系,那我也问你一句,我们三房的银钱和驴车又跟你们老陈家有什么关系呢?”
“你你你……”陈老婆子被苏婉儿这话狠狠一噎,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
一旁的陈老大也瞧着自家爹娘都要在苏婉儿面前败下阵来,于是,忙帮开口道:“三弟妹,你们手里头有银子,这怎么就跟老陈家没关系了?”
“虽然你们从老陈家分出来了,可老三还是爹娘的亲儿子啊,如今老陈家日子不好过,这当儿子的可不得掏钱帮衬一下这家啊!”
“爹现在岁数大了,每日从家走到田地里很是辛苦,你这当儿子的如今买了驴车,那就更应该主动把它送到老陈家来,也好让爹每日不用这么辛苦的走路去田地里!”
听着陈老大如此不要脸的话,别说苏婉儿和陈景山了,就是院子外头围观的村民都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其中一个村民道:“我说陈老大,既然你爹岁数这么大了,那就干脆让他在家里头休息,你帮他把活干不就得了!”
“就是啊,这人上了岁数,光靠一辆驴车有什么用啊?最好的法子就是不下地干活!”
陈老大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一番话竟然还引火烧身了,又听众人让他把老头子的话给干了,这男人立马叫嚷道:“你们这些个外人插什么嘴?我们家的事情哪轮得到你们说话?”
如今这天可是越发的热了,每日去田里头,他都恨不能躲草垛子后头不干活,还让他帮着把陈老头的活儿干了,想美去吧!
陈老大一张嘴敌不过村民的十几张嘴,最后,干脆甩了甩袖子,直接将目光对准了许久不说话的陈景山。
陈老大这会儿倒是拿出了当大哥的样子,对着陈景山说话时一副装腔拿事样儿:“老三啊,你也别怪大哥说话难听!”
“爹娘把你养这么大那可是极不容易的,况且你六年没在爹娘跟前尽孝了,如今人倒是回来了,可却只听信你媳妇的话,你这不是让爹娘寒心嘛!”
“再说了,你看看你回来后对爹娘干得这些个大不孝的事情,这会儿他们跟你要点儿银子帮衬下家里头那也是不为过的,若是换成个歹毒点儿的爹娘,他们能把你们一家人从老宅子赶出去,让你们一家三口流落街头信不信?”
陈景山听着陈老大的话,嘴角露出冷笑,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道:“那按照大哥你的意思,爹娘只跟我们要银钱算是对我们很客气了,我们夫妻二人是不是应该跪下来感谢他们的善良和仁慈啊?”
“跪下来感谢就算了!”陈老大自作主张地摆了摆手,依旧一副老大模样道:“老三,只要你们把银钱和驴车给爹娘就行了。”
见陈老大完全没听出自家男人话语中的讽刺之意,苏婉儿轻蔑一笑,很是不客气地对陈老大道:“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们家要钱没有,这院子里头鸡屎猪粪倒是挺多的,你要不要?”苏婉儿说着,便指了指陈老婆子身上沾着的猪粪道:“哦,不好意思,你们已经拿了不少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