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怔然出神半晌后,吴承龙这才点了点头。
“懂了就好,希望你能真懂”,吴浩微微一笑,负手转身离去,居然毫不停留。
何巨洋陪着他一起离去,不过却一直隐蔽地侧面看着他,眼神困惑,百思不得其解。
“对我这个人很疑惑?觉得我不应该是这样的?”吴浩微笑问道,走得不急不缓,如他的人生脚步,虽无缓急,却有回响。
“确实如此”,何巨洋点了点头,“你倒底,经历过什么?”
“我经历过很多,从小到大。从生离死别到无尽白眼,从受尽屈\/辱到苦尽甘来,从一无所有到站上高峰,从尽揽风光到跌至谷底,从跌至谷底再奋起攀爬……太多太多,一言不可以蔽之。”吴浩叹了口气道。
想起了曾经的过往,他眼神悠然,正如他所说,经历不是苦难,而是财富!
正如同,你所受过的伤,会变成厚厚的茧,让你更加无所畏惧,更加坚强!
“所以呢?”何巨洋问道。
“所以,我总结出了一句话”,吴浩一笑。
“什么话?”何巨洋再问。
“人生中,坚强的那些人永远不是仅仅要勇敢地面对一切,而是能忽略所有的伤害,无论哪一天都是鲜活的,精神抖擞地向前看。因为有过去,所以必定会有未来”,吴浩转头笑道。
“这好像是句废话”,何巨洋冷眼看了他一眼。
“却也是句实话”,吴浩耸耸肩膀道,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其实很多时候,实话就是废话,但废话未必是实话。有人可以满肚子废话,却掏不出一句实话,而能讲实话的人,必定也是说过很多废话的人!”
“这更是废话中的废话”,何巨洋毫不客气地道。
“真理就是废话,但你能说他不是实话么?你对待实话的态度和深思的程度,其实就决定了你的未来能站到的高度”,吴浩并未生气,一笑而道。
“我能听得出来,你这是在损我”,何巨洋气坏了。
“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吴浩哈哈一笑,促狭地道。
何巨洋气得七窍生烟,却无法发作,只是冷笑不停,“哦,看起来,你刚才说了一大通废话,却好像并没有达到你降服吴承龙的目的,最起码,你说完这些话却不等待结果,而是转身就走,这多少有些半途而废吧?”
“三”,吴浩却不回答,只是竖起了一根手指,开始倒数。
“什么?”何巨洋疑惑地问道。
“二”,吴浩再次倒数。
“嗯?”何巨洋皱起了眉头。
“一”,吴浩数到这里,停下了脚步,何巨洋心中一动,不由得向后看去。
就看见,后面的吴承龙这一刻像是突然间想明白了什么,向着这边就奔跑了过来,边跑边叫,“别、别走,等等我!”
“结果来了,如何?”吴浩转头望着他,唇畔的一丝笑意不断地在扩大。
“你确实是个高手,我真不敢保证跟你在一起时间长了,会不会被你在心理上拿捏得疯掉”,何巨洋叹息道。
“兄弟之间,没有拿捏,只有真诚。更何况,我们还确实是真亲戚”,吴浩摇头,转过了身去。
彼时,吴承龙已经跑到了他的身后,站在那里,面对着负手微笑面对着他的吴浩,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还有事么?”吴浩问道。
“那个,那个,您不是说,要带我走么?”吴承龙讷讷地问道。
“我说过,但我决定放弃了”,吴浩摇了摇头。
“为什么?”吴承龙吃了一惊,不由得急急地问道,眼中满是惶恐。
“因为你父亲是吴石,你的爷爷是吴永安,他们对我的态度,好像不太友好”,吴浩摇了摇头。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况且,他们秉持的是成王败寇的观点,我成功了,自然是家族顶流。我失败了,就是族内尘埃,很铁血,也很残酷。所以,您不必担心我会成为他们的眼线,他们和我无关。”吴承龙摇头道,眼神无比真诚。
“真的?”吴浩挑眉问道。
“真的!”吴承龙重重点头。
“既然如此,跪安吧”,吴浩缓缓点头道。
吴承龙大喜过望,“扑嗵”一声便跪倒在那里,“小叔,承龙向您问好!”
“起来吧”,吴浩微笑点头,这个刺头儿,暂时算是降服了,不过他的能力还有待于进一步考察。
“谢谢小叔”,吴承龙站了起来,早已不复之前的那般桀傲不逊,而是欢天喜地,整个人一扫之前的颓丧状态,精神焕发,眼里也重新有了光,宛若换了一个人似的。
“回去收拾一下,好好地泡个澡,刮刮胡子,年轻人就应该有个年轻人的样子”,吴浩说道。
“好嘞,小叔”,吴承龙使劲点头,言听计从。
想了想,他又小心翼翼地道,“小叔,那,我在哪里等您?什么时候跟您走?”
“等你洋叔的电话”,吴浩转身离去,扔下了一句话。
管人,就要恩威并施,一味地好或者一味的压,都不行!
“好嘞”,吴承龙在后面点头,转身离去。
“先说好,我跟你走,是应家族的要求,而不是要成为你的管家,这件事情要搞清楚”,何巨洋向他怒目而视。
“那你也得让我在后辈面前装个比嘛,况且,你之前也协助我装比成功了,不是么?我亲爱的洋哥”,吴浩揽着他的肩膀,嬉皮笑脸地道。
“滚一边去,跟你没那么熟”,何巨洋还在因为刚才那番“废话说”而耿耿于怀。
“真是小心眼儿”,吴浩翻起了白眼儿,跟着他上了车子。
“接下来,要做什么?”何巨洋转头问道。
“去你家,见我静安小姑”,吴浩道。
何巨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摇头吐出口长气去,第二次道,“你真是个高手。”
“这是你之前给我的任务嘛,我还没忘呢”,吴浩哈哈一笑道,随后又道,“先去西琉璃厂。”
“去那里干什么?”何巨洋又是一怔。
“第一次见我姑姑,我总不至于空着手去吧?总得有些礼物嘛,就买些小篆狼毫和宣纸吧,当然,要最好的”,吴浩笑道。
何巨洋久久地望着他,好半晌,才竖起了大拇指,“你,是个高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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