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名汉子见状向du飞扑过去,他们拿着扳手向du劈头盖脸地砸了下去,du见安妮被袭击,早有防备,身子一闪,躲过一击!他抽出腰间的刀,身型矫健的就地一滚,一腿踢在了稍矮那人的腿上,将他踢倒。
那个人一骨碌爬起来,揉着腿,然后和另外一个小心地向du包抄!
安妮的一只手被抓,一只手抵着汉子掐脖子的手,她拼命地掰着喘气,汉子杀人的气力太大了,她的手骨几乎被折断,她的意识渐渐抽离身体。她求道:“大哥,有话好说,……不必杀人!……要枪……我……给……。”
汉子依然没有放松:“不杀了,会给我吗?”
“一个人逃不出去……,大家……一起才能逃出去……。”
“去他娘的,老子不信!老子只信自己!那些人说要来救我们的,结果呢!老子等了十天了!连个鬼都没见到!就去死吧!”
这时一直战战兢兢的老头子,抽出了皮带,他大吼一声,上来圈住了高个子的脖子,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老头子对着安妮:“姑娘,快跑!快跑!”
高个子脖子被勒,双手松开去挣脱脖子上的皮带。
安妮的灵魂在即将抽离躯壳的刹那被塞了回去,她脑部肿胀,眼前漆黑,剧烈咳嗽,大口大口的空气迫不及待地往嘴里肺里灌,她双手扶着脖子,脸涨得通红,呛咳让她不由自主的弯腰!她蜷缩在地,痛苦地喘息。
老头子抽紧了皮带,咬紧牙关,用尽了力气,他嘴里念着:“我杀了,我杀了!我要杀了!”
壮汉拼命挣扎,他的双手从背后抓住了老头的衣服,将他摔过肩,他骑在老头的身上,拳头狠狠向老头子揍去。
哒哒接连两声,高个子的拳头并没有落下,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前开出的一朵花,一枪打在他的脑袋上,脑浆四射,喷了半个墙,他直直倒了下去。
安妮举着枪,全身无力地靠坐在地上,浑身大汗淋漓,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du的刀锋扎入了稍瘦的汉子的脖颈,他在地上像条鱼一般乱撞乱颠,他捂着脖子打着转,呈现一个古怪的扭曲姿势,最后依依不舍地一打挺,便再也不动了。
稍矮的汉子看着杜峰拿着血淋淋的刀逼近他,那神情凶狠的仿佛一只发怒的雄狮,他颤抖地将扳手悄悄放到身后的衣服里藏了起来,两名同伴已经在瞬间毙命,他一边后退着,双腿不听话地跪在了杜峰的跟前:“对不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了!”
du还是一步一步走近他,他并不打算饶了他!
汉子对着du,一声声磕头:“饶了我!饶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们抢枪也是为了活下去!大哥!请原谅我!”
du怒:“们想活下去,就能杀掉别人吗?地上那个女人是不是们杀的?”
老头道:“是他们三个人合谋杀的,说要吃她的肉,他们不想饿死!他们嫌我老,所以就先杀了这个小姑娘。”
汉子抱着头,像被烧熟的虾,弯曲着身子:“是他们两人杀的,我没有参与,我没有!”
du眯了眯眼,他一把抓起了他的头发,将汉子的头抬起来:“那们刚才有想过饶了我们吗?们刚才想杀了我们!”
男子哭得昏天暗地,他的脸低着,看不清楚表情:“我很后悔,可是后悔没用,大哥,求求,就算要杀我也请给我一点时间给那姑娘磕个头,道个歉!求求了!”
“道个屁!下去给她道歉吧!”du不想再和他罗嗦,他的刀搁在汉子的脖颈上,他的喉咙仿佛被掐住一般,难以呼吸,他要杀人了,他又要杀人了!每一次对方都会苦苦哀求,每一次哀求都仿佛在凌迟他的心,他从来都不觉得杀人是对的事,他的太阳穴忽闪忽闪着,仿佛里面的脑浆要冲出来!
他害怕自己再杀下去会成为一个魔鬼!可是眼前这个人企图杀害他,还杀了那个女孩,他有杀人动机,如果饶过他,他还会再杀人!他的手颤抖着,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砍向丧尸,可是他却不能毫不犹豫地砍向自己的同胞!人类的生存本来就够严酷了,他们却还在人杀人!
那汉子见他没有下手道:“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加上我吧,我和们一起杀出去,我会砍丧尸的,我会将功补过的,人谁没犯过错,就没犯过错吗?我愿意改,只要放过我!我愿意改,我拿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发誓,我能改!!”
“我不信!”du手里的汗已经浸湿了刀柄,他咬牙启齿用力地吐出这几个字,他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他不能放过这个人,他从来不相信一个能对手无寸铁之人下手的人,一个毫无怜悯之心的人他能悔改,可是为什么要他动手!为什么是他!他不想杀人!
他的刀一点点割入了汉子的皮肉,du的头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汗从他的发梢一滴滴落下来。他要杀了他!他不断暗示自己动手吧,动手吧!他狠了狠心!
汉子脸红脖子粗的尖声道:“也杀过人,也是杀人犯,杀人的人都是不能被原谅的!也是!不比我们高尚多少!”汉子突然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抓住了du的手,从他的刀下逃脱,他抽出背后藏着的扳手重重砸向了du的腿。
du吃痛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他站不起来,发出嘶嘶的声音,他追出一步却因为疼痛摔倒在地。
那汉子惊慌失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是逼我的!是逼我的!”他挥舞着扳手逃出了发电机间,几个转弯的功夫跑得没了踪影。
du抱着腿在地上打滚,老头子迅速拍醒了安妮,安妮刚才眼前一黑,昏迷片刻,醒来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拿枪,观察四周情况。
安妮看了一地的尸体,又看到du一脸痛苦,脑袋一下子清醒了:“du,怎么了?”
du抱着腿,心中似有懊悔,他妈的他还能相信什么!这个畜生跑了!他咬牙切齿地道:“跑了一个!不知道骨头有没有断。”
安妮没有处理骨折的经验,也无法判断他是否骨折了,她扶起du靠墙坐好,卷起他的裤腿,看到一片青紫色,问:“跑了就跑了!是不是很疼?”
du倒抽着冷气,咬着牙关道:“还好,刚刚很疼,现在又觉得好些了,扶我起来,我走几步试试!”
“好!”安妮将du扶了起来,du试着将脚落地,他脖子上的汗一滴滴落下来,他的脚一落地便如针扎一般抬了起来。
安妮胆战心惊地看着他:“du,不要勉强自己!”
du咬着牙:“不!这个时候我绝不允许自己骨折!绝不!”他在说给安妮听,又仿佛在说给他自己听。他不能受伤,他还要奔跑!
安妮看着他又要落脚,阻止道:“du,休息一会,听话!”
du死死掐着安妮的肩膀,一字一句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骨折意味着死!而我绝不会死!”
他的臂膀勾住了安妮的脖子,倚靠着她,他又将右腿落地,这一回好多了,刚被敲时候的疼痛已经渐渐散去,他的脚点着地,一瘸一拐,将主要力量都用在左腿上。他渐渐放开了安妮,快步在屋内走了起来,虽然走姿很难看,但是他至少还能走。
老头仿佛憋了一口气,直到看到du行走,才出声:“能走就没事。骨折了疼得站不住!”
du咬着牙,腿很疼,但是这点疼痛他还能受得住!他递了一把刀给老头子:“老人家,谢谢!这是给您防身,顺便问一下怎么称呼?”
老头子接了过来,道:“我姓姜,大家都叫我老姜。”
du:“老姜,待会我们要进监控室,然后去住院部找人,我这里有一把锁,钥匙经过检查是配对的,把发电机室的门在里面锁上,躲在里面,如果我们能活着回来,就会带走。”
老姜大约五十多岁,身材消瘦,但是还算硬朗,他道:“我和们一起去。”
安妮:“不行,很危险。”
老姜:“我不会拖累们的!”
安妮:“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是怕连累!”
老姜眼里有一种他那个年代的人特有的执着和热诚:“年轻人,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死就死了,如果能帮到们,老头子死也值得了。再说了,我在这医院都快干到退休了,们能比我熟吗?们知道监控室在哪吗?们知道这一层二层三层到二十层都是什么吗?老头子我就是活地图!”
他们没有做过多的推脱,一起就一起吧!这个时候团结才是力量!
du将发电机室的门合上,被撬过松动了,但是还能关上,他推了推,推不开。
三人便小心翼翼地朝着门诊大楼而去。
老姜说:“别从正门进,有一道侧门,从那里进去,距离监控室最近,且容易躲避丧尸。”
安妮:“知道外科门诊在哪吗?”
老姜:“就在一楼,我们会路过那里。”
安妮看了眼du:“我知道很疼,为了让活下去,必须先用药,我相信外科门诊会有应急的绷带、喷雾和石膏!”
du用力点了点头,真他妈的疼!
老姜带的那条路果然没有丧尸,加之门诊大厅的大部分丧尸都被它们引入餐厅杀了,所以这一路是他们走过的最顺畅的一路。
他们很快找到了外科门诊,大门紧闭,安妮踹了好几脚才踹开门,里面的白炽灯将整个空间照亮,空无一人。
安妮迅速翻箱倒柜,果然找到了喷雾,绷带。
老姜在门口放哨。
du的眼睛四下转着,他慢慢靠近了那个淡蓝色的帘子,帘子一晃一晃。
他直着眼睛一步一步缓慢地靠近,仿佛帘子后的那个人也正在一步一步向他靠近,du紧了紧手里的刀,他的手指尖触碰到了那块帘子,啪一声静电的刺痛让他刹那缩回了手。
他眼神里放出的光疑惑而紧迫,他右手举起刀,再次伸出左手,用力抓住了帘子的中心,仿佛捏皱了一个纸团,他屏住呼吸。哗啦一声,用力将帘子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