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
一个黑黝黝的当地人在出口举着接机牌。
上面写着frankdu,和歪歪扭扭的中文字“冯东”。
机场解说正进行着:从中国方向飞来的ca907航班目前已经抵达圣保罗。……
等了30分钟,杜峰和冯东终于从人流中挤了出来。
杜峰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举着牌子的人,他们走了过去。
“嗨,好,我就是du,这是冯东。”
来人热情地和他们一一握手拥抱。“我叫帕布。很高兴见到们。”
帕布带着他们上了公司的福特三厢商务车,打算从圣保罗开往圣塔伦。
杜峰早年留学英国,英语说得不错,可是帕布说的是葡萄牙语,他只会一些日常的英语,一路上打手势加表达,沟通倒也没什么障碍。
经过几个小时的路程,他们顺利来到了圣塔伦的波特公司。
du检修了电器,发现八台电器的变压器损坏了,经过拆除调试,发现设计结构不合理,于是致电公司要求改装。
公司答应马上给他们寄新的变压器,但是改装需要向设计部门反馈,怕是一下子完不成,du只好听从公司的意见等新的变压器过来。
如此一来,他便有三四天的时间陪冯东去洽谈客户了。洽谈客户可是美差一桩,许多客户在洽谈结束之后都会热情邀请他们吃当地的美食。
当然,这一路上少不了帕布这个热情的导游。
听说du对亚马逊河的热带雨林很是向往,于是在拜访客户结束之后,趁着变压器还没到,闲着无事,帕布提议带他们去yano原始部落做客,他认识部落的族长卡拉托里。
du一听兴奋极了,帕布提醒他们热带雨林毒虫多,让他们穿着长裤长袖过去,于是du和冯东全副武装完毕跟着帕布出发了,帕布还买了很多矿泉水和食物让他们背在身上,du准备了很多t恤和短裤作为礼物。
开了大约有三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先走陆路,然后走水路,大概行船60分钟,在亚马逊河流域的一条小支流上靠岸了。
那里有一位帕布早已联系好的向导塔纳,他穿着围裙,光着身子,赤着脚,脸上涂着红色的颜料,鼻子上插着一根细木棒,帕布和塔纳热情地招呼着,塔纳看他们背着大包小包的也帮着扛了一个箱子。
他赤着脚在丛林之中健步如飞,素有运动健将之称的du也直讨饶了,丛林里湿热不说,地形还十分难走。冯东更是吃不消,远远落在了后头。经过艰难走了1个小时,他们已经深入丛林,要是没人带路还真迷路不可。
到了部落之后三个人已经见地就坐了,冯东已经累得和死人一样。哪里还有心思欣赏热带风光。
族长卡拉托里带着族人来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族长头上带着五颜六色的羽毛,那里的男人和女人们都穿着围裙,女的也露着上身,这让du和冯东有些尴尬。
部落里设施很不好,大多数房屋都是用树木搭建的,离地大约一米多高的简易棚,也有用布搭建的帐篷,族人洗衣饮水都是靠着附近的一条小溪。平时的食物就是林中的果实块茎,以及狩猎的肉。他们几乎与世隔绝,偶尔会有族里特定的人将一些兽皮、手工首饰拿到市场上去卖。
晚上他们举行了隆重的活动,中央点起了篝火,他们煮了一大锅甜粥请客人们喝。
塔纳告诉他们这是他们这里迎接客人和重要节日最隆重的食物。du觉得非常好吃,就吃了很多碗。然后他们将烤熟的肉也分给他们,看着他们载歌载舞地非常尽兴,du拿出相机和很多土著人合影,他在营地里窜来窜去,非常活跃,冯东则对这一切都不太感兴趣,他只是觉得很疲惫,这里湿热又没有空调,他就静静坐着,附近也有一个土著人静静坐着,并没有参与到舞蹈中去,酋长年迈则也陪着冯东坐着。
突然冯东似乎听到一个人的吼叫声,他问酋长,这是什么声音,帕布将冯东的话翻译给了酋长听。卡拉托里脸色有些紧张,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然后帕布告诉冯东:不用担心,最近族里有个人被其他部落里的巫师攻击了,所以他一直发狂,他们已经控制住了,并用最好的萨满帮他驱邪。
冯东点了点头,这些原始部落的人都是信奉神灵和巫师的,真是太无知了。坐在冯东右手边上不远处的一个土著人总是吸引着冯东的眼球,因为他很奇怪,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在发呆,并且口水总是滴到自己的手上,冯东觉得很恶心,他的指甲又黑又长。
他又问酋长,为什么这个年轻人不去跳舞呢?帕布将话翻译给了酋长,酋长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帕布笑着告诉冯东,那个年轻人前些天脚受伤了,所以不能跳舞。
果然冯东看到他的右脚上缠着一些东西。
冯东喝着甜粥看他们跳舞,脑袋里还想着业务上的一些问题,这次洽谈有两家是很有意向的,如何促成关单呢?
他正想着,忽然那名年轻人倒在了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看起来像是羊癫疯的症状,俗称癫痫,冯东见状慌忙将此人翻过身来,随手拿起带的餐巾纸迅速将其塞入病人的口中防止他咬到自己的舌头。
那人挣扎得有些疯狂,不断在地上打着转,他的手乱抓,冯东不慎被抓了一道,卡拉托里急忙叫族人将这个发病的年轻人制住,并且用绳子将他**了起来,冯东觉得很奇怪,发羊癫疯怎么要这样五花大绑呢?这些人真是缺乏常识。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du已经回来了,问他有没有事。
冯东掀开袖子,看到了手臂上一道五厘米左右的伤痕,都渗出血来。他拿餐巾纸将血擦了去,说道:“没事,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回去,这鬼地方我可呆不住。”
du说:“好,我带去当地医务室清洗一下伤口,免得破伤风了。”
冯东点点头,当晚他们和帕布一起在一个简易棚里将就着睡了一晚,说实话冯东压根没睡好,半夜总被那鬼哭狼嚎的声音惊醒,看杜峰这小子睡得香,也只得闭着眼睛等天亮。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吃完早点,杜峰将一箱子的礼物送给了族人,他们都很高兴,族长带人送了他们一段路。
塔纳依旧带着他们出去,到了他们下船的地方,塔纳便留步了,du给了他100索尔作为回报。塔纳非常开心,因为这是他赚的最大的一笔收入。
冯东在圣塔伦当地的一家私人医院进行了简单的伤口处理,然后杜峰将寄来的变压器全部替换完毕,这一周也就这样过去了,真是走马观花一般,一点不过瘾,杜峰嘟囔着,一定要再来一次,好好在亚马逊河玩个几天。
帕布热情地说,他乐意做向导。
帕布将他们送到机场,直到他们入了候机厅,帕布才离去。
飞机上,冯东一直昏昏欲睡,他总是这样压力重重,只要在交通工具上,他不是看书就是睡觉,难道人到中年了压力就这般大?
杜峰拿着望远镜依依不舍地最后看了眼亚马逊河,蜿蜒如巨龙一般横亘在这片土地上,四周广袤的密林拥簇着,神秘而又让人敬畏。
“再见了,我的亚马逊。”du心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