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邦美人神情淡定，看向雷妮拉镜中的倒影。
雷妮拉诧异的点点头：“去吧。”
“是，公主。”萨拉轻声应下，从抽屉里取出一件黑袍走出房间。
雷加与其擦肩而过，侧头叮嘱：“留意博洛斯的动向。”
“没问题。”
“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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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了一半路程，位于山岭的低洼路段。
奥托保持安静，注视着国王眉飞色舞的讲述巨龙。
瞥了一眼面色如常的莱昂诺、奥托，该死的胜负欲隐隐作祟。
雷妮拉恰好听到，奇怪道：“你说什么？”
站在客观的角度，一国之君驯龙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
“沃米索尔拥有青铜之怒的称号，性格素来可怖，怕是不适合伊蒙德王子。”莱昂诺言语配合。
经过短短几句闲聊，三位御前大臣多多少少揣摩出了国王有其它意图。
那个狗屁学士的一己私心导致长子受伤，他也记一辈子。
走了一阵，韦赛里斯微微喘息，额头冒出一排冷汗。
……
韦赛里斯勉强一笑，携手妻子踏上石桥长阶。
雷加眸子闪烁，随手关上房门。
真正做到了如数家珍。
紧闭的黑石大门缓缓打开，展露巍峨屹立的石桥长阶。
轰——
平心而论，他自然希望效忠的君主身强力壮，是一位英武的驭龙者。
石桥长阶修筑在陡峭的山岭上，抬头就是薄薄云雾，俯瞰能见山岭茂密的灌木。
她怕死这个从小不待见她的姐姐了。
注视着镜中人，浮躁心绪逐渐宁静，轻叹道：“或许吧。”
她记得的清楚，后来是雷妮拉找到她，不许她再哥哥房间里玩，还把她最喜欢的龙形玩偶藏起来了。
阿利森挽着丈夫的手，一手牵着小儿子戴伦，轻声道：“先走吧，去歇一歇。”
兰娜尔怀有身孕，行动不便，路过潮头岛时下船。
雷加远远落在后面，敏锐的听到有人说他坏话，不甘的瞪大眼睛。
退一万步来讲，国王曾经驯服过一条龙，还是黑色神贝勒里恩。
他们不同于另外两位御前大臣，职责更加紧要。
显然，他们听出了自己话中的意愿，以这种方式共同反对。
大学士梅罗斯眉头一挑，双手交叉在袖口里，淡淡道：“记忆里，雷加王子幼时尝试驯服梦火，造成后背大面积烧伤。”
步伐沉稳有力，守卫分成两侧，昂首挺胸的侍立。
蓦然间，头顶云雾搅动，一道尖锐的龙吼响彻石阶长桥。
韦赛里斯两手搭在石桥长阶的女墙上，低头瞧见下方是一块牧草肥美的平坦斜坡。
韦赛里斯晕船呕吐，多亏了大学士喂了一些缓解药物。
如画一幕展现眼前，韦赛里斯莞尔一笑，心中郁结消散一点。
石桥长阶卡在黑石大门与城堡之间，路途遥远，几经蜿蜒。
“额……”
雷加麾下的能人不算少，多数分派到各处紧要地方。
梅罗斯恍然，意识到触碰国王逆鳞，低头不再多言。
他的预知梦比海伦娜的预言更早。
百余名装备精良的守卫大步走出，恭迎国王一家驾临。
治下百姓生活的不错，让他很有成就感。
一个不好，国王很可能葬身龙腹。
三人都是低沉着头，不言不语。
戴蒙是被哥哥韦赛里斯邀请登岛，见证侄子的驯龙历程。
“自私！”海伦娜嘀咕一句，怨念十足。
偷羊贼的鳞片被形容作丑陋的棕泥色，它的翅膀也是棕色。
云雾、长桥、旷野、牧羊人……
韦赛里斯面色一沉，不悦道：“重要吗？”
但是！谁知道龙去世的驭龙者是否能再次驯服一条龙？
言归正传。
是一条公认的丑八怪。
韦赛里斯惊诧抬头，就见一团模糊的棕色从眼前一闪而过。
韦赛里斯眼底划过一抹犹豫，摇摇头：“偷羊贼的年龄与两条红龙相近，野龙的缘故体型要超过同时期的两条红龙，但外观太过不堪。”
大臣们之后，雷加、戴蒙、伊耿三個成年男嗣领队。
韦赛里斯摆了摆手，笑呵呵：“龙是坦格利安的资产，还没听过哪个坦格利安因驯龙而受伤。”
“别那么认真，只论那条一龙。”
还有一点没提，银翼与沃米索尔年龄相近，无主龙中体型仅次于伴侣沃米索尔。
两者叠加，说不准预言之事已经发生。
韦赛里斯心思单纯，还认真思考了一会：“沃米索尔确实危险，银翼会是个好选择，它是祖母亚丽珊的龙，算是性格最温顺的龙。”
海伦娜仰起头，好奇的打量哥哥，没想到对方还被梦火烧伤过。
提起感兴趣的话题，韦赛里斯越说越精神，原本苍白的脸色恢复红润。
由不得她不怀疑。
一九八.二三.一七五.二三三
莱昂诺身为国王之手，无法忽视这方面的风险，必须出言劝阻。
房间只剩姐弟二人，雷妮拉疑惑道：“发生了什么？”
韦赛里斯话音一顿，错愕的看向首相。
韦赛里斯不想妻子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抽出温软中的手臂，分心去看羊叫的方向。
莱昂诺抿着唇角，不忍心看国王透露祈求的目光。
莱昂诺眼睛一转，出言试探：“陛下，您认为驯服哪一条龙最好？”
二人身后，首相莱昂诺、奥托、大学士梅罗斯不紧不慢的跟随。
一个是无面者出身的萨拉，一个是赛提加的私生女宝蓝。
“嘶嘎……”
雷加：……
莱昂诺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笑：“驯龙是年轻人的事，相信伊蒙德王子能够得偿所愿。”
韦赛里斯连忙低下头，恰好见到牧羊人吓瘫在地，悲惨哭嚎的惨状。
凭借女性的身份，雷加将两人分别派遣给雷妮拉和简妮，随身保护安全。
片刻后，眼皮直跳的莱昂诺再也按耐不住，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还记得吗？咱们此行是为了伊蒙德王子驯龙。”
“一个梦和一个预言。”
“什么都没有！”海伦娜打了个哆嗦，小脑袋飞快摇动。
脑袋瓜转动，似乎想起两岁时的记忆。
别看韦赛里斯平日一副不在乎龙的样子，暗地里将家族拥有的所有龙都了解一遍。
唰唰……
雷妮拉歪着头，梳理柔顺的长直发，狐疑不定：“博洛斯有问题？”
好大一个无语。
“不要！我的羊啊！”
呆愣了片刻，韦赛里斯回过神，重新展露笑颜，颇有几分讨好意味：“其实，很多事在于尝试，对吧？”
奥托眉头一皱，隐约察觉一二深意。
莱昂诺迟疑片刻，一板一眼道：“驯龙十分危险，王子能保证不受到伤害足以。”
“咩！！……”
两日后，龙石岛。
奥托与女儿相视一眼，随口问道：“龙石岛还有一头叫偷羊贼的棕龙，听说体型不逊色血虫科拉克休、红女王梅丽亚斯。”
“咳咳……”
“嘶嘎……”
“……”
亮晶晶的眸子一转，海伦娜瞥向姐姐雷妮拉，不着痕迹的瞪眼睛。
伤口还是他一手治疗，这件事记一辈子。
韦赛里斯哑口无言，难堪的看着莱昂诺，眼角余光瞥向奥拓与梅罗斯。
迟迟得不到回应，韦赛里斯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憋得喘不上来气。
“丢人。”雷妮拉掩口偷笑。
“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萨拉披上黑袍，身影消失在走廊深处。
话到这份上，别说御前大臣，就连阿利森都看出韦赛里斯对龙的钟情。
“好，大家都累了。”
韦赛里斯一头黑线，叹气道：“雷加是个例，当时梦火被龙穴学士虐待，他后来不是成功驯服了野龙贪食者。”
“并非虐待，梦火性格暴躁，巴斯学士是为了豢龙人的安全考虑。”
这算问到正题上，韦赛里斯立马来了兴趣：“当然是沃米索尔，它是祖父杰赫里斯的龙，龙石岛目前最大最暴躁的成年巨龙。”
这也是萨拉行事前要先讯问雷妮拉意向的原因。
“韦赛里斯，你还好吗？”阿利森摇晃着丈夫的手臂，关怀备至。
他听出了国王话中对龙的渴望。
哥哥受伤趴在床榻，她经常去哥哥房间玩，还给哥哥呼呼伤口。
听说要不是母亲嫁给父亲，自己说不准叫对方一声阿姨才对。
一位看不清面容的牧羊人挥舞短鞭，驱赶着几十只山羊爬上斜坡，啃吃着清脆草叶。
韦赛里斯面色发白，没精力计较琐事，喉咙滚动着吞咽口水
他的晕船症又犯了，好在影响不大。
值得信任的女性部下只有两位。
雷妮拉牵着一对双胞胎养女，后面吊着海伦娜、伊蒙德与叽叽喳喳的四风暴。
雷加慢慢走到雷妮拉背后，拿起梳妆台的梳子，抚起银金色长发轻轻梳理。
韦赛里斯轻咳两声，主动打开话题：“此次为了伊蒙德驯龙，你们说这小子能驯服哪一条龙？”
莱昂诺嘴唇蠕动，似有什么想说出口。
几种因素组成一幅唯美的画面。
侍奉一人，专心不二。
首相辅佐政务、奥托看顾随行的四风暴、大学士提供学识与智慧方面的帮助。
梅罗斯耷拉着眼皮，淡淡说出辩解之语。
下一刻，山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仿佛扒皮屠杀前的绝望。
但凡事不能一时意气。
微微侧目，一条棕色烂泥龙扑倒在地，干瘦的双爪踩住两只抽搐的山羊尸体。
眼窝凹陷的怪异龙首高高昂起，獠牙交错的龙吻咧开，吞咽一只活蹦乱跳的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