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火车徐徐的开走了,历天明这才转身要回家,突然站台上一个柱子后面伸出一个脑袋,朝着他嘿嘿乐。
他一看就气笑了,这小子,真有主意,来了个先斩后奏。而且,这份机灵劲,这份胆子,同龄孩子中就没有几个人能赶上。
“你个臭小子,我看不打是不行了。”他板起脸踢了他一脚。
郑国庆机灵的一闪,摇了摇头,“哎,哎,没踢着。”
他转身就走,不搭理他,看他怎么办?
郑国庆追上来,笑呵呵的跟他赔礼,“二姐夫,这事是我不对,可你们都不答应,我也没办法不是?”又跟他讲道理,“你看,二姐夫,你只能在这呆一个月左右,到时候,家里没个人,我姐光指着三个保姆也不行啊!万一赶上人家里都有事,我姐能一个看了三个?我记得我小妹以前一整闹毛病,要是有一个像我小妹似的,家里就得毛爪……你别看我人小,我能干着呢,”好像在证明自己说的话似的,他还举起胳膊让他看,“要不,我娘能让我明天就去工厂当工人吗?”
事已至此,再说没用,历天明想着,得赶紧往家发个电报,免得大家伙担心。
等二人回家,郑慧雅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历天明赶紧先发一封电报,再让郑国庆写封信回去。
等着没人的时候,她和历天明商量,“要不,把国庆的学籍转过来得了,让他在这边上学,怎么也得上完高中再说。要是留在家里,说不准你娘就上他初中毕业下来上班了。”
虽说他前世干的挺好,可有本事的人,啥时候都用发愁。有机会能上大学不是更好?
历天明倒是挺乐意媳妇身边有个人照顾。“行啊,不过,这事,得他自己提,你爹娘那边同意才行。”
“那没问题,上大城市又不是去农村,我娘肯定会同意的。”后娘一心想让儿女们离开农村,这C市可是一省之省会,不比小城J市强多了,她肯定会同意的。
二人商议了,历天明说起二儿子的名字,“我看这小子比老大爱动多了,就叫以净吧,让他收收性子,学着安静点。”
郑慧雅一头黑线,为什么她觉得这名字像是和尚或道士的名?
“不好听,不要。”她心里嘀咕,还不如叫以全呢。
历天明皱着眉,“要不,要以定?安定的定?”
定——腚。
郑慧雅能想到二儿子上学以后,被小朋友们在后面追着喊着叫“大腚,******”的情景。她心里一阵恶寒,干不拉脆的把男人起名的权利剥夺了,“就叫以辉。历以辉好了。”
“历以辉?挺好是挺好,可和安宁搭不上啊!”历天明还在纠结。
“搭不上就搭不上呗,好听就行,干嘛非得搭上。”郑慧雅不以为意,“辉煌多好听啊,不比你那个么大腚******的强?”
历天明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难怪妻子一听这名字,脸色这么古怪,算了算了,她爱起啥名就起啥名吧!
于是,历家二小子历以辉的名字新鲜出炉了。
好像知道母亲给他起了名字,他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小脑袋朝一旁哄啊哄的,哄的郑慧雅心里这个软啊。她想,反正这几天奶水挺多,给老二吃几口,应该还够女儿的。
于是抱起儿子,一直喝奶粉的二小子,小脑袋一拱一拱的吃的这个香啊,呜,这个可比之前的奶粉好吃多了。可没等他吃饱,宁宁醒了,哇哇的就哭上了。
郑慧雅让历天明帮她抱起来,干脆一边一个,二个孩子同时吃奶。
可是老大好像知道,妈妈的奶水给了弟弟和妹妹,只有他没得吃,很不高兴的也吭哧着要吃奶。
郑慧雅只好喊了顾姨进来沏奶粉,可不知道为啥,这孩子今天就是不肯裹奶瓶,哭个不停,看着好可怜。
看看老二吃的差不多了,忙换了老大过来,可是奶水也不多了,老大吃了没几口,裹不出来急的还是哭。
郑慧雅急了,照着历天明就是一脚,“都怪你,这么能生,一下子三个,吃奶都吃不过来,怎么办!”
“好好好,都怪我,是我不好。”他好脾气的哄道,“我喂他奶粉,等他饿极了就吃了。”
顾姨看着这小两口,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心想年轻真是好。“小郑你别太着急了,孩子哭几声没事的,哭一哭更好呢。”
郑慧雅心里明白,人家都说,婴儿哭一哭,锻炼肺活量,所以不赞成一哭就抱起来喂奶或是哄他。
可是,明白归明白,这心里就是不舍得。
“我知道的顾姨。”她不好意思的笑,“我就是有些舍不得。”也是撒撒娇,要是男人不在,她再着急上火也不能冲着别人撒啊。
果然,老大许是饿狠了,哭了一阵,委委屈屈的裹着奶瓶,喝了一会睡着了。
历天明看三个孩子都睡了,才心疼的道“你快睡会吧,看你,眼底都发青了。”
郑慧雅嗯了声,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对了,你那脚,我听顾姨说,这附近有个老太太捏骨捏的挺好,让她领你去瞅瞅吧!”
历天明一愣,眼神温柔的看着她,“行,一会我就去,你睡吧,不用惦记我。”
长这么大,除了老姨,就是慧雅处处关心着他,惦记着他。
他心里觉得很暖和,很窝心,俯下身子亲了她嘴角一下,也不管她已经入睡了听没听见,“慧雅,你放心,我指定在部队上好好干,让你和孩子们以后都过上好日子。谁也不敢再欺负你!”
顾姨领了他去老方家,路上跟他介绍,“这老方家,是祖传的手艺,不认识的都不给看。他家给人看病,也不要钱,捏骨正骨才好呢,这附近,有谁脚崴了错了环了,胳膊掉了或者抻了筋了,都来找她,可好使了。”
方老太太年纪并不大,也就五十多岁不到六十岁的样子,长的慈眉善目的,给他捋了捋,“你这毛病得挺多年了吧,最近又抻了一回,厉害了。这脚捋一回不行,你要不怕疼,明天过来我再给你捋捋,有个三两回就好了。别太厉害着活动,养个半个月就没事了。”
别看历天明面对媳妇一脸的不在乎,可听说这脚没事还是很高兴的。
他这脚伤是多年的老毛病了,这回又受了伤,要真是落了病根,弄不好就得转文职工作了。他可不想做文职工作,带兵,训练,执行任务时,他的血都是热的,沸腾的。
要不然,他早就退伍回家,还至于一次次的和妻子商量?
他内疚,可是更不舍得离开部队。只好委屈妻子一个人辛苦了。
从方家出来,他让顾姨先回家,自己则坐车去了一趟张强他们所在的部队,幸好张强怕郑慧雅在外地人生地不熟,有个什么事没人帮忙,就给她留了个地址,要不然还真不好找到他们。
他虽然穿着军装,但不是一个部队,也不去会客室,他就在大门外等。过了好一会,张强和张永军才姗姗来迟。
张永军听说有人找,还是个军人,心里就有些猜测。要是他认识的人,一般都是本地部队上的,肯定能进来他们的大院,只有不是一个部队或不是一个系统的才不能不经人领着就进来。
离着大门老远,他就看到一个穿着跟他一样的军装,就连军衔都和他一样的男人,站的趣÷阁直的,注视着自己。
这位,想必就是那位大嫂的军人丈夫了吧!
张永军心里想着,脚下迈的飞快,张强紧跟在他身后,还小声的问他:“连长,这人谁啊?不像是咱们这部队上的,我也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啊!”
张永军来到大门外,几乎是同时,和对面的男人敬了个军礼。
历天明放下手,笑着伸出手自我介绍,“你好,张永军连长,张强排长。我是郑慧雅同志的爱人,历天明。特来感谢二位,对我妻子的救命之恩和帮助之情。”
张强好奇的看着他,这男人一看就很有威严,虽然他是笑着说话,但他能感觉得到,他跟连长似的,很让人敬畏。不过,他说话比连长斯文,听听,还“救命之恩和帮助之情”,咋听着那么牙疼呢!
其实,历天明也被自己的话酸倒了。
不过,这第一次见面,他装也得装一会啊!
张永军也有些意外,他淡淡的点点头,伸手和他握了一下,“不用客气,她是军嫂,都是自家人,是我们应该做的。”历天明听的一头黑线,“谁跟你是自家人?她跟我才是一家人好不好?”
他心里正腹诽,就听到张永军话锋一转,“也是碰巧了,就是其他人碰到了这事,也得这么做。都是战友,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张强心道:“连长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啊!”
历天明笑笑,“不管你们是不是举手之劳,对于我却是大恩啊!而且,还一连救了两回,要不然,我那老二丢了,我媳妇不得崩溃啊!怎么样,张连长,给我个机会,让我表示一下感谢。你哪天有时间,到我家去吃顿饭,正好,也看看你救下来的三个孩子。”
说到孩子,张永军面瘫脸倒是有了丝笑意,“行,等哪天我休息,过去看看孩子们,几天没见还挺想的。不过,吃饭就免了,咱们军人不兴这一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