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喋抬手在闻梁眼前挥了挥,他这才回神,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而后才慢慢下移到她还平坦的小腹上。
双胎。
很难想象。
闻梁捏住她的手,拉过来,弯腰把人抱进了怀里。
他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久久没有说话。
陈邵受不了这两人,翻了个白眼,问医生:“其他的都健康吗?”
医生笑着答:“都没问题,闻太太和宝宝们身体都很健康。”
叶初卿也终于检查完出来,听说陈喋怀的是双胎也同样吓了跳,怀上双胞胎的在他们周围太少见了。
“我之前还听说好多能怀双胞胎的跟基因还有点儿关系呢,一般都是族谱里有过生双胞胎的才比较有可能。”叶初卿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歪理。
陈喋站在闻梁旁边,想了想她和闻梁家庭里面的情况:“好像也没有过生双胞胎的吧。”
叶初卿比了个大拇指:“太厉害了姐妹。”
旁边陈邵很不屑地嗤了声。
“……”
从医院离开,陈喋一会儿没事,也不觉得累,便跟闻梁一块儿去了公司。
陈喋怀孕的消息瞒得很严,公司里只有当初去安排了产检的朱奇聪知道,其他人对此全然不知。
而她也还没到显怀的月份,大家如今见她来公司也没觉得怎么。
陈喋跟着走进总裁办公室,门刚一关上就被闻梁揽着背,往后退了几步,压到墙壁上。
他低下头,含着陈喋的嘴唇亲吻,手顺着她的手腕和指节慢慢往下,和她十指相扣着,另一只手捏着她腰。
亲了会儿,陈喋受不了,笑着侧身躲他的手:“你别捏啊,好痒。”
大多数时候闻梁都不会表达情感,就连偏感性的情绪他都很少外露,说不出口,就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行动来表达。
两人挨的极近,鼻息交错间热烘烘的,陈喋能感觉到有一双手贴在她肚子上,来回抚摸。
过了许久,闻梁才往后撤了些,和她鼻尖碰着鼻尖。
陈喋抬手揪住他衣摆,抬了抬眼,轻声说:“要是我生了两个女孩儿,那你不是要被她们给吵死了,天天在你这儿哭。”
他笑,又去碰她嘴唇:“算了,吵就吵点吧,反正你以前也搁我这哭过,又不是没被吵过。”
“……”
陈喋往他腰上狠狠掐了把。
陈喋怀了双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陈老爷子和芜溪的陈建平、王棉那儿,顿时就更加把陈喋当成国宝看护起来。
可陈喋依旧不怎么显怀,也没长胖,穿上宽松衣服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怀孕。
她原本还担心宝宝长不大会不健康,不过每回做产检倒是都非常好。
肚子里的两个宝宝也很听话,不吵不闹,陈喋没有遭受叶初卿孕初期的那些干呕恶心的毛病,一直都吃好喝好,有时甚至都差点忘了自己已经怀孕了。
不过倒也是好在宝宝听话,没有影响陈喋继续跟着话剧团演出。
又两个半月下来,他们这一出话剧结束第一轮的演出,已经成功打出了名声。
而陈喋也正好开始需要减轻工作负担养胎。
肚子显怀是在结束话剧工作后才突然开始的,表演话剧穿宽松衣服根本看不出来,可一结束肚子就迅速变得圆滚滚起来。
双胎,肚子比一般的还要再大些。
陈喋每天都花大量时间抹妊娠霜,好在她肚子虽然变大得很快,但却没有什么明显的妊娠纹,大概是皮肤的关系。
工作结束,在家休息没几天后,某天下午陈邵忽然打来电话,他语气难得的慌乱,告诉陈喋叶初卿现在已经进产房了。
陈喋刚打算午睡,闻言蹭得从床上坐起来:“什么情况,不是离预产期还有一段时间吗?”
陈邵:“早产了,今天突然肚子疼。”
陈喋披上衣服,顶着个肚子扶着楼梯扶手迅速下楼,又跟陈邵说了几句后,挂了电话。
闻梁怕她在家会闷,身份又不允许在大街上瞎逛,只偶尔可能会想出去兜兜风于是便索性派了个司机在家。
司机立马送陈喋过去医院,车上陈喋才想起来又给闻梁也打了个电话。
闻梁接到电话时正在开会,他抬手示意暂停会议,听陈喋说完就皱起眉:“你先别急,让司机别从医院正门走,那边人太多,我马上赶过去。”
公司里大家从前眼里的闻梁就是冷血冷情,没有人情味,就是和老闻董的关系也很不好,所有的转变大概都是在陈喋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后。
如今一看这架势也就都明白了电话那头是谁。
会是肯定没法再开下去了。
闻梁把剩下的内容全部交由朱奇聪主持,立马出发过去医院。
陈喋到的时候产房外已经有好多人了,叶初卿和陈邵的双方父母和陈老爷子都在。
“小喋怎么也过来了。”陈老爷子微皱了下眉,“闻梁呢?”
“他还在路上,我从家里直接过来的,现在怎么样了呀?”陈喋问。
“刚刚推进去一会儿,提前约好的医生都在里面。”
没一会儿闻梁便也到了,扶着陈喋到一旁坐下,还担心她会情绪起伏太大影响身体,全程都捏着她的手。
陈喋也不知过了多久,医生才终于从病房出来了,宣布生产顺利,母子平安,生了个大胖小子。
大家纷纷松了口气。
生产完后的叶初卿被送回病房,整个人都像是从汗里捞出来似的,不过意识还很清醒,看了眼宝宝后还有力气吐槽了句“怎么这么丑”。
陈喋只待了一会儿,便没再继续打扰她休息,跟着闻梁回去了。
这事对陈喋而言是松了口气,叶初卿顺利生产了,可对于闻梁来说却是进入了一个焦虑期。
之前他对陈喋怀了两个还有些自得,虽然百分之八十是被陈邵那傻逼激起的莫名其妙的男人自尊心,但也是因为这两个孩子会成为他跟陈喋之间牢固的纽带和继承。
可看到叶初卿从产房出来时那样子他就有些难以想象这样的陈喋了。
他哪儿舍得陈喋遭这种罪。
他的灵灵,当时光是缝针就疼的发抖,喝药嫌苦,就连贴膏药都觉得臭,娇气的不行,怎么能忍受这种疼。
他不知道,陈喋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对他说出“我们要个孩子吧”。
闻梁就抱着这种心情,后面几天对陈喋简直是百依百顺。
从前陈喋怀孕也没让这人停止动手动脚过,可现如今却他真是太听话了,过分正经,甚至都能称上死板了。
也一句都不跟陈喋吵了。
陈喋这孕后期的日子过得实在是有些安逸,且无趣。
没人斗嘴的日子啊……
日子一天天过,夏去秋来,天气一天天凉下去。
这天下午,闻梁回到家,一进屋就看到了靠在沙发上的陈喋,已经睡着了。
晚霞是浓重的暖橘色,泼墨似的从一旁落地窗洒进来,铺到陈喋身上,她手里还捏着一本书,手腕垂在沙发沿。
屋里没有外面那样凉,陈喋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连衣裙,肚子拢起,看上去安静又柔和。
闻梁在门口静静看了会儿。
这天地间都再没有哪一处景象可以让他更加为之动容的。
他提步走上前,低下身,半跪在沙发上,抬手轻轻抚上陈喋的下颌,靠近时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奶味,盖在沐浴露香味之上,是到怀孕后期才有的味道。
闻梁埋头嗅了会儿,像是什么上瘾者,而后才极其温柔克制地吻了吻她的下巴,再往上,到下巴。
他刻意把呼吸压得很轻,一边亲着一边又像是怕吵醒了她。
陈喋睡得挺死的,直到手里那本书“啪嗒”一下掉到地上,她听到声音才手一颤,立马醒过来了。
她睁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闻梁,正闭着眼继续亲她,他察觉到陈喋已经醒了,便索性按着她后脑勺更深入下去。
陈喋眨了眨眼,慢慢清醒过来。
“闻梁。”她含糊着声音说,“你干嘛呀。”
闻梁终于松开她一些,目光很沉,落在她脸上,片刻后又重新吻上来,呼吸渐重,许久后才哑声道:“可以做吗。”
“……”
太直白了点。
可自从叶初卿生产后,闻梁对她就格外小心翼翼的,算算日子也是空旷许久了。
陈喋红了脸,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答才能显得得体体贴又含蓄。
最后只好嗫喏道:“那、那你小心点。”
说完又觉得极其不好意思,仿佛是在给肚子里那两个宝宝传播什么有害思想似的,她迅速推开闻梁就要站起来,一边说:“算了算了,当我没说,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闻梁拉住手腕。
陈喋站着,闻梁单腿跪坐在沙发上,正仰头看着她,眸色很暗。
两人大眼对小眼片刻,他笑:“我小心点儿。”
“……”
闻梁说到做的,非常小心、缓慢,且磨人,弄的陈喋非常想死。
相较于叶初卿,陈喋这一胎怀的特别顺风顺水,没有孕吐,也没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毛病,除了孕后期因为肚子太大走路容易累之外就再没有别的问题了。
就连生产也极其顺利。
陈喋不想以后肚子上留疤,也许还会影响某些拍摄要求,在医生确定她情况可以顺产后她便选择了顺产。
听医生说,还是头一回见生双胞胎居然能这么快的。
等医生说生产顺利时陈喋还是懵的,当时剧烈的疼痛也好像是已经消失了,这就生完了吗?
陈喋没力气看两个孩子长得如何,小娃娃们也被护士抱着去洗澡,很快陈喋就被安置回病房内。
陈喋后来想,她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幕。
医院vip病房内很安静,其他人去看孩子了,闻梁孤零零地笔直站在门口,他眼眶有些红,就这么静静看着陈喋。
走到床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忽然用手紧紧按住眼睛,蹲下身把脸死死埋进了陈喋的手心里。
这年冬天,闻梁30岁,陈喋24岁,生下一儿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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