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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酒后
“……是这儿吗?”
贺临舟扶着摇摇晃晃的闻寻川出了电梯,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挑了半天,找到一把明显与锁孔不同的钥匙捅了半天,嘴里嘟嘟囔囔道:“怎么开不开?谁换我家锁了?”
贺临舟无奈地从身旁的醉鬼手里拿下钥匙,找到正确的钥匙捅进锁孔里拧了两圈,心中叹道:幸好,家门没找错。
房内漆黑一片。
他扶着闻寻川进门,反手把门带上,问:“开关在哪儿?”
没等到回答,他轻声叹了口气,自己伸手去墙壁上摸了一会儿,手指尖才刚触到开关,他的衣领猛地被人拽住,紧接着“咣当”一声后背已经重重地撞上身后的门板。
闻寻川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声音轻而低沉,“我还没带人回来过。”
说话时呼吸细细地喷洒在贺临舟的脸上,呼吸间裹着的酒意有些醉人。
贺临舟说:“是我带你回来的。”
他微微低了低头,感觉自己的唇似乎从什么东西上擦过,微凉而柔软。
当视线陷入一片黑暗里,人的感官便会被无限放大。
闻寻川轻细均匀的呼吸、闻寻川贴在他身上的胸膛、闻寻川身上掺杂了酒气的木质香水后调、以及闻寻川近在咫尺的唇。
贺临舟抬起手搭在他腰间,手指挑起他的毛衣下摆,指腹轻轻在他腰间滑腻的肌肤上摩挲着,压低下来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现在最好不要……”
“嗯?”闻寻川一声稍显疑惑的轻哼打断了他的话,紧接着一条手臂勾上了他的脖子,微凉的唇瓣贴在他唇上,轻声道,“我听不清楚。”
这句“听不清楚”传进贺临舟的耳朵里,更像是耍赖。
他没有柳下惠那样坐怀不乱的本事,索性也不再假模假样地装什么正直,低下头结结实实地吻住闻寻川的唇。
他的舌头急切地从闻寻川唇缝里钻进去,径直过去纠缠闻寻川软滑的舌,顺着衣摆抚摸进去的手掌在一片光滑的后背上游走。
闻寻川将他用力抵在门上,给出的回应激烈且强势,几乎让他丢了主导,渐渐有些被动起来。
这种不同于以往那些床伴的体验让贺临舟莫名有些兴奋。
闻寻川的吻离开了他的唇,顺着他的唇角蔓延下来,顺着下巴一直吻到了脖颈。
贺临舟的呼吸愈发粗重起来,他的后脑勺抵在门板上,微扬着脖子,抬手轻轻抚摸着埋在自己颈边的脑袋,喘息着问道:“卧室在哪儿?”
闻寻川的脑袋在他颈边蹭了两下,鼻息轻而暧昧地扫在他颈间,柔软的唇瓣贴在他的颈侧,没说话。
贺临舟被他蹭的心痒难搔,伸出手臂勾上他的细腰,哑声问:“沙发行吗?”
闻寻川还是不语,贺临舟轻笑了一声,低头俯在他耳边低声道:“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凑得近了,颈边均匀平缓的呼吸声传进他的耳朵里。
贺临舟犹豫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背,试探着叫了一声:“哎,闻寻川。”
“……”
“闻寻川?”
“……”
他抬手在墙壁上摸到顶灯开关,打开。
偏头靠在他肩上的闻寻川似乎是嫌突然亮起的灯光刺眼,如同刚才那样在他肩膀上又蹭了蹭,直到找到一个觉得舒服的位置将整张脸埋进他的颈窝里,这才不动了。
看上去是睡熟了。
贺临舟彻底服气了,“你是猪吗?站着也能睡?”
他一脸不爽地狠狠瞪了肩头的脑袋两眼,瞪完又觉得不过瘾,伸手过去在他脸上不轻不重地拧了一把。
……手感还挺好。
他忍不住又捏了捏。
睡梦里的闻寻川拱了拱脑袋,露出的小半张脸能看出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表情似乎有些不耐。
贺临舟放下手,长叹了口气,生无可恋地倚在门板上调整自己的呼吸。
闻寻川是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伸手从枕边摸过自己的手机,拿到脸前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点了接通放在耳边,声音沙哑,“喂?”
电话一接通,对面先传来几声狗叫,温知许应该是又带春梅去参加什么宠物周末了。
温知许大概听出他的声音不对,问:“……几点了还睡呢?”
闻寻川闭着眼睛趴在床上,恹恹问道:“几点了?”
“十点半了。”温知许叹了口气,“昨天晚上又喝酒了?你总这样身体迟早要出问题。”
“也不是总这样,这两天不是休息吗。”
“行了,你再睡会儿吧,醒了给我回电话。”
“已经醒了。”他打了个哈欠,问,“什么事儿?”
“嗯……院里让我下礼拜出去培训,要去一个多月。”
“啊。”闻寻川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后文,有些无语地说:“去去呗,还专门打电话跟我报备一声?”
“不是,”温知许难得讲话这么吞吞吐吐,“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
“……你家耐拆吗?”
“啊?”
清早温知许接到院里通知去外地出差学习,他不放心把年幼的宝贝闺女放在宠物店寄养这么久,宠物俱乐部的朋友又不是太熟悉,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思来想去只好把春梅托付给这个挂名“干爹”。
闻寻川答应的很爽快,反倒是温知许听上去有些不安,“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
“干爹跟干闺女培养感情天经地义。我下午过去吧,顺道还车。”
“行,那晚上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以后,闻寻川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驱逐脑袋里这股又昏又涨的疲惫感。
不揉不要紧,揉了两下不但疲乏一点没消,脑子里一些零碎的片段反而随着他渐渐苏醒过来的意识愈发清晰起来……
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表情逐渐凝固住。
对,闻寻川有个神技能。
酒醒不忘事。
脑海里那张越靠越近的脸怎么也挥之不去,他从来没想过
平时一直引以为豪的技能有一天会让他这么难受。
他仰着头栽进床上,抬起胳膊遮在眼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