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邢无风是不想管他们之间的恩怨,但池毓的眼神贼好,看到他来了,从地上猛地蹦了起来,跟猴子一样窜到了他的身旁。
池毓道:“师傅,弟子学艺不精,不是莲墨那秃驴的对手,还请师傅为弟子讨回颜面。”
邢无风嘴角一抽,颇为无语。
池毓又道:“弟子的一身功夫皆由师傅亲传,请师傅务必要向秃驴证明我们凌云宫的本事。”
“……”
池毓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一旁的秋洛尘谢紫跟慕辛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与池毓的暴脾气相比,三人无疑冷静从容的多。
邢无风清了清嗓门,道:“你们为了何事打架?”
慕辛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淡淡地道:“回禀师傅,我们只是在跟右护法切磋武艺,并没有打架兹事。”
邢无风又将目光放到了谢紫的身上,谢紫慵懒一笑,“师傅,事实就如慕辛师兄所言。”
男人点了点头,直接将秋洛尘忽略,走到了莲墨的身旁。
“莲墨兄,你这一身本事果真是独树一帜,所向睥睨啊。”
“哪里哪里。”莲墨腼腆一笑,伸手挠了挠光秃秃的后脑勺。
男人袖子轻拂,两手背于身后,“既然胜负已定,你们就继续练武吧,莲墨兄,你跟我来,我有事要同你说。”
莲墨刚想应下,一旁的池毓不死心,“师傅,如若你不与莲墨秃驴分个高下,岂不是让别人以为您怕了他?”
呦,激将法啊?
可邢无风偏偏就吃这套。
于是他再次转过了身,冲着莲墨挑了挑眉,“莲墨兄,你觉得呢?”
莲墨道:“贫僧没有意见,一切全凭教主的吩咐。”
“很好,那我们点到为止,切不可伤人性命。”邢无风心一横。
“阿弥陀佛,教主,请。”
两人缓步来到了战场上,周围的人自动退避三尺。
秋洛尘眼神一闪,一动不动地望着中央,他要趁此机会看一看邢无风的路数。
谢紫饶有兴致候在一旁,食指轻点下巴,一旁的慕辛忽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些若有所思。
只池毓脸上掩饰不住兴奋的神情,略显激动地看着场中央,他一向崇拜很崇拜师傅,这次难得能够一堵师傅的风采,他当然不能错过。
场上凝结的真气,将男人的袍子吹得飒飒作响,他定定看着莲墨,撇唇一笑,“莲墨兄,请。”
“教主先请。”
“……”谁也出手还要退让的吗?
邢无风气场全开,周身仿佛有黑色的气流在涌动。他修炼的九转阴皇功本是阴冷而又霸道的功法,而与之相对的莲墨,身上却隐隐流动着丝丝缕缕的白光,那是只有最精纯的武功才能修炼出来的纯净之气。
邢无风跟也不再啰嗦,脚步陡然一提,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冲莲墨移去。
众人只觉一团白光跟一团黑光相互碰撞在了一起,偶有火星闪现,那一方的天空有黑云压了下来,而他们这边却是晴空万里。
狂风怒吼,电闪雷鸣,不消片刻,倾盆大雨纷纷扬扬地砸了下来。
邢无风跟莲墨本想继续,奈何天公不作美,雨势太大,两人商议着择日再战,咻的一声分开。
抽象四人组跟幸存三人组(一人从灶房回归了)眨巴着眼睛:(**)哇~
由于衣衫被雨打湿了,紧紧地贴在了男人的身上,勾勒出了他原本的曲线。怪只怪邢无风一向风.骚,穿的衣衫以轻薄舒适为主,才有这么尴尬的一幕,反观莲墨穿的极为厚实,只将身上的白色外袍脱去,里面还有三层。
邢无风:(⊙o⊙)…
池毓最先反应过来,想要靠近,又担心那一方的雨势会将他淋湿,思忖再三,冲着邢无风喊道:“师傅,你快过来躲雨。”
邢无风脸上黑红一片,给莲墨投去了一撇,“莲墨兄,你看你这外裳……”
莲墨脑袋灵光了一回,二话不说,将手上的衣服递给了他。
男人将半湿的衣服披在了身上,这才与莲墨一同离开了战场。
没人斗法了,天空的乌云渐消,没过片刻,晴空万里。
慕辛的视线幽幽地落到了男人的身上,主动上前,“师傅,弟子给您泡一杯参汤驱寒吧。”
邢无风嗯了一声,脸色仍然没有好转。
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坑爹啊,打打架也会被淋成狗?
他回了房,刚将一身湿透了的衣服换掉,门口就传来了有规律的三声敲门声。
“进来。”
雕花木门被推开,慕辛一袭青衫,手里拎着一只茶壶,“师傅。”
男人点了点头,看着慕辛给他倒了一杯参茶,心道,这徒弟虽然心思深沉了一点,但还挺尊师重道的。
那么多徒弟中,只有他能够想到为他煮一壶姜茶,让他心中很是欣慰。
“师傅,请喝茶。”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邢无风回过神,嘴角微勾冲着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意。他接过了茶杯,待吹凉了一些,才一口饮下。
其实他有真气护体,本不怕冷,难得的是慕辛有这份弟心。
慕辛接过了他手里的茶杯,正欲退下,男人忽地叫住了他。
“辛儿。”
“弟子在。”慕辛脚步微顿,便听男人幽幽地开口:“如果其他徒儿能够跟你一样沉稳,那就好了。”
慕辛敛眸,“洛尘师兄性子坚毅,池毓师弟有勇有谋,至于谢紫师弟……”他一顿,继而道:“谢紫师弟天真烂漫,子弟相信只要我们联合在一起,必能让师傅早日登上霸主之位。”
邢无风笑笑,掀起眼皮打量着他,眼里划过一丝试探,“你当真这么想的?”
“弟子决不敢欺瞒师父。”慕辛神色坚定地道。
“嗯。”邢无风缓缓阖上了眼,“你先出去吧。”
“是,师傅。”
等到听到关门声,男人才重新睁开了眼。
原书里慕辛最是神秘,作者萌萌的小天使并没有花太多笔墨来描写这个人物,翻来覆去只会写他“腹黑”,可他穿到这里这么久了,也没有看出他腹黑啊,顶多就是存在感比较弱,让人很容易对他撤下戒心。
邢无风按了按额角,正琢磨着做些什么,脑子里忽然响起了系统运行的咔咔声。
不容易啊,隔了这么久,这破系统终于正常启动了。
男人直接问:“系统,你能告诉我谢紫为什么会精分吗?”
系统:【叮,鉴于你曾经对谢紫做了不轨之事,不合理的剧情造成了谢紫的记忆混乱。】
邢无风:“那有纠正的办法吗?”
系统:【暂时没有。】
邢无风:“……”到底是谁对谁图谋不轨!
系统:【叮,又到了统计各项数据的时间,上一次的数据为渣度值:100,好感度:-1000,个人魅力值:-150,请等待10秒中,ok,10秒时间已到,现在宣布新的数据,渣度值:100,好感度:-1000,个人魅力值:-50,报告完毕。】
咦,这不科学啊,为什么魅力值增加了,好感度反而原封不动呢?
“系统,你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
系统:【没有,一切正常。】
“……”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完全没有头绪,也没有什么概念,难道谢紫不是萧晗?不然他殷勤地跟他示好,怎么渣度值还是破顶?
“系统,你能给我一些关于萧晗的提示么?”
系统干脆利落:【不能。】
邢无风咬牙切齿,奶奶的熊,如果谢紫不是萧晗那会是谁?
难不成是秋洛尘?
想到这个可能,邢无风心抖了一抖,问:“你别告诉我是秋洛尘那个孽徒啊?”
系统:【无可奉告。】咔嚓,又陷入了休眠。
系统这么不稳定,还动不动就休眠,他该怎么办啊?
邢无风很头痛,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缓步走了出去。
凌云宫虽说是江湖第一魔教,其实坐下的弟子个个都作息规律,也从不去干什么奸.淫.掳.掠的勾当。
男人出了门,略一迟疑,走向了莲墨的房间。
叩叩叩。
“请进。”里面传来了莲墨清越动听的声音。
邢无风推门坐了进去,刚好看到莲墨在盘腿打坐。他虽然失忆了,这打坐的习惯倒是没有忘记。
男人走到了莲墨的对面坐下,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容,“莲墨兄,今早上我那些弟子不懂事,没有冒犯到你吧?”
莲墨摇了摇头,“贫僧既然当了凌云宫右护法,当然要有与之匹配的能力,他们想要试探我的武功,我能够理解。”
邢无风点点头,这莲墨竟然如此识大体,他微微舒了一口气。
“莲墨兄,凌云宫接下来就将一步步攻下各大门派,不知你有何想法?”
问出这一句话,他还是为了试探,如若莲墨依旧说劳什子的正义啊宽厚啊慈悲为怀啊,那他就不需要用他了。
年轻的和尚细细忖度,纤细的稍显女气的眉毛微微一蹙。
邢无风见状,心跳了一跳,却听莲墨一脸纠结地道:“能让我教一统江湖,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
“只是什么?”男人皱眉。
“贫僧没有上场杀敌的经验。
邢无风松了一口气,“无碍,前方的战事交由我几个徒弟就好,你只需在后面坐镇,若我徒儿应付不来,你再出手也不迟。”
莲墨继续一脸纠结:“贫僧没有杀生过,实在是有些害怕。”
“……”这和尚空有一身空前绝后的好本事,怎么性格这么婆婆妈妈?
要不是爱惜他的武功(灭不了他),他早就将莲墨这厮逐出去了。
邢无风觉得自己在面对莲墨时耐心出奇的好,“莲墨兄,一回生二回熟,等你杀了一个人后就不怕了。”
“是吗?”莲墨很是怀疑。
“当然。”邢无风站着说话不腰疼。仔细算来,他来了这里这么久,好像貌似真的没有亲手杀过人,就连被扔下悬崖生死不明的壮汉,也是他假借他人之手干的。
莲墨蹙着眉头勉强回道:“如此,那贫僧便尽力而为。”
“好。”男人这才微微笑开。
好心情地从莲墨的房间离开,邢无风又琢磨着要不要去秋洛尘那里瞅瞅?老实说,他压根就不想跟秋洛尘独处,呕得慌,可万一秋洛尘真的是萧晗怎么办?得罪了他自己不就玩完儿了?
他在门外徘徊来徘徊去,殊不知自己的影子,早就印在了纸窗上,全被秋洛尘看进了眼底。
阖上书,他轻巧地翻身,从床头一跃而下,悄无声息地移到了门口。
邢无风正想敲门,只听吱嘎一声,门应声从里面被打开了。
男人自是一愣,随即扬起了嘴角,对着少年轻缓地道:“尘儿,为师有话要跟你说。”
秋洛尘满腹狐疑,还是微微侧开了身体,邢无风便擦着他的身体走了进去。
少年的房间跟他的人一样,清冷整洁,极具个人特色,简单有余又不失品味。
秋洛尘将邢无风迎到了垫子上坐下,然后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修长的食指稳稳地端着茶杯递给了男人,“师傅,请喝茶。”
邢无风脸上的表情微僵,顿了一顿,才将茶杯接了过来。
这杯茶真是烫手的山芋,万一有毒怎么办?
男人端起了茶杯,目光落在了那漂浮着的几片茶叶上,看了一会儿,他复又重新放下,“我们还是先谈正事要紧。”
少年垂下了眸,淡淡地道:“嗯。”
邢无风道:“过几日,你们便要下山去攻打铁砂拳了,你务必要万事小心,切不可强出头。”
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他就是来找秋洛尘随便说几句关心的话,看能不能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秋洛尘心下狐疑,脸上却不动声色,“多谢师傅关心,弟子一定多加防范。”
“嗯,那就好。”男人装作松一口气的样子。
这下少年心里的疑惑更深了。这□□的心思真是越发的难以捉摸了,前不久还对他不冷不热,怎么这会儿又来给他献殷勤了?
肯定有诈!思及此,秋洛尘神色一冷。
察觉到少年身上传来的冷漠跟疏离,邢无风十分的忧愁。
千万不要是秋洛尘啊,他又没有受虐倾向,犯不着去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只是现在他无任何的线索,只能先尝试着对秋洛尘示好,看到时候系统是什么反应。
“尘儿,为师不打扰你休息了。”
“师傅慢走。”秋洛尘跟着站了起来,目送着男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等到门一阖上,少年洁癖发作,直接将邢无风用过的坐垫跟茶具都扔了。
他就说老□□前段时间怎么那么安分,原来一切都是假象,他今天对他的一番示好,分明还是对他有所企图。
不行,他一定要重新想想对策,万不能被老□□夺取了贞操(噗……)
这一厢,邢无风在凌云峰逛了一圈,觉得实在无聊,就琢磨着要不要下山去看看。这里怎么找也算是古代,虽然是架空的,但是那些勾栏院啊小倌馆估计还是有的。
要不要去那种地方瞧上一瞧?老实说他还真想见识一下古代的妓.院呢。
凌云宫坐落的位置太偏了,就算他轻功了得也需要多费一些时间才能到达都城。
邢无风左思右想,决定趁着众人去攻打铁砂拳的那天,趁机溜出去。毕竟他的人设是表面邪魅狂狷,内里却痴情专一的大魔头,万万不可让人设在众人面前崩坏了。
更何况,他也不是真想去寻欢作乐,就是想去喝喝花酒,顺便跟除了徒弟以外的其他人聊聊天。
毕竟每天跟自家的徒弟们勾心斗角,互相猜心也是很累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谢紫又来了。
邢无风早已见怪不怪,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拎着酒壶往嘴里送,末了,他扯了扯嘴角,“紫儿,这么晚了,有何事?”
谢紫没有朝他欺近,而是用一种极为古怪的目光打量着他。
适才他刚从抽象四人组那里得知了一个令人惊奇的事情,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时间莫名其妙地过去了一天。
可他脑海里空空如也,没有丝毫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谢紫道:“师傅,弟子有一事不明,还望师傅能够为弟子解惑。”
“哦?”邢无风来了兴致,调整了一下坐姿,“何事不明?”
少年犹豫了一会儿,上前几步,烛火照亮了他那双带着紫气的眼睛,“师傅,弟子为何会暂时失忆?”
邢无风将手里的酒壶随手一抛,使其稳稳地落到了一旁的木桌上,晶莹的酒液从他的嘴角流淌下来,男人不在意地用袖子擦拭掉。
谢紫见状,眸色蓦然转浓,只觉得口中分泌的津液多了一些。
邢无风似无所觉,也不瞒他,直说:“你近来神思不够清明,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你且安下心来,时间长了就会好的。”后面半句实属胡说。
谢紫一愣,随即道:“那现在的我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男人削薄的嘴唇微启,撒谎道:“正常。”
少年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让他不得不信自己有可能得了神经病。
心底有些慌张,他到底还是忍住了,他想,就算疯了又如何,他怎么着也会拖这个男人来陪他。想到此,他心神一定,嘴上的笑容如同开在彼岸的曼陀罗花,妖冶而又魅惑。
一看到少年的这个眼神,邢无风就知道对方又在动歪脑筋了。
他忙道:“紫儿,天色已晚,你快快回房歇息吧。”
少年听了不甚在意地道:“师傅,弟子现在回房去睡,等后日醒过来了还会出现在您的床上,便不需要这么多此一举了吧。”
被他这么一说,男人竟无可反驳。
小白花谢紫肯定会往他的房间跑,到时候他一赶,小白花又要哭哭啼啼,一见到他哭哭啼啼,自个儿就会忍不住妥协,到时候免不了又要同床共枕一番。
可他万万不敢让这个谢紫睡在他身旁的,这不是在身边放一个炸弹么,他又不傻。
于是男人一脸严肃,义正言辞地拒绝道:“休得胡说,那日你醒来之所以睡在我的床上,是因为……因为你有梦游症,为师不敢轻易叫醒你。”
“……”谢紫明显不相信,这与当日男人的说辞明显相悖。
邢无风也不管他相信与否,直接赶人道:“紫儿,若你还不速速离开,休怪为师将你轰出去了。”
少年一咬牙,神色阴冷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顿道:“那徒儿就先行告退了。”
“嗯。”男人懒懒地应了一声,心想,还是要用武力压制才管用。
夜里睡觉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他来到了小倌馆。
里面的小倌个个长得阳刚俊美,宽肩窄腰,每个都是他的菜。
他选了一个最中意的小倌去了厢房,正打算翻云覆雨的时候,身材高大的小倌摇身一变,变成了高高瘦瘦面容阴郁的萧晗。
我操。
邢无风猛地从黑暗里睁开了眼睛,心里忽然有些怅然。
他归结于萧晗在梦里打搅了他的春梦,所以他心里空虚的原因。
周公:(ˉ▽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