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安眼神微颤。两人之间,头一次,有着脉脉温情流淌。他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能开口。
萧王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又狠狠揉乱了他的头发,畅快的哈哈一笑,大步离去。
沈从安跟随着他的脚步。
慢一步出来的萧王妃,看到两人之前的那一幕,眼中的恨意几乎无法掩盖。
“王妃……”苏南倾弱弱的叫了一声。
萧王妃脸色瞬间变得柔和,拉着她的手,道:“走,我陪你一起去侯府,看望一下三少夫人。”
苏南倾冲她感激的一笑。
萧王没能出得了宫,皇上临时有事,喊他去商议军情了。沈从安自己骑马回了侯府。
他刚回不久,萧王妃就领着苏南倾来了。
萧王妃身为嫡母,来看望叶清清,侯府没道理阻拦。
沈从安坐在叶清清床前,正给她讲宫里发生的事情,当然,他避过了苏南倾这一块,没有告诉叶清清。
讲到一半,寒雨跑进来,“萧王妃领着苏姑娘来了。”
“苏姑娘?”叶清清一时都没想起是谁。
“苏翰林家的姑娘,就景宁城遇到的那个。”寒雨道。
叶清清疑惑,“她怎么和萧王妃搞一起去了?”
沈从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叶清清眼睛一眯,来不及多问,忙在床上躺好。
“还没醒吗?”萧王妃进来后,在床前站了片刻,看着叶清清苍白的容颜,关切道。
沈从安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
萧王妃叹了口气,“你不是与少夫人交好,快来看看吧。”
苏南倾上前,只看一眼,眼眶就红了,抹着眼泪道:“叶姐姐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我与叶姐姐一见如故,还与她约好,回京后一叙。只可惜,叶清清身怀有孕,不方便出门。没想到再见,却是如此。”
荔枝几个丫鬟,脸上神情比吃了苍蝇还恶心。荔枝想说什么,被暮雨拉住了。
苏南倾哭了一会,又来劝沈从安,“沈大哥,你也别太担心了。叶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了。”
“你要照顾好自己。”苏南倾红着脸,心疼道:“你好像又廋了很多,我……叶姐姐醒来会心疼的。”
萧王妃道:“这府中没个女人就是不行。从安,你还是再好好考虑一下太后的提议吧。”
床上的叶清清竖起了耳朵,太后的提议?
沈从安脸色沉沉,冷声道:“我不希望在娘子面前,谈论这些事。”
叶清清闻言,暗自磨牙。沈从安就是不想说给她听。
萧王妃用帕子按了按嘴角,目光一转,笑道:“我来看着就行。南倾第一次来侯府,从安你带她去逛逛。”
荔枝几人火冒三丈。
叶清清还躺在床上呢,就在这里,明目张胆的要沈从安去陪别的女人。
“我要照顾娘子,别人不放心。”沈从安态度强硬,“苏小姐若是想逛园子,荔枝,你陪苏小姐。”
荔枝颠颠的站出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苏南倾,“苏姑娘,奴婢陪您去走走,请吧。”
苏南倾才不想和荔枝去逛园子,萧王妃碰了碰她的胳膊。这荔枝是叶清清心腹丫鬟,要是趁机能拉拢她,就能让她帮着在沈从安面前说些好话。
苏南倾明白了萧王妃的意思,虽然不愿意,还是挤出一个笑容道:“那就麻烦你了。”
荔枝领着她走出院子,苏南倾故意套近乎,“你叫荔枝吧,真是好听的名字。你看着比我大些,不如我叫你一声荔枝姐姐吧。”
荔枝撇撇嘴,“奴婢不敢。”
“荔枝姐姐。”苏南倾却自顾的叫了起来,还亲热的挽住了荔枝的胳膊。
荔枝甩了一下,没甩开,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态度却是热切了几分。
接下来,她脚下不停,尽职尽责的带着苏南倾,把侯府上上下下,逛了两遍不止。
苏南倾走的脚都快断了,几次想说回去,都被荔枝找话题打断了。
萧王妃在房间中待了片刻,仔细观察了叶清清,瞧她呼吸微弱。好像随时一口气上不来,都能咽气,心下满意不已。
只是等了许久,不见苏南倾回来。与沈从安搭话,沈从安如同一个锯嘴葫芦,三句得不到一个回应。
萧王妃等的不耐烦,给苏南倾留了话,自己先离开了。
她走了,叶清清一下子睁开眼睛,目光炯炯的盯着沈从安,“太后提议什么了?”
沈从安头疼了,还不敢不回答,只好道:“太后想把她塞给我当庶夫人,换得王爷不再追查五军都督府。”
“你答应了?”叶清清问。
“怎么可能!”沈从安举手以示清白,“我当场就拒绝了。”
“王爷也没答应。”沈从安道,“我不知道她也跟来了。”
叶清清哼哼两声,躺在床上恨恨的揪着被子,摸了摸肚子,幽怨道:“宝宝,你看到没?娘还好好的呢,你爹就要娶别人了。”
沈从安头大如斗,忙哄道:“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我已与王爷说过,此生绝不纳妾,王爷也说不会勉强我。”
“如果你自愿呢?”叶清清瞪他。
沈从安搂着她,温声细语,“我的心意,娘子还不清楚?难道要把我的心剖出来给你看才行?”
暮雨姐妹早偷偷溜了出去,关上了门。
叶清清躺在他温暖的怀抱中,翻了一个白眼,“这句话是渣男经典语录。就是把你的心剖开了,我也看不出里面有没有我啊。”
沈从安,“……。”
沈从安可怜巴巴望着她,叶清清一巴掌呼开他的脸,嘟囔道:“让谁你长的这么水性杨花一张脸,到处沾花惹草。”
“以后没事不许出门了,在家给我抄女德女戒!”叶清清凶巴巴道。
沈从安抽了抽嘴角,能让自己相公,抄女德女戒的,也就他媳妇了。
叶清清觉得这个主意挺好,“有姑娘和你搭话,回来就抄一遍,有主动示好的,抄三遍。像今天这样,直接找上门的,最起码得抄十遍。”
沈从安瞧了瞧自己的手,按这规矩,他这双手估计是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