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逃出五十里,马力有所衰竭,身后又没有追兵,龟兹王才勒住缰绳,转身看着国都的方向延伸有些茫然。
骑兵打步兵是一打五,什么时候步兵打骑兵是一打五了?
大唐现在怎么这么厉害了!
这战况不对啊。
龟兹王懵了。
不但龟兹王懵了,其他龟兹贵族也是一脸茫然。
“咱们五万五骑兵对一万步兵打输了?”元日大朝会前往长安的使者愕然的看着其他人,想从其他人眼神里看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真的是犹如梦中。
“怎么会输呢?”一名武将有些想不开。
没道理啊。
此刻倒是那名使者想清楚了,一脸绝望的看着国都的方向:“我明白了。”
众人纷纷看过来,你明白什么了?
使者脸上露出苦笑的表情:“大唐的皇帝能这么快平定叛乱,能这么快收服那些常胜将军们,是因为他太厉害了。他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是不知他在大朝会上命令灭掉焉耆会引起西域诸国的同仇敌忾,而是他根本不在乎咱们是否同仇敌忾。”
龟兹王张了张嘴,其他人黯然叹息。
大唐皇帝知道灭掉焉耆会引起西域诸国忌惮,知道西域诸国会团结起来一起对抗大唐,但他还是那么说了,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些,而是因为根本不在乎。
无论西域诸国多少人,他根本不在乎。
无论多少人,对于这个大唐皇帝来说都是平推的下场。
根本就无法阻挡。
十几个人沉默的坐在马上,一时间相对无言。
无解!
而且以这一万人的战斗力别说横推龟兹了,西突厥都能让他们横推喽。
西域无人能挡。
“投降吧。”龟兹王叹息一声却难掩其果断,“大唐这一次的策略是移民至关内道当做劳务工,咱们不会去做劳务工的。以大唐这种做法,即使咱们逃到深山里,最后也就是咱们这些人……”
众人再次无言。
作为贵族而言,手底下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还住在深山老林里,简直是难以忍受的生活。
“王上做主。”
“王上果断。”
果断不果断的,反正西域诸国就是这么个德行。打得过你就占你便宜,打不过你就认怂,什么礼义廉耻之类的心理负担是丝毫没有的。
华夏那种我打不过你就死命抵抗着,早晚打得过你那种劲头,西域诸国是没有的,华夏有自信早晚老子是最强,西域诸国是那种啊华夏又强了,咱们认怂都习惯了,就认怂吧。
只不过派谁去投降又争论半天,最后还是曾经前往长安参加大朝会的使节出马,理由是好歹他和大唐皇帝见过一面还说过一句话,大唐讲究情谊,这就是情谊。
使节往回走了十几里,遇到追击到半途无力再追的郭孝恪。
郭孝恪从袋子抓一把葡萄干塞进嘴里,半晌后咧着嘴:“不是告诉你们让你们出兵攻打西突厥,不出兵就灭国迁移嘛。”
使节讪讪笑着:“我们在城外聚兵就是准备兵法西突厥的,没想到天可汗误会了。”
郭孝恪愣了一下,半晌后一口痰啐在地上:“tui-不要脸的劲头还真得服你们。西突厥你们是别指望了,我们陛下在来之前已经灭了西突厥。”
使节愕然的张大嘴,半晌后无力的点点头。
就这见着谁都横推的劲头,西突厥被灭也是很正常的。
郭孝恪可以辱骂嘲讽这种藩属国的使节,但绝对不能动,那是皇帝的权力。
一路上大骂他么太怂,我们皇帝打仗都没过瘾,让使节心里沉甸甸的。
龟兹王宫内,李承乾看着黄金宝座后面的黄金佛像:“这教派是什么时候传过来的?长安有不少,我以为很多了,结果到了西州焉耆还有这里,怎么更多。焉耆那里寺庙仅次于王宫,这里宝座后面还有一尊佛像?”
柳奭学识渊博,微微欠身:“西汉末年佛国大月氏曾派使臣到长安,并带来《浮图经》。东汉曾派使节到大月氏迎接僧侣,因用白马驮佛经佛像,在洛阳建白马寺以显尊崇。这西域诸国多崇尚佛教,故有此佛像。”
“唐僧,就是玄奘,回来了吗?”
“唐僧?玄奘?”柳奭皱眉沉思,“臣曾记得长安有一个小有名气的僧人叫玄奘,但好像失踪很多年了。”
李承乾这才想起来,好像玄奘同志是偷渡出去的。
郭孝恪通禀进来刚刚欠身还没说话,李承乾道:“朕在西域留一个口谕,你以后卸任安西都护府都督也要传下去。”
郭孝恪:“请陛下吩咐。”
李承乾:“法为天下县衡,没有关照而出关是为偷渡,以后有个叫玄奘的俸禄回来,先逮起来,问问他是谁在没有关照的情况下放行的。”
所谓关照关照,在后世是照顾照顾的意思,但在历史上就是通关文牒,没有关照是不能放行的。
王宫内众人脸色古怪。
这事是吏部和刑部的事情啊,怎么在这里说,而且只是一道口谕,还是要郭孝恪传下去。
郭孝恪也被李承乾这句话说蒙了,看看那尊纯金铸的佛像若有所悟。听闻陛下在皇宫里与皇后吃饭都是四菜一汤很节俭,你一个小小的龟兹国就有金铸的这么大的家伙,这不是嘲讽陛下嘛。
微微欠身:“启禀陛下,龟兹使节在外求见是曾参加大朝会的使节。”
“龟兹使节?”李承乾淡淡一笑,“龟兹现在没有了,还哪来的使节!”
郭孝恪嘿嘿一笑:“我就说嘛,要不臣现在出去揍他一顿。”
“万万不可。”柳奭慌忙伸手拦住,“陛下,以陛下统领大唐今日之威势,灭国很容易,但是要想收服国民之心很难。臣请陛下以大唐稳定为重,还是见一见使节,看他说什么。”
裴行俭也欠身行礼:“陛下,臣多日来思索劳务工之事,此次俘获……此次招募劳务工太多,还需将一些苦活累活给他们,而这些人需要有一个领导者,臣建议让他进来,看看他们说什么。”
武将们一听,看向裴行俭的目光里多了不少认同。文臣们则愕然的看着裴行俭,卧槽,河东裴氏这小家伙太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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