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陈桥露出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看向罗少森,“自然是要你的命。”
说到最后,陈桥的声音已然是杀气满满。
“你敢!”罗少森色厉内荏地吼道。
“为何不敢?”陈桥有些好笑地看着罗少森,“这世上还没什么我想杀却不敢啥的人。”
听到这句话,韩知府也不免有些惊讶,“陈将军的意思是……”
陈桥看向韩知府,笑着点点头,“放心,只要人是死在我手上,便没有人能怪罪你什么,毕竟我杀人可从来不讲什么道理。”
“可是……”韩知府有些犹豫地看向陈桥,“这样会不会连累将军?”
“连累?”陈桥笑出声来,“杀一个本就该死的尚书之子,还连累不到我什么,毕竟我先前在长安城中也杀了不少人。”
眼见陈桥说得如此笃定,韩知府也不由放下心来。
说完,陈桥便一把扯断了挂在牢门上的铁锁链,信步便走进了牢房之中。
许是今日被在陈桥这里受到的惊吓已经够多,韩知府在陈桥徒手扯断锁链的时候,竟也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表情。
“你、你要做什么!”罗少森惊恐大喊。
陈桥挑眉笑了一声,“做什么?我方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罗少森想要躲开逐渐靠近的陈桥,可肩膀处传来的剧痛却让他行动迟缓,不过就算他没有受伤,眼下在这小小的牢房之中,也不可能会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韩知府!韩知府!”罗少森惊惧万分的攀在牢房的柱子上,隔着柱子嘶喊道:“救我!韩知府救我!”
“救你?”韩知府满是恨意地看着那张竟在咫尺的丑恶嘴脸,忍不住后退一步,“本官没有亲自结果了你便算好的,竟还指望本官救你?真是笑话!”
罗少森刚要再说什么,却忽然觉得自己脖子上多出一只手来,他登时便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去,可还不等他再看陈桥一眼,身子便软软倒了下去。
看着倒在脚下双眼还未合上的人,陈桥看着什么都没说,径直便走出了这间牢房。
“有劳将军了。”
牢房外,韩知府朝着陈桥作揖道。
陈桥摆摆手,“算不得什么。”
“那将军还要去看那个被留下的贼人吗?”韩知府又问。
陈桥想了片刻,随即便摇摇头,“不必了,想也能知道他会说些什么。”陈桥朝着昏暗的过道往里面看了一眼,“何必再多费口舌,你之后自行将他处置了便是。”
“是,下官明白。”
待到从大牢之中出来以后,陈桥和韩知府便又回到了先前那座院子。
“长乐,”看到李丽质已经出来,陈桥急忙走了过去,“可还好?”
李丽质点点头,说道:“秦小姐已经没什么事了。”
陈桥点点她的额头,笑着说道:“我是说你,你还好吧?”
李丽质愣了一下,“我能有什么事?”
陈桥轻轻抱了她一下,旋即便松开转身朝着秦老爷所在的方向走去。
“秦老爷,罗少森已经死了。”陈桥对秦老爷说道。
秦老爷呆愣愣地看了一会陈桥,就在他刚要下跪的时候,陈桥却一把拖住了他,又道:“先前我辛志诚已经说过,我最不喜欢让人跪着说话。”
秦老爷一时间老泪纵横,“多谢陈将军!多谢陈将军啊!”
他自问一生青青白白,谁知老了老了竟还会遇到这么多如此惊心动魄之事。秦老爷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先是自己府中起了大火,紧接着又是女儿被人刺伤,事到如今他也已经只靠一口气强撑着。
眼下忽然听到罪魁祸首身死的消息,自然是心情复杂不知该说些什么。
“秦老爷这话变见外了,”陈桥笑着说道,又瞥一眼韩知府,“我可还要做秦小姐韩知府的证婚人呢。”
“是!是!”秦老爷大力点头,“有陈将军做媛媛的证婚人,实是媛媛三声修来的福气啊!”
“秦老爷言重了。”陈桥道。
李丽质站在陈桥身后,看到秦老爷如此,也不免心中伤感,一时又想到了远在京城的李世民,于是上前说道:“秦老爷,你放心,秦小姐今后一定会一生顺遂的。”
“借将军吉言,借将军吉言呐!”秦老爷感激涕零地看着陈桥,不过随着他的目光又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他的神情也再一次委顿下去。
很快,施林通便也回来了。
“如何?”陈桥问道。
“人派出去了,”施林通走到陈桥身边,回道:“属下已经命他们快马加鞭,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长安城。”
陈桥点点头,“如此便好。”
“也不知在消息送回长安城之前,罗鸣德会不会再派人前来。”陈桥拧着眉头说道。
施林通也叹了一声,“可惜咱们眼下距离长安城太远,否则也不必有此忧虑。”
陈桥耸耸肩,冷笑一声说道:“若我们眼下就在长安城附近的话,你以为那罗鸣德还能活到第一次拍刺客前来府衙吗?”
施林通看向陈桥,也不由笑了一声,是啊,若他们此时距离长安城不远的话,只怕那罗鸣德一早就人头落地了,哪里还有机会如此肆意妄为。
忽然,一直紧闭的房门终于被人打开,为秦小姐诊治的大夫面色疲惫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夫!媛媛怎么样了?”
方才还神情委顿的秦老爷忽然精神一振,一个健步便冲上前去。
大夫走出来在院子中站定之后,喘了两口气才说道:“秦老爷放心,秦小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接下来只要安静静养月余便可。”
听到大夫这句话,秦老爷才终于大大松了一口气。
方才从房门大开口,便一直神情紧张盯着大夫的韩知府也默默放松下来,随之而来地便是铺天盖地汹涌而来的愧疚之情。若非是站在他身边,秦小姐想必也不会遭此横祸。
虽然今夜两人聊了几句之后,韩知府便确确实实是对秦小姐动了心,可面对如此情况,他却再羞于开口了。
“韩知府,”秦老爷面色严肃地走到韩知府身边,就在韩知府以为他要斥责自己的时候,却听秦老爷说道:“今夜可有不少人看到韩知府将小女抱入了房中,韩知府应当知道女儿家的清誉最是要紧,若韩知府依旧不愿娶小女的话,只怕……”秦老爷神情悲切的说道:“只怕小女这一生就要孤苦终老了。”
其实秦老爷这话显然是不可信的,不说秦小姐的姿色,便是冲着秦家家产,莫说他只是将受伤的秦小姐抱进房间,只怕就算秦小姐当真如传闻中那般未婚便有了身孕,想来也还是会有不少人趋之若鹜。
“秦老爷不怪我?”韩知府犹疑地问道。
听到这句问,秦老爷登时便变了脸色,“不怪你?”方才还可怜巴巴的胖老头忽然大声呵斥起来,“老夫如何能够不怪你!”
“那秦老爷为何……”韩知府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脸色说变就变的老人家,很是困惑。
听他到这句话,秦老爷不由长长叹了口气,“为何?”秦老爷扭头望了一眼重新被里面丫鬟关上的房门,“谁叫我那笨丫头心里有你,可有实在脸皮薄得厉害!我这个当阿爷的也只能死乞白赖的哄着你来娶我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