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城外,萧玉寒追着君墨剑一路疾驰,身后白瑶御剑而行。
“师父师父!你慢点,君墨剑要去哪儿啊?”
萧玉寒转身一跳,稳稳落在了白瑶的“念师恩”仙剑上,“瑶儿!飞快点,刚才我在韩雄酒里放下了一缕君墨剑的粉末,若不然为师哪敢放他走?”
“师父和他不是朋友吗?”
萧玉寒摇了摇头,“韩雄可能骗了我,他说他是为了那白发女人而来,但实际上他没有对那白发女人有半点紧张,他故意把我的注意力引到了白发女人身上,怎么看都有点别有用心了,所以我留了一手,想看他到底要做什么,若不是秦月皎突然出现,我是不可能让韩雄离开我太远的。”
白瑶若有所思,“难怪师父刚才跟秦宗主说之后再去昆仑仙宗拜访,原来就是想要盯着韩雄。”
萧玉寒摇了摇头,“倒也不全是,他说那些和白发女人相关之事我也有些在意,不过这韩雄是一定有问题的!他刚才说的话就有疑点,什么当年杀了魔徒抢了碧水珠之后又被那白发女人给抢了回去,竟然还能活下来?这本就没有道理。”
白瑶瞪大了眼睛,一时不解,“师父的意思是那韩雄是为了姜若宁姐姐?”
萧玉寒摇了摇头,“很有可能,这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碧水珠上,我竟是忽略了这一点,明明韩雄的注意力一直在姜若宁身上,我却依旧只盯着避水珠,甚至还真相信了柏远舟那样的人,说到底加入魔宗的又有几个是好人呢?这么看来……他和韩雄合谋做什么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白瑶的神情中充满了担忧,“师父……那姜若宁姐姐会有事吗?”
听到这句话,萧玉寒的神情越发凝重,“所以再快一点,为师也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他的心里开始慌乱,他害怕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如果真是那样,那他也就是帮凶。
……
此时,昆仑山脚下冰湖的茅屋中,八字胡男人手拿玉勺放在烛灯上烤了又烤,一语不发,只是眼神很是阴冷。
不远处,姜若宁从昏迷中苏醒,发现自己被绑在木屋的梁柱上,手脚动弹不得,脚边是她珍爱的瑶琴,面前是她之前还下定决心要追随一生的知音。
她不敢相信的盯着眼前的柏远舟,昏暗的房间中只有那一盏烛火摇曳,油蜡燃烧的味道中夹杂着淡淡血腥气和一丝尸体腐臭的味道,借着微弱烛光,她低头看见了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而对面的梁柱上还绑着一具已经腐烂的女人尸体。
姜若宁的心里只剩下了恐惧,她微微颤抖,已经站不稳,全是依靠绑住自己的绳索才没有瘫软下去,她看不清那柏远舟的脸,她只知道柏远舟手中拿着一柄很是精致的玉勺,不停的在火上烤。
“柏……柏先生?”
“醒了?”柏远舟面无表情的说道,甚至没有回头看姜若宁一眼,只是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别急,我这儿快好了。”
“您……您要做什么?”
柏远舟转过头,露出一个自以为温柔的笑容说道:“你不是已经答应要做我最爱的女人了吗?别急,很快就是了……”
这样的笑容在姜若宁看来却是无比的可怕,阴冷,诡异,让人捉摸不透。
姜若宁声音颤抖着,带起了哭腔,“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柏远舟依旧专注着自己手中的事儿,将玉勺举起,抬头看了看,随后又放下,不紧不慢的说道:“姜姑娘,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很美,很干净,世人都说看一个人的眼睛就能看清一个人的灵魂,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人的双眼最适合承载灵魂,只要在特殊的阵法之内,人的所有灵魂都会汇聚到双眼之中,很快,我就会取出你的双眼,将你的灵魂作为我最爱之人新的魂魄,不会很疼的,别怕……很快就好了……”
说着,柏远舟转过身,走到了姜若宁面前。
而此时姜若宁已经无比恐惧,喃喃道:“不要……不要……我求求你放过我……”
不料此时柏远舟突然暴怒,双手抓住了姜若宁的双肩,很是激动的吼道:“为什么!你不是答应我要成为我最爱的女人吗?为什么你要恐惧?明明我马上就要完成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姜若宁失声痛哭,已经完全被恐惧支配,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而此时柏远舟举起了玉勺,一步步靠近她:“等会儿千万别躲哦,若是眼珠被捣坏掉,灵魂的力量就会消散……”
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柏远舟停下手中动作,有些警惕,此时一人直接将茅草屋的木门踹开,天光照进屋内,那咫尺距离的门外,是雪白的冰原,外面阳光明媚,姜若宁仿佛看到了希望,她也认出了来者是那天在秦淮楼门前见过的乞丐。
姜若宁很是激动,“乞丐大哥!救我……”
只不过下一面她就愣住了,因为柏远舟走到了乞丐的面前,二人似是一伙的,“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还得等一会儿!”
韩雄冷漠地看了姜若宁一眼,“我的时间不多,不想再等!”
柏远舟很是愤怒,“你不等也得等,这是一件精细活儿!”
韩雄摇了摇头,突然说道:“我没时间了……”
柏远舟回过头,再次拿起玉勺放在火上烤,“明明刚才我就要开始了,偏偏你来打断,现在我又得重新来过!怨得了谁?”
姜若宁这才明白,原来这二人从始至终就是一伙的,原本她心中的绝望没有这么强烈,但此时在见过那门外飞雪,那一缕天光,和那一丝希望之后,内心的绝望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此时此刻,她已经无力嚎哭,似是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此时,韩雄突然继续重复起那句话:“我没时间了……”
柏远舟很是不耐烦,“那你就别再打扰我!”
此时韩雄冷笑一声,“其实……你的理论已经足够了,没必要非得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