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梦境纸人
“这是怎么回事?”
我惊讶询问赵清芳。
赵清芳神情平静,说道:
“你们身上早已被下汗了,我这些净尘蝶正在帮你们清除身上的味道。”
我脸上带着几分不忍,看着满地枯萎的蝴蝶道:
“可是这也太残忍了,为了清除一点气味,也没有必要去伤害这么多蝴蝶的性命啊。”
蝴蝶,在道门观念中,是纯洁逍遥的象征。
我在百晓生书库看书不少,其中多有赞美羡慕蝴蝶的话句,不知不觉间,我也莫名喜欢上了蝴蝶这种生物。
赵清芳认真的看了我几眼,眼中竟莫名生出了几分好感。
随后笑着解释道:
“你也不用太过伤心,这种净尘蝶本来就寿命极短,由生到死最多一刻钟罢了,倒也不全是因为清除你们身上的味道才会死去的。”
我闻言抬头,仔细的观察了一会那些净尘蝶,果然有不少的净尘蝶还没有落到我们身上,就已经从空中缓缓掉落。
很快,我和赵英然身上的标汗便被彻底清理干净。
我于是问赵英然道:
“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头顶的太阳,火辣辣的灼烧着大地。
赵英然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太阳,这才说道:
“现在最好的去处自然是城北,杀那五毒教歹人一个回马枪,他一定想不到。”
“只是这天气实在闷热,我们返回城南,也并不方便,索性就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吧。”
我暗暗点了点头,对赵英然的提议深以为然。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便常常给我和妈妈讲一些神话故事。
其中就有不少名人轶事,奇计百谋之类的故事。
我虽然听的不多,但是最让我印象深刻便是父亲口中的心战之术。
璧如什么空城计,就是完美利用对手的心理盲区,针对性的用谋。
那五毒教的蛊师,明知道我们现在是在躲避他,眼见我已经破除了用来追踪的蛊虫,必然明白我们已经发现了他和那农家乐之间的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会认为我们一定是离开了城南,逃往了他处才对。
我对赵英然说道:
“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大摇大摆的从离开城南,等过了那农家乐能够看到的视线,我们再折回吧。”
赵英然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点头同意道:
“你这个主意好。”
我们三人大摇大摆,沿路向城中心方向走去,足足走出了傻老远之后,我们马上调转方向,向偏离那农家乐一些的郊外方向折了回去。
这一番折腾下,等我们找到了住的地方后,已经是三点多了。
赵英然讲我叫出屋子,带到了院子中,低声说道:
“待会你出去给自己买几身衣服,把现在身上的这件给丢掉。”
我有些不解,疑问道:
“我身上这件衣服不是已经被赵清芳除过标汗了吗?
干嘛还要丢掉?”
“赵清芳除的是谁下的汗?”
赵英然冷冷问道。
“那五毒教蛊师的啊?”
我觉得赵英然一定是疯了,这种问题还跑来问我。
可是突然我反应了过来,赵清芳也只会除去那五毒教蛊师的标汗,她自己有没有乘机对我们下汗?
我急忙点了点头,说道:
“嗯,我知道了,需不需要我给你也买几件衣服?”
我问赵英然,赵英然摇了摇头,道:
“不用,我的衣服我自己去买,这样也显得自然点。”
我有些佩服赵英然,前一刻还和赵清芳一副长幼亲和的模样,一转头便马上升起了防备之心。
赵英然见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便揭过了这个话题,继续说道:
“对了,这些日子以来,你的道术也算是基本入门了,你该到了考虑温养魂器的时候了。”
“魂器?”
我脑中马上浮现出了赵英然当日对付陈家老爷子时拿出的摄魂铃,据赵英然所说,那铃铛正是她的魂器。
我是亲眼见识过那魂器的威力的,一听说我自己也要有魂器了,马上兴奋道:
“魂器怎么温养?
我是不是也要用铃铛做魂器?”
赵英然摇了摇头,说道:
“魂器温养的法门和知识,这本书里都有介绍,你会去仔细看看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魂器的选择因人而异,稍有不慎,道途便有尽毁的风险。”
“啊~”
我被赵英然的话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后,我马上想到了百晓生和舅舅,我心道这两人看样子本事都很大,又和我一样都是男人,他们的魂器我应该着重参考。
于是我问道:
“对了,我舅舅和百先生的魂器都是什么?”
赵英然点了点头,这才说道:
“百先生的魂器你见过的,就是那七枚古钱。”
我脑海中马上浮现出百晓生当时占卜时所用的那七枚古钱的模样,没想到那竟然就是百晓生的魂器。
“至于吴叔的魂器,是一个纸人。”
赵英然说舅舅的魂器时,声音明显有些缓慢,一双眼睛更是牢牢的注意这我神色的任何变化。
我听到舅舅的魂器竟然是纸人时,心神大振。
因为我又想到了当初家中发生的一切事情,当时父亲找来的那些阴魂,似乎最后都化为了纸人。
我一时没有任何说话的兴趣,和赵英然打了个招呼后,便回到房间,躺在了床上,不一会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梦中,我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满是枯骨的荒山,遍地的枯骨中,插满了形状各异纸人,随风摇曳。
正当我诧异间,我突然看到远处的天边,一个巨大的纸人正凭空飞舞,我急忙凝神细看,只见那纸人身后,竟然藏有一人,一脸深意的冷视着我。
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正是我那只见过数面的舅舅——吴广!
也就在此时,我惊讶的发现,枯山四周,遍野纸人竟突然发狂似的向我涌来,挥舞着利入刀片的身体,狂斩我身。
“舅舅就我!”
我觉得身上疼痛难忍,又拿这些纸人毫无办法,于是急忙向飘悬在远处半空的舅舅求救。
可是舅舅面对我的呼唤,竟丝毫不动,非但不动,脸上反而涌起了一阵阵无情的嘲弄神色。
我的心,瞬间跌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