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走廊深处的黑暗,目光凝重。
“你们先等等……”
“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的比较好。”
“什么意思?”前面几人回头疑惑看着他。
就连那被救出来的5个人也是如此,神态动作都栩栩如生,很难从外表看出真假。
苏白指了指那5个人,直言:“他们这几个被救出来的人,你们没觉得有哪里不正常吗?”
“有吗?”
此言一出,其余几人都有些愣住了,但他们并没有他这么敏锐的观察能力,仔细回想之后依旧一头雾水。
“苏白你在干什么!”最前面的广学林有些不耐烦地喊道,“现在情况很危险你懂吗?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二次坍塌!你从刚才就一直在故意拖延时间,是不是想把我们全部害死在这里?”
苏白刚想说这几个人很可能是鬼,但是他倏地瞥见那五个“人”此刻都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几张脸在手电筒地光芒下格外惨白,像是死人一样,让他刚到嘴边的话又停了下来。
“不能直说。”
他吸了一口气。
拿捏不准它们在暴露之后会不会突然翻脸,现在实力不明而且还在对方的地盘上,他恐怕自身也难保。
“我听说过,这种旧时代遗迹里面很可能有一些旧时代流传下来的病菌十分危险,不如我们先等一等……”
“你在开什么玩笑!”
广学林毫不犹豫打断了他的话,毫不掩饰地横加指责:“我们的经验比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丰富多了,这种事情还需要你来教我们吗?”
“而且沈小姐从事这个行业处理了许多类似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轻重,根本不需要你来指点。”
广学林说着,像是邀功一样看向沈苏仙,沈苏仙则是诡异一笑,旋即却面露委屈。
“苏白,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有的话你不如直接说出来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是你如果继续这样为了一己私欲纠缠不休,反而还害了其他的人,那我也真是看不起你了。”
虽然说的语气十分委屈,楚楚动人,只是那表情在灯光下,却显得格外僵硬不自然。
只可惜离得最近的广学林并没察觉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反而像是受到了鼓励,自得地想着是不是自己这番举动成功赢得了她的好感,不由更是卖力地表现自己的英雄一面。
“行了,苏白你啥都不懂就不要再给我们添乱了。如果有什么事情我来负责总行了吧!”
苏白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这时候其余那几个人见耽误的时间久了,也不由对他产生了不满的情绪,纷纷小声地开始声讨起来。
“对啊,咱们继续呆在这里反而更危险吧……”
“别和他废话了,咱们赶紧上去吧。这里面好闷很难受,不如早点出去……”
“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可能有被害妄想症吧……”
苏白沉默了。
他开始意识到当面临危险时有一群猪队友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他被气笑了:“那就希望你能真的负责吧。”
他一个人根本阻止不了他们的行动。
众人继续行走,只是因为刚才的一系列不愉快的事情,众人显然和苏白拉开了一定距离,把他独自落在了最后面。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苏白不动声色地手伸进口袋里握住了手机,悄悄给张教授发了一条信息。
让其在外面及时做好准备,最好可以在出去的时候立刻就把那五个人给隔离起来。
“真指望这几个猪队友,不如直接等死吧。”
再绕过前面一个拐角,前面就是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那里就是刚刚被挖出来的临时出口。
顶多几分钟就会出去。
时间虽然紧急,不过他相信张教授应该可以安排好。
只是就在他发完了信息之后,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忽然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太安静了……”
原本还在前面不远处的脚步声似是突然不见了。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前面,却是看见那个拐角过后哪里还有什么楼梯,反而是连通了另一条延伸向无尽黑暗深处的狭窄走廊!
“他们人呢?!”
苏白瞳孔微缩,心中涌出了不安感。
此刻这片空间里面,其他人的声音都已经消失,寂静到他可以清晰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声。
远处不知道哪里来的水滴滴落在石头上的滴答声,轻脆清晰到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难以言喻的孤独感正在肆无忌惮地蔓延着。
没有楼梯,没有出口,除了他之外半点活人的影子都没有,左右环顾全是一片死寂的黑暗和无尽的走廊。
斑驳的墙壁,凹凸不平被腐蚀的天花板和地板,地砖缝隙里生长出来的杂草和青苔散发着淡淡的腐臭气息。
唯一的光源还是手里的强光手电筒,但照射出去的光芒好似也收到了一些扭曲和限制,无法看清太远。
他似乎是一个人被困在这个怪异的囚笼里面,直到死去。
“难怪异闻会的人都走不出去,这里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遗迹。”
苏白神色凝重。
“是幻觉还是什么?”
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白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双幽深的黑瞳,中心好像是有旋涡流转,要将四周的光线都给吸收进去。
“开天眼!”
好在能迷惑住普通的鬼打墙,对他这个阴官是没作用的。
很快,四面八方的通道逐渐如同迷雾被风吹散一样开始消失,眼前的却是一个空荡荡的腐朽的房间,三面斑驳的墙壁光秃秃地立着,窗户外依旧是看不透的黑暗。
他愣了一下,转过头去,身后一扇门虚掩着,连通着外面黑暗的走廊。
这地方他认识。
“我还在最开始的那个房间里面?”
这里分明就是最开始找到那五人的房间!
他好像一直在原地踏步,没有离开过。
“不对……也可能是刚才我已经走出去了。”他摇了摇头,沉思了一下,“只是刚才陷入幻觉的那一瞬间,我就被转移到了这个房间里。”
“到底还是不想让我出去破坏了你的好事?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在搞什么花样!”
他手中握住鬼差令牌,感觉到上面微微的灼热,驱散了身上方才一直如骨附蛆的阴寒。
自己被戏耍了这么久,真不发威要把他当病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