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寻到夏贵妃的漏洞后,迫切的想要告知容慎他们。
她回房时,容慎坐在窗台边,修长笔直的手指拎着那枚盘龙绕月玉佩,正放在阳光下看。
下了多日的雨,今日难得晴天。
阳光正好,洒在容慎干净的白衣上,柔软的布料泛着精细银纹,像是镀了一层光。窗牖下,一排小花盆装点风景,容慎一小角衣摆垂落,执玉而看的公子侧颜清俊,整幅场景漂亮的像幅画。
夭夭的脚步不由停了,望着认真看玉的容慎,她觉得自己不该上前打扰,转身正要离开,容慎余光瞥了到她。
“夭夭。”他唤。
夭夭回身,慢吞吞朝着窗牖走去,她立在容慎面前问:“怎么了?”
容慎将玉佩塞入她手中,噙着淡淡的笑意道:“你自己看。”
“要放在阳光下。”他细心提醒。
夭夭学着容慎的姿势执玉,耀耀阳光穿入,她认真凝视着这枚做工细致古朴的玉佩,忽然张大嘴巴扭头看向容慎。
“看到了什么?”容慎仍坐在窗牖上,单臂撑着窗栏,他一缕乌发垂到身前,不关心自己却去撩夭夭颊边的碎发。
夭夭惊讶到做出小兽呆滞的表情,看了看容慎又去看那枚玉佩,她激动道:“里面有字!”
在阳光下,那块盘龙绕月玉佩内清晰倒映出一个字——
【朔。】
玉佩精致无暇,每一处都恰到好处不多不少,夭夭仔细观察出现在玉佩中的‘朔’字,就好像里面有一处‘朔’槽,每当太阳出现,阳光就会渗入‘朔’槽形成字。
当然,这些都是夭夭的猜测,她想不出工匠如何在玉佩内做出字槽。
“这‘朔’字会是什么意思?”夭夭反复在阳光底下看着玉佩,希望再找出什么新线索。
她想,不会有人无聊到会把没含义的字做入玉佩中,俗气些想,她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是人名?”
“有道理。”容慎配合着夭夭。
既然夏贵妃说这枚玉佩对她很重要,那么玉佩中的‘朔’字也定有什么重要线索,当然,这些都需要他们自己去寻找了。
夭夭将夏贵妃话中的漏洞告诉了容慎三人,她犹豫了片刻,也说了自己先前发现的画。
只是匆匆一瞥,画中为白衣公子、眉心点有朱砂,只凭这两点还无法判断画中人就是容慎,而夭夭的直觉告诉她:“……画中人就是云憬。”
在燕和尘、桑尤、容慎的视线望来时,夭夭的声音弱弱,“难道你们都没发现吗?夏贵妃分明对他有意思。”
容慎听后挑眉,屈指弹了下夭夭的额头道:“又开始胡说。”
“我没胡说。”夭夭哼了声:“那日她来送药,眼里都只有你一人。”
燕和尘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聊着天,越看越觉得两人像是小情侣,他干咳一声打断他们,“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吧。”
夭夭和燕和尘去查‘朔’字的线索,容慎和桑尤去探夏贵妃的房间,队伍是由燕和尘分的,他一分完,全场安静。
“那我们……就这样定了?”燕和尘面色有些不自然。
容慎收敛笑容,望着燕和尘道:“为何要将我和夭夭分开?”
以往都是他们两人组队。
燕和尘其实是故意的,对上夭夭同样疑惑的眼睛,他解释道:“就像夭夭说的,夏贵妃对容师兄有‘意’,不管她对容师兄打的是什么主意,容师兄都容易进她的寝宫。”
夭夭接话:“我身为女孩子也可以进去呀。”
燕和尘伪装的平静裂开一条缝隙,他被噎了下,“总之你跟着我就是了。”
夭夭歪了歪头,看了看燕和尘又去看容慎,她大概猜出了燕和尘的用意,他是有事想单独约她出来问。至于是什么事,不仅是夭夭猜到了,就连容慎也猜到了七八分。
“好吧。”夭夭点头同意了。
讨论结束后,四人两两分组开始分头行动。容慎和桑尤去了思慕宫,夭夭和燕和尘在宫中行动不便,两人直接出宫去寻南明珠。
“朔?”
南府中,南明珠歪头想了好一会儿,“本小姐不记得这宫中有什么叫朔字的人啊。”
“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夭夭想了片刻,不准备同南明珠说实话,“随口问问罢了。”
夏贵妃毕竟是南明珠的小姑姑,她不敢保证在亲情面前,南明珠是选择帮他们还是向着她小姑姑。夭夭换了种方式问:“不如你同我们讲讲你小姑姑的事?”
“她既然是你小姑姑,不应该姓南吗?”
南明珠来了兴趣,“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谁说南家人必须姓南?”
夏贵妃名为夏霓裳,她之所以姓夏,是因为她是南家的私生女,十二岁时生母去世,她才被南府接到皇城。
“说来我小姑姑其实挺惨的,在没接回南府时,她和她娘一直住在南方一处偏僻小镇,家里穷每天吃不饱饭,她娘就是因为没钱看病而被活活病死的。”
当时,南府的掌权人南老爷子虽将夏霓裳接回了皇城,但因看不上她寒酸的家世,一直没让她认祖归宗,说是养着她,其实她在南府的待遇和丫鬟差不多,身子病弱还经常被人欺负。
“那她……”
夭夭话还没说完,南明珠就快速接过话道:“你想说,南府对她这么不好,她为何还对我是不是?”
夭夭点头。
南明珠骄傲的扬起下巴,“自然是因为我爹爹了。”
南老爷子虽然对夏霓裳不好,但不代表府中所有人都欺负她,“我爹爹就从未欺负过小姑姑,开始他只是漠视,后来我小姑姑生了场大病,还是我爹爹看不下去派郎中去给她看,不然她早就……”
南明珠及时截住后面的话,呸呸吐了两下道:“你们都懂。”
也就是说,夏霓裳之所以对南明珠好,是为了报答南明珠爹爹的救命之恩。后来夏霓裳入宫忽然成了宠妃,南家有意让她认祖归宗,夏霓裳笑了笑只说姓夏挺好,委婉拒绝了南家的请求。
直到南家的掌权人成了南明珠的爹爹,夏贵妃才开始大力扶持南家。
这么说来的话,夏贵妃善恶分明有情有义,倒不像是个坏人。
“夏贵妃是何时入的宫?”夭夭问。
南明珠想了想,“应该是朝颜皇后薨了的第二年,我小姑姑病后出落的愈发好看,被外公送入宫参加选秀。”
夭夭又问:“那你有朝颜皇后的画像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声好气的南明珠忽然炸了。
在夭夭茫然的视线下,她恼怒道:“你是不是也听了别人的闲言碎语?”
“他们都说陛下拿我小姑姑当替代品,说我小姑姑同朝颜皇后长得像,可证据呢?!当年见过朝颜皇后的人都被陛下杀的差不多了,就连画像都没留下,他们凭什么这么说!”
夭夭连忙安抚,“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
夭夭道:“你也看出来了,云憬同夏贵妃眉眼相似,我就是想知道朝颜皇后长什么样。”
“我不知道。”南明珠语气硬邦邦道:“我也没见过朝颜皇后,她在世时一直居在后宫鲜少露面,死后陛下杀了她身边大半的人,连她的画像、衣物都没留下。”
“这是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南明珠哼了声:“这一直是宫中一大迷案,当年知道这事儿的人都死了,我那时还小,有次在外面玩,看到宫中拉出来好几辆盖着白布的车,里面全是死人,听说都是陛下杀的。”
“朝颜皇后的事你们问问我也就行了,可千万别去宫里问啊。我丑话先给你们说前面,要是让陛下听到‘朝颜’二字,管你们是什么修者不修者的,他定要发疯杀了你们。”
话问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夭夭问了最后一句:“朝颜皇后的名字中……有朔字吗?”
南明珠咦了一声,她迟疑摇着头,“没有吧。”
“……”
如燕和尘所说那般,容慎的请求夏贵妃大部分都答应,包括去她的寝宫搜查。
夏贵妃的寝宫很大,窗边插着几支山茶花枝,房中山茶花香浓郁。夏贵妃虽然同意容慎入她的寝宫搜查,但只准他一人进来,桑尤只能等在门外。
为了方便容慎搜查,夏贵妃很体贴去了湖亭,顺着大敞的窗门,容慎刚好可以看到她的身影。
用术法在房中探了一圈,容慎并无发现房中有异,这也在他的预料之内,毕竟槐荫宫的女人修为高深,若夏贵妃真的是她,她若想隐藏魔气也不是难事。
记挂着夭夭所提的画像,容慎偏头看了眼夏贵妃的位置,迈步去了桌案。
桌子很干净,上面并没夭夭看到过的画纸,只整齐摆放了几本书,容慎拿起来随意翻看,发现书中内容与他之前在马车上看到的差不多,这本书的末页也写了一行小字,依旧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恶人被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那些书最后的续写,都是出于她之手。
容慎把书放下,沿着桌案继续搜寻,他目光落在书架旁的画桶中,里面竖卷了几幅画。
不等容慎走近,有人无声走到房门口,夏贵妃静静看了容慎片刻开口:“容公子查到什么问题了吗?”
容慎回头。
夏贵妃擦着殷红唇色,衬的皮肤苍白透明。倚靠在门框上,她对着容慎眨眼笑,“若这房间没什么问题,我可要继续刺绣了。”
容慎看到寝宫的正厅摆了绣架,大红的布料撑紧,上面绣了一圈日月祥云的图案,绣工精细。
夏贵妃见容慎注意到这幅图案,走到绣架旁问:“好看吗?”
她笑起来时眼睛里像藏了光点,发自内心笑着,“再过不久,这身衣裳就能完成了,你爹爹穿上定十分好看。”
容慎眸色一闪,“我爹爹?”
夏贵妃动作顿住,面色坦然的改口:“抱歉,你该唤他陛下。”
“再过不久,就到他的生辰了。”
所以,这衣服是给容帝做的?只是为何要用红色?
容慎对容帝的事并不关心,但今日不知为何,他还是问了句:“陛下的生辰是……”
“兰月十五。”
夏贵妃面色温柔,“到了那日,我定送他一次难忘的生辰。”
兰月十五,七月十五。
那一日是中元节,也被称为鬼节。
“……”
燕和尘和夭夭从南府出来后,并未马上回宫。他道:“来了这么久,我们趁机逛逛皇城吧?”
“好啊。”夭夭知道,燕和尘是有话同她讲。
两人步伐放得很慢,燕和尘因为心中压着事,面无表情话也比以往少。夭夭给他充足的准备时间,见路边有位瘦老头正在做糖人,她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往那边看。
“想要?”燕和尘见夭夭点头,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他最喜欢夭夭拉着他在街上乱逛了,可爱又单纯的姑娘一见到吃的就拔不动腿,每当看到好吃好玩的都不忘拉着他一起,一声声时舒喊得愉悦又亲近,偶尔心情好了,还会软软喊他两声哥哥。
“夭夭。”两人在街上逛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燕和尘终于想好怎么开口了。
停在一处人少的地方,他问道:“你那日同我说你心悦云憬,真的是认真的?”
夭夭毫不扭捏,大方承认道:“是啊。”
燕和尘面色复杂,直直盯着夭夭的面容看,他始终不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懂了情爱,“你真的知道何为心悦吗?”
“那你知不知道两人在一起后,要做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夭夭叹了声气,“时舒,我真的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你懂的事情,我也懂。”
“我分得出你是我哥哥,也分得出云憬同你不一样,我和他在一起时会因他一句话、一个动作而心动欢喜,我喜欢他的拥抱,不排斥他的更近一步,那种想和他在一起的念头,并不是所谓的兄妹之情,我能将他和你准确的区分。”
燕和尘张了张口,“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需要人教吗?”
夭夭用清澈的眼睛望着燕和尘,“感情一事,与其让旁人教还不如自己摸索更靠谱。不是吗?”
她的相貌没什么攻击力,大概是因为原身是啾咪兽太过软萌,于是就连人身也显得娇憨可爱,给人一种很好欺骗的感觉。事实上,夭夭自从化形以来还没吃过几次亏,相反在大事上还能处处帮到他们。
燕和尘无话可说了,就算他能对夭夭放心,也无法对容慎放心,“那容师兄呢?”
他问:“你说你心悦他,那他可曾说过心悦你?”
夭夭好纠结,纠结该不该告诉燕和尘,是容慎先喜欢她、追求她。为了维护容慎小白花的人设,夭夭还是决定不说了,她想了片刻道:“云憬说过。”
“云憬说会一辈子对我好,会一直保护我。”
“可你们两人还有血契在身。”燕和尘无法相信夭夭的一面之词,也无法确定容慎对夭夭究竟报着什么感情。
不管平日里有多亲密,两人在外人眼中终究只是主仆,燕和尘想,若容慎真的为夭夭着想,就不会同意和她在一起。因为这件事一旦被宗门发现,被伤害的一定是夭夭。
“我去同容师兄谈谈吧。”燕和尘心情沉重。
夭夭试图让燕和尘高兴些,回去的路上她想法子让燕和尘笑,燕和尘牵强扯起笑容,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他早就想过他的崽崽会长大、会有喜欢的人,但他从未想过那个人会是容慎。
他们回到云霞宫时,容慎和桑尤已经回来了,燕和尘敲了敲容慎的房门,声音冷淡,“容师兄,能同你谈谈吗?”
容慎寻声看来,夭夭晃了晃燕和尘的衣袖想让他回房,燕和尘却直接将她推入了房间,“你自己进去玩会儿。”
在容慎出房后,燕和尘在房门外施了结界,夭夭想出来又被弹了回去,薄薄的一层结界像是一层水膜,就连房外的声音也跟着隔绝。
夭夭不知道燕和尘同容慎都说了什么,透过结界,她只看到容慎的面色很平。许久过后,容慎才低低嗤了一声,面上染了几分寒凉。
燕和尘说:“师兄若真的对夭夭好,趁她对你的感情还不深,就趁早同她断了关系。”
容慎被他那句‘感情不深’刺激到了,嗤笑出声,他问:“为何?”
“因为当这件事被宗门发现时,你没能力保护她!”
燕和尘说话很直,他也是为了他们两人的未来考虑,“师兄想过吗?她同你签了血契,在旁人眼中夭夭只是你的灵兽,并不是平等关系。”
“若你们两人的事被宗门发现,她会被人打上魅惑主人的罪名,不仅是你的名声受损,夭夭会比你承担更多的伤害,这一天到来时,你堵得住悠悠众口吗?”
容慎眯眸。
“堵不住,那就不堵了。”容慎扭头看向夭夭。
房内,夭夭出不来结界,正可怜巴巴蹲坐在房门前,抱膝看着他们两人。她这副样子不由让容慎想到了无极殿上,他被隐月道尊罚跪,夭夭入不了结界也是这般蹲在结界外等他,蜷缩成一团好似被人遗弃。
望着夭夭,容慎眸中顷刻被微光填满,他用最温柔的嗓音说着最无情的话:“谁敢伤害到夭夭,我就杀了谁,有多少杀多少,总之……”
“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他这话中所隐含的暴戾,就连燕和尘也算上了。
燕和尘不相信这话是从容慎口中说出来的,这还是他那位温柔和善的师兄吗?
“容师兄……”
容慎回头看向他,他阻住燕和尘后面的话,“你不用再劝我了,不管她对我动了几分情,我对她都不会放手。”
“也希望燕师弟在夭夭面前不要再提此事,若有日夭夭因你而放弃我,我……不会罢休。”
他这话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燕和尘认认真真凝视着容慎,感觉相处这么多年,这才是他第一次认识他。他以前看到的容师兄,真的是真实的他吗?
还是说在某些他不注意的时候,曾经那位救他出燕府的师兄已经发生改变。
燕和尘不傻,很多时候他只是习惯性的去逃避,逃避那些他不愿意面对的真相。此时望着容慎,他不由回忆起白梨死的那日,那日的疑点实在太多了。
“那你能向我保证吗?”燕和尘嗓子发了哑。
“只要你能保证不会让她受到伤害,我就再也不会对她提起此事。”
容慎微微颦眉,他想说,夭夭是他的灵兽,他如何保护她不需要对任何人承诺。但对上燕和尘布满血色的瞳眸,容慎决定为了夭夭忍让,他承诺道:“我保证,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燕和尘说的话不错,他的确该为两人的未来考虑了,他们想要长久,那么仙派的条条框框都是约束,总有一天会伤到他们身上。
当夜,容慎思索了很久,他轻轻摩擦着夭夭的脸颊道:“处理完皇宫的事,我们离开宗门吧。”
“为,为什么?”本有些困倦的夭夭被吓精神了。
容慎道:“我已堕魔,留在宗门迟早会被他们发现,倒不如主动离开,陪你游山玩水尝遍世间美食,等你玩累了,我们就寻处安静的小镇住下,这样不好吗?”
好,怎么不好,夭夭只是这样听听就心动了。
可是原文剧情……
夭夭沉默了,她最初穿书的目的是为了拯救容慎黑化,而剧情到了这一步,容慎虽未像因果镜中黑化到众叛亲离,但也还是入了魔。
“你不愿意吗?”容慎落在夭夭颊上的手指发了颤。
夭夭抬眸看向他,容慎面色苍白,望着她的眼眸深情温柔,长睫投下暗淡的光。
她记得因果镜中曾出现过这么一行文字:【容慎杀了白梨大肆屠戮宗门弟子,被隐月囚禁在诡秘禁地的困魔渊内,魔神血脉觉醒成了魔尊。】
为了避免原文剧情重演,所以夭夭开口道:“我愿意。”
她不能让容慎继续黑化,不能眼看着他被隐月囚禁、觉醒魔神血脉。
夭夭在心里做好了决定:“我愿意陪你离开宗门。”
总之容慎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若她真的回不了现实世界了,那索性就不回,总之那里也没有值得她牵挂的人和事。
容慎拥住了她。
将人紧紧搂在自己怀中,容慎刚刚骤停的心跳恢复跳动。“其实没关系的。”
他不想让夭夭勉强,“你若真想留在宗门,我也可以陪你留下,大不了我小心再小心些,谨慎藏好自己的身份。”
“不要。”
夭夭在容慎怀中蹭了下,“宗门里哪里有外面自在,在外面我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也不会有人拿着什么宗规殿规约束我们,我可不想你再被隐月道尊罚跪罚抄了,我怕我忍不住会咬他。”
容慎被她逗笑了。
摸了摸夭夭软软的头发,他低沉的笑声带着小勾子,撩的夭夭耳根发热发痒,忍不住在他怀中拱动乱蹭。
夭夭最喜欢容慎笑得时候,他本身就长得好看,笑起来时眼睫弯垂薄唇上扬,比平日还要好看三分。抬头,夭夭正要去看容慎的笑颜,忽听他问了句:“你愿意嫁给我吗?”
愣愣对上容慎的视线,容慎垂眸捧起她的脸颊,很认真说道:“我不想让别人误会你只是我的灵兽,也不准他们拿血契的身份来攻击你。”
“夭夭,我想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他想要夭夭以妻子的身份站在他身边,想要夭夭安心永远陪在他身边,他还要告诉所有人,是他容慎求娶的夭夭,并非夭夭魅主犯上。
夭夭人傻了,她迟迟说不出话来。
所以,她这是被小白花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