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哥哥……那当什么?
夭夭没明白容慎话中的意思,也完全没把他的话往情情爱爱的方面想。
“我不懂。”她低弱回了句,紧接着‘啊’了声恍然大悟。
容慎身体紧绷,还当夭夭明白了他的意思,谁知夭夭掐了他一下恼怒道:“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唤你主人!”
“不要做梦了!”
容慎:“……”
他最近的确做了不少梦,真的都只能是梦。
“算了。”容慎按了按额角,随着心思越来越明朗,他也越来越无奈。他看得明明白白,此时的夭夭当真只把他当成哥哥,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两个时辰后,南明珠说饿了要休息,三人只能暂时在一处山林落脚。
夭夭不饿,但不介意再吃些小甜点,见南明珠吵吵嚷嚷说着饿却什么食物也没带,好心将自己的小点心分给她。
“你手上戴的什么戒指,竟然还能变出食物。”南明珠惊讶道。
夭夭没想到她连储物戒指也不知道,随口解释了两句,南明珠明白了,当即说了句:“你开个价吧!”
“什么?”夭夭茫然。
南明珠直勾勾盯着她手上的戒指看,“我瞧这戒指挺配我的蝴蝶发簪,你开个价,这戒指本小姐要了。”
夭夭好无语,她觉得自己就不该好心给南明珠送点心,转身正要离开,南明珠拉着她的衣摆不松手,“你不是缺钱吗?价钱随便你开还不行,本小姐有的是钱!”
燕和尘受够了她的胡搅蛮缠,因为想让夭夭长长记性,所以这次他旁观并未插话。山林中空气清新,燕和尘耳尖听到隐约的水声,索性追着水声而寻。
夭夭见燕和尘被气走了,赶紧挥开南明珠的手,知道这大小姐的刁蛮性子,所以她速战速决直接拒绝:“我不卖!”
“你出多少钱我都不卖。”
说完,夭夭直接追着燕和尘的身影而去,容慎看到抿了抿唇,靠树而站开始闭目养神。
“时舒!”
“时舒你等等我。”山林中小路崎岖,夭夭好一会儿才追上燕和尘。
此处有一条小溪,燕和尘屈膝掬起一捧清水洗脸,夭夭蹲到他的身旁,等他洗完的时候,献殷勤掏出干帕递给他,“给。”
水珠顺着燕和尘的脸颊滴答落地,燕和尘瞥了她一眼,接过帕子先擦了擦手,夸了句:“难得贴心。”
他不知夭夭为什么追上来,颦眉猜测着:“被南明珠欺负了?”
“还是又闯了什么祸,不敢告诉容师兄。”
都不是。
夭夭撞了撞燕和尘的肩膀,心思敏感道:“我是看你还在生气。”
“生什么气?”燕和尘问完才反应过来,他啧了声去弹夭夭的脸颊,无奈解释着:“刚刚南明珠在我耳边聒噪了一路,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这么多年来,他何时生过小崽崽的气。
夭夭放了心,燕和尘虽说着不生气,但她还是耐心解释着:“时舒你信我,我真的不是因为任性才带南明珠一起走的,我有预感,说不定她真能帮我们找到影妖。”
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南明珠的大小姐的脾气,说来说去,夭夭还不是为了燕和尘?
燕和尘神情放柔,知道夭夭心里想着他就够了。
“好了我懂。”燕和尘摸了摸夭夭的头让她安心。
不远处,南明珠和容慎还留在原地。
南明珠一边吃着夭夭给的小点心,一边抱怨夭夭不肯把储物戒指送给她,她对着容慎嘟嘟囔囔:“不就是个储物戒指吗,就好似本小姐没见过一样。”
“这种戒指本小姐见多了,要不是看她戒指上的小蝴蝶配本小姐的蝴蝶簪子,本小姐才懒得同她废话。”
“她也不看看她那戒指多旧了,也就只有她自己当成宝,笑死人了。”
大小姐正等着别人点头认同她的话,许久没得到回应,她不满:“喂,容慎是吗?你有在听本小姐讲话吗?”
容慎双眸闭阖着神情很淡,确实没有在听南明珠废话。
已经过去半盏茶的时间了,夭夭和燕和尘迟迟没有回来,容慎想不出他们两人在做什么。很清楚夭夭只把燕和尘当哥哥,而他本该给夭夭一些自由,可他做不到。
不由又想起离开缥缈宗的那日,夭夭倚靠在燕和尘后背埋头轻蹭,他知道小崽崽一向和燕和尘亲近,可她现在长大了,实在不该同男人过分亲近。
不行……
总觉得夭夭虽然不对他撒娇,但很可能会对燕和尘撒娇,向来耐心极好的人这会儿有些沉不住气了。容慎睁开眼睛,抬步正要去寻他们二人,南明珠也跟着站起来,“你要去哪儿?”
“这荒山野岭的,你们可别丢下我啊!”
容慎脚步微顿,“不会丢下你的。”
说来容慎还要感谢她,要不是因为有她在,夭夭指不定又要让燕和尘载着她。
毕竟是夭夭亲口说要带着的人,容慎担心他这一走南明珠会走丢,随手捏了个法阵,他将南明珠困在保护阵中,语调悠悠没什么波澜,“等在这里。”
南明珠往前一迈被法阵弹回,又惊又气,“你这是做什么?”
“放我出去,你们不能丢下我不管,要是野兽过来了怎么办!”
“你别走给我回来,本小姐要是出了事,我小姑姑定诛了你们九族!”
容慎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着急要看看他家崽崽在同燕和尘做什么,毫不在意南明珠的威胁。脚步轻稳,他很快在小溪边寻到二人,看清那边的情况后,快步走了过去。
小溪边,夭夭浑身湿漉正坐在地上。
刚刚她同燕和尘在玩闹,一不小心踩到碎石上崴了脚,刚好旁边就是小溪,而燕和尘又没能及时扶住她,于是她崴脚的同时又倒霉跌入水中,摔了个透心凉。
“是这里疼吗?”燕和尘这会儿愧疚的不行。
将自己的外袍披在夭夭身上,他蹲在她面前握住了她的脚。撩起裙角,他将夭夭的脚放在自己腿上揉捏,动作笨手笨脚把夭夭捏的好疼,一直想把脚从他腿上抽回。
“别动。”燕和尘紧皱着眉。
他摸到夭夭脚踝那隆起一块好像是肿了,见小团子疼的抽凉气,脸上还滴滴答答冒着水珠,燕和尘抬手帮夭夭擦了擦脸,像摸宠物般把她黏湿的碎发撩到一旁。
夭夭抗拒的后仰推他,“你刚刚摸完脚。”
燕和尘嗤笑,“你这是嫌弃自己脚脏?”
“好了好了我错了,别乱动,我帮你撩起来看看。”燕和尘挽起夭夭的裤脚,露出一截白皙莹润的脚腕。
容慎就是在这个时候赶过来的。
不等燕和尘触到夭夭的皮肤,匆忙的脚步声渐近,两人扭头看到了白裳晃动的男人。见到容慎,燕和尘有些惊讶,“容师兄?”
“你怎么过来了?”
容慎没顾得上理会,径直走到夭夭面前,他蹲身握住夭夭的脚,语气冷淡问着:“怎么回事?”
燕和尘将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是我没看好她。”
夭夭往水里栽时抓到了他的衣服,是他反应慢没及时抓到她,确实是他的责任。
容慎听着神情更淡,他想真正错的人是他,是他不该放夭夭独自过来,有他看着,夭夭绝不会发生任何一点意外。
夭夭的脚踝此时又红又肿,容慎帮她按揉了两下,疼的夭夭想动又不敢动。她看得出容慎此时心情不好,强装着没事的模样,她笑着去戳他的手臂,开玩笑道:“我没事啦,就是好倒霉摔到了水里,还好这水不深。”
夭夭不忘帮燕和尘说好话,“是我自己没踩稳路,这事儿和时舒没关系。”
容慎应了声,在她红肿的位置擦涂完药膏,布了个结界让人从里面换了干净衣裳。在夭夭一瘸一拐从结界里出来时,容慎直接将她捞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先回去吧。”容慎将燕和尘的外袍还给他。
淡淡的怪异感稍纵即逝,燕和尘点了点头没有多想,回去的路上,夭夭疑惑道:“你过来了,那南明珠怎么办?”
“她在法阵里。”
夭夭好惊讶,“她能乖乖待在里面?”
自然是不可能了。
所以容慎还加了个限制法阵圈定区域,南明珠就是想出来也出不来,只能乖乖待在里面。
夭夭他们回去时,南明珠用力拍打着法阵还在叫嚷,明明是容慎把她困在这里的,南明珠却把他们三人一起骂,尖利的声音隔了好远都能听到。
“你们要是敢不回来,我爹爹和小姑姑找来定不会饶了你们!”
“我一定要让他们扒了你们的皮,诛、诛咳咳诛你们九族!”
夭夭坐在容慎臂弯,听到这话不由看了他一眼。她并未在书中看到南明珠的身份,可她就算再厉害,也比不过容慎一个皇子吧。
诛九族?
夭夭想笑,要是让南明珠知晓容慎的身份,也不知她还敢不敢这般硬气的欺负人。燕和尘听到更是冷笑,他的家人都已经死绝了,除了他一个都不剩。
想着这些,他越发厌恶南明珠了。
南明珠在这嚎了许久,她这般大声的威胁纯粹是因为害怕,她怕容慎他们真的把她丢在这里不管。见到他们回来,南明珠松了口气,脱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们还知道回来!”南明珠恶狠狠道。
容慎随手撤了法阵,他刚抱着夭夭走到树下,南明珠就气势汹汹冲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夭夭见她面色不善,以为她要找小白花的麻烦,赶紧张开手臂把人护在身后。
南明珠气的手指哆嗦,想指容慎又被夭夭挡着,她剧烈呼吸着,刚要连夭夭一起骂着,容慎轻飘飘来了句:“再休息一刻钟就上路。”
意思是,你若还想跟着我们一起走,最好老实些。
南明珠听出了容慎的话外意,对上他那双黝黑温和的桃花眼,她忽然觉得他长得有些眼熟。莫名生出几丝畏惧,她气质矮了大半截,“行,你们厉害。”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很清楚自己如今势单力薄,杠不过人家三人。
生着闷气又坐回原地,一时间几人谁都没说话,风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夭夭清了清嗓子,只能主动挑起话题,“一会儿我们步行吧。”
御剑的时候,夭夭看到前面有一座乡镇,所以刚刚和燕和尘商量着走过去,这样刚好能让他短暂的摆脱南明珠。
燕和尘刚才都答应了,这会儿却忽然改口,“还是御剑吧。”
他是在担心夭夭的脚伤。
“我可以的。”夭夭试图下地走给燕和尘看。
付出是双方面的,既然燕和尘可以为了她忍受南明珠,她同样也能为了他坚持步行。夭夭脚腕上的伤只是看着严重,走路虽然有些疼,但也不是完全走不了路。
脚才刚落地,夭夭腰间环了一条手臂,容慎又将她稳稳抱了起来。
“擦了药,会蹭到衣服。”容慎解释着,截住夭夭后面的话,“可以步行,我抱着你就是了。”
夭夭不同意,说自己太沉会累到他,容慎笑了笑很是无所谓,“不会累。”
小团子虽然吃的多身上肉也多,但其实轻飘飘的没多少重量。
“好了,我们走吧。”容慎将自己的披衣罩到夭夭身上,抱着她先一步起身。南明珠倒不在意怎么走,她只要能跟着他们就好,燕和尘看着容慎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默默起身。
他想抱就抱着吧。
燕和尘尽量让自己宽心,毕竟小团子是容慎从小看着长大的,亲密些也没什么问题。
小镇看着不远,步行却用了近一个时辰。南明珠几次要撂挑子不走了,然而燕和尘和容慎没一人等她,她眼巴巴看着被容慎抱坐着的夭夭,又羡慕又嫉妒,只能硬撑着跟上两个大男人的脚步。
后来的时候,夭夭昏昏沉沉有些困了。
容慎从不打横抱她,好似还把她当孩子,他总爱让夭夭坐在他的臂弯里。可能是容慎走路太稳了,夭夭趴伏在他的肩膀上有些睁不开眼,眼皮越来越沉,她窝在容慎项窝声音弱弱:“困。”
“嗯?”容慎没有听清,下巴蹭过夭夭的发顶压低面容。
小兽动了动小脑袋,打了个哈欠,她声音更加无力,“我好困。”
“那就睡吧。”容慎将自己的披衣盖过她的脑袋,轻轻抚过她的后背。
燕和尘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颦眉间怪异感越来越重,好在之后两人安安静静没了亲密动作,于是他再次安慰是自己想多了。
一个时辰后,四人入了山林外的封平县。
封平县要比小昌镇大,理应也要比小昌镇繁华,然而一入城,几人先看到的是漫天飘扬的纸钱,十几名身穿丧服的人哭喊着行在街边,走在最前面的妇人神情恍惚,一声声唤着:“我苦命的儿啊。”
哭喊声惊醒了沉睡的夭夭,揉了揉眼睛,她傻愣愣看着从旁经过的出殡队伍,不知发生了什么。
有他们挡着,几人一时无法前行,被挡住的不止他们四人,其他路人纷纷停驻,这些人看着哭喊而过的队伍神情麻木,一等他们离开纷纷四散。
“这里的人怎么这么冷漠?”南明珠有些看不下去了。
夭夭也跟着点头,不是说路人都该跟着悲痛,而是这群人表现的过分淡漠,好似是见多了这样的场景。
“放我下来吧。”已经入了县城,夭夭总要容慎抱着不太好。
容慎收紧手臂不想放,他抿着唇瓣沉默不语,夭夭以为他是没有听到,拍了拍他的手臂又把话重复了一遍:“云憬,放我下来。”
容慎总算看了她一眼,“脚不疼了?”
“好像不怎么疼了。”夭夭晃动着双腿示意容慎快松开她。
容慎没了拒绝的理由,只能松臂把人放开。
几人先去找了客栈,这次在开房的时候,容慎没给燕和尘开口的机会,淡声道:“三间。”
燕和尘不解,“我们是四个人。”
南明珠也茫然看向容慎。
清俊的男子神情不变,“夭夭晚上会怕,我和她睡一间。”
南明珠恍然大悟,燕和尘看向夭夭,而夭夭想说自己不怕了又没太有底气,索性就随着容慎来了。
“这样省钱,挺好的。”夭夭小声补充了句,其实灵兽的直觉告诉她,封平县会有事发生。
她的猜测没有错,上了三楼卧房,夭夭推开窗门发现,这县城街上冷冷清清没多少人,不少角落都堆积着纸钱冥币。
“这里有问题。”夭夭将自己的发现指给容慎。
容慎闻言走到窗边,两人站在一起,夭夭才发现自己矮的还不到容慎的肩膀,难怪他总是用抱孩子的姿势抱她。
容慎不知夭夭的心思,认真观察着整条街,他问夭夭:“你看出这街上为什么这么冷清吗?”
夭夭歪了歪头,“纸钱冥币堆积的太多?”
容慎摇头。
于是夭夭又想了想,“我知道了,是小摊贩太少了!”
容慎又摇头。
见夭夭实在看不出来,他无奈道:“是没有孩子。”
无论是缥缈宗脚下的蕴灵镇,还是他们之前刚刚待过的小昌镇,随处可见嬉笑打闹的孩子,在街边跑来跑去,可封平县没有。
夭夭惊讶道:“你说的对,这街上竟没有一个孩子,实在太奇怪了。”
天色越晚,街上的人就越少,等到了酉时,街边只剩零零散散几个赶路的人。夭夭几人在厅堂吃过晚饭,本想入夜去街上转一转,谁知饭还没吃完,就见店里的小厮关了客栈的大门。
“你等一下!”南明珠不乐意了,她拉住要走的小厮,指着上锁的大门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锁了大门我们还怎么出去?”
小厮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被南明珠吓了一跳,他结结巴巴解释:“这、这里的晚上不能出门。”
“凭什么不能出门?”
南明珠嗓门很大,引来厅堂其他客人的注视,夭夭见状连忙上前拉,安抚着南明珠道:“你声音小些,听他把话说完。”
小厮本就紧张,看到夭夭过来直接红了脸,好在店中的掌柜及时出现,他解释着:“姑娘是外乡人吧?我们提前关门是为了你们好啊。”
掌柜的是个留有花白胡子的老头儿,这里的人都唤他赵二伯。
“可以告诉我们原因吗?”夭夭拉着南明珠坐回桌边,把赵二伯也请了过去。
赵二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叹息着同夭夭四人讲,“几年前,我们封平县繁华又热闹,根本就没这天黑不能出门的规定,一切都是在几起失踪案后改变。”
失踪的全是些年幼孩子,最大的不超过三岁,最小的刚出生就没了踪影。一开始,也没人将这几起失踪案当回事,直到这封平县失踪的孩子越来越多。
“这失踪案和我们不能出门有什么关系?”南明珠插话,“难不成是防止我们偷孩子?”
“非也。”赵二伯摇头,继续讲道:“因为报官的人多了,府衙也就重视了起来,得知这些孩子都是在晚上失踪,县里的大老爷就派了十几名衙役在外面巡逻,结果没过几日,这些衙役纷纷说在街上见了鬼,不愿在晚上巡逻。”
再后来,越来越多赶夜路的人都说看见了鬼,有的疯了有的傻了,还有几人直接死在了外面。
“如今啊,已经没人敢晚上出去咯。”赵二伯说着摇了摇头。
不只是他一家客栈天黑锁门,家家户户都是如此。等到赵二伯离开,夭夭托着下巴问容慎几人的意见,“你们觉得这是人为,还是妖邪作乱?”
燕和尘道:“无论是妖是人,一探便知。”
扫了南明珠一样,他慢悠悠敲了几下桌子,站起身道:“我先回房了。”
夭夭读懂了燕和尘的暗示,忍着笑看他上楼。容慎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压下眼底的情绪道:“我们也回去吧。”
“好。”夭夭跟着容慎起身,扭头看向南明珠,“你不上楼吗?”
南明珠这会儿出奇的安静,不知在想什么,她看着夭夭欲言欲止。夭夭险些以为她看懂了燕和尘敲给他们的暗语,最后她只是道:“本小姐还没吃饱。”
夭夭放了心,随着容慎一起回了客房。
“……”
燕和尘刚刚敲了数下桌子,意思是亥时出发。
他不想让南明珠跟出去捣乱,所以才特意用了这种方式,等到亥时,夭夭衣服都换好了,容慎和燕和尘却都不准她跟出去,要她留在客栈安心养伤。
行吧。
夭夭的脚的确还有些发痛,索性留在客栈看着南明珠。毕竟对这里不熟悉,夭夭让他们一个时辰内必须赶回来,燕和尘走前嗯嗯啊啊答应的可好了,谁知两人一走就此没了消息,夭夭眼看着一个小时过去了。
已经是子时了。
夭夭在房中来回踱步,开始担心他们是安全。
走到窗边,她正要推窗看看外面的情况,一道黑影从她窗边掠过,楼下有人颤声喊着:“孩子,我的孩子!”
是人!
夭夭刚刚看的真切,从她窗边掠过的是人。
没过多思考的时间,夭夭当即跳窗追了出去,她刚好没换下身上的夜行衣,翻上屋顶与沉沉夜色融为一体。忍着脚伤追上,她匆匆朝黑影追去,那人感觉到夭夭的气息侧身出剑,动作迅速狠辣,修为极高。
两个连过几招,在剑与剑相抵拉近距离时,那人身形一顿,迟疑出了声:“夭夭?”
清冽年轻的嗓音带着几分熟悉,夭夭疑惑抬眸,看到面前的男人身形极高,戴着黑色面罩。
这时,燕和尘和容慎察觉到这边的异样追来,几人在屋顶碰到一起,黑衣男人嗤了声,缓慢拉下脸上的面罩。
……是庄星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