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季北川放下遮挡眼睛的手。
少女漂亮的琥珀色杏眼澄澈如水,因为生气的原因,眼尾一圈红,像只发怒的奶猫儿。
让人就想逗她玩儿。
陆羡鱼迎上他目光,凶巴巴道:“看什么看,我警告你,你什么都没看见!”
季北川往门框上一靠,懒洋洋勾唇:“我该看见什么?”
“你看见了……”她顺着他话出声,下秒意识到自己被套路,自暴自弃:“眼睛长你身上,我怎么知道你看见什么?”
哦豁,逗过了。
季北川笑了声,声线偏哑,低沉得撩人。
他黑眸狭着浓浓戏谑,一本正经的说:“太小了。”
陆羡鱼:“???”
这什么人啊!
她气得咬牙,瞪季北川:“你才小——”
“你全家都小!”
季北川扬了扬眉,这是被鄙视了。
他打算说话挽回形象。
身后响起冬稚兄妹俩的声音:
“老季,你怎么来了?”
“你们在聊什么?”
冬稚兄妹一前一后过来,看见脸红耳赤的陆羡鱼,面面相觑。
冬稚走到陆羡鱼身边,问她:“怎么了?”
陆羡鱼余光狠剜一眼季北川,少年朝她眨眼,眼神促狭。
简直坏透了。
可这事难以启齿,陆羡鱼闷闷的说:“没什么。”
转身拉上冬稚进了房间,然后把门反锁关上,连窗帘都拉得严实。
“你对陆羡鱼做了什么?”林桀笑着用肩撞季北川。
季北川没答,转而勾住林桀的脖颈往饭厅走,“你怎么换房间了?”
林桀和季北川是初中同学,当年中考林桀发挥失常去了九中老校区,季北川被他爸“友情”暂住南城九中一栋教学楼,塞进了新校区。
虽然这两年不同校,可只要有时间,两人就常在一起鬼混。
林桀拉开椅子坐下,垮起个脸:“陆羡鱼要来我家住,老冬头就把我赶去了对面阴暗潮湿的小黑屋。”
季北川脚尖勾住椅子腿,翘着腿坐下,吊儿郎当的笑:“能让老冬头这么关心,不会是你童养媳吧?”
林桀白他一眼:“陆羡鱼是我小姨,有血缘关系的。”
季北川拖腔带调的哦一声,又问林桀:“她来你家做什么?”
“听说是要来南城读书,所以来我们家暂住……”
林桀话说一半,感觉有点不对劲。
向来眼高于顶的季大少爷,突然关心一个陌生女孩???
林桀目光警惕:“你怎么这么关心我小姨?”
季北川不答,问他:“今晚吃什么?”
“今晚给陆羡鱼接风,在外面吃。”林桀回答,又无语道:“又想白吃白喝?”
季北川理所当然的说:“都是一家人,蹭一顿怎么了?”
林桀:“……”
他和季北川什么时候是一家人了???
晚上七点,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陆羡鱼和冬稚同撑一把伞进了饭店,放雨伞时看见和林桀一起进来的季北川,问冬稚:“他和林桀什么关系?”
冬稚答:“北川哥是哥哥的好朋友,经常来我们家吃饭。”
陆羡鱼呶嘴:“蹭吃蹭喝的混蛋。”
她声音小如蚊蝇,冬稚没听清,疑惑眨眼:“啊?”
“没什么。”
季北川和林桀并肩过来,两个少年都身高腿长,相貌出众,走在一起就是一道亮丽风景线,引来不少目光。
两人过来,林桀问冬稚:“在这儿傻愣着做什么?”
“等你们过来啊。”冬稚道。
季北川看眼冬稚身侧的陆羡鱼,简单的米色短t配牛仔短裤,脚上是双小众品牌的板鞋,一双腿笔直修长,整个人高挑纤瘦。
陆羡鱼注意到季北川目光,优雅翻个白眼,别过脸:“走了。”
她转身走向电梯,按了上行键。
冬稚和林桀兄妹俩有话说,走在后面,季北川跟上陆羡鱼脚步进了电梯。
陆羡鱼要伸手去按数字按钮,季北川先她一步。
“我来。”
陆羡鱼垂眸,少年手很漂亮,指节修长,肌肤冷白,皮肤下盘虬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冬稚兄妹进来后,电梯门就要关上,又有五六人在门关上那刹,跑进了电梯。
电梯空间狭小,陆羡鱼皱眉往后退了几步,背部撞上硬邦邦的物体。
不是冰凉的墙壁,她似乎听见杂乱无章的心跳声。
耳边响起少年声音:“喂——”
陆羡鱼:“……!
季北川凑在她耳边,呼吸灼热,“急着投怀送抱?”
投怀送抱个鬼!
陆羡鱼气得胸闷,歪头横季北川一眼,压低声音警告:“你给我闭嘴!”
可少年是个无赖:“嘴长我身上,你可管不住。”
陆羡鱼:“……”
这人就是天生来克她的吧!
见陆羡鱼吃瘪,季北川得意挑了下眉:“怎么不说话?”
电梯门打开,陆羡鱼立马走了出来,高冷地丢下一句:“又不熟,有什么好说的。”
冬稚和林桀两脸懵,这是发生了什么?
包厢里,冬常颂点的菜已经上了三分之二,陆羡鱼几人才姗姗来迟。
几人坐下后,陆羡鱼和表姐冬青打招呼,只换来对方淡淡点头。
陆羡鱼清楚这位表姐性子,在远嫁北方后,又领着一双儿女灰溜溜回到娘家,性子就变得沉默寡言。
饭桌上,冬常颂看见多出来的季北川,拧眉:“你来这里干嘛?”
季北川毫不见外,拿起桌上筷子吃了口菜,理直气壮的说:“蹭饭。”
冬常颂平日也习惯这小子来家里蹭吃蹭喝,不再多说,转而招呼陆羡鱼吃饭。
陆羡鱼坐在冬常颂右边,他给陆羡鱼夹了一只虾,轻声道:“入学手续,舅舅已经给你办好,是我带的高二八班,下周一和我一起去学校。”
陆羡鱼吃了口虾:“谢谢舅舅。”
饭桌气氛和谐,连向来少语的冬青也会和陆羡鱼聊上两句,虽然话题无关痛痒。
吃完饭,陆羡鱼和冬稚结伴去洗手间,她先一步出来,站在盥洗盆旁等冬稚。
陆羡鱼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唯一置顶联系人备注是“不解风情的木头”。
她点开对话框,看见自己前几天发出的消息,对方都没回,不高兴抿唇。
陆羡鱼:[我到南城了,听爸爸说你新戏会来这边取景,到时间,我们见一面好不好?]
不解风情的木头:[我很忙,你好好休息。]
陆羡鱼撇嘴,拒绝她的话倒回得挺快。
她噼里啪啦的打字:[听我的,我说了算,我们到时见。]
不解风情的木头:[随你。]
陆羡鱼眼睑垂下,有点儿烦躁的把手机放进背包里。
“不高兴了?”
陆羡鱼抬头,看见季北川站在不远处。
灯光拉长他影子,拓印在地面。
季北川骨节分明的指节夹着支燃了一半的烟,白烟丝丝缕缕,微凸的喉结上下滚动,痞坏又帅。
陆羡鱼腹诽,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季北川吸口烟,吐出烟雾:“又不理我?”
“不熟。”陆羡鱼语气淡淡。
季北川啧了声,又是这两字。
冬稚从洗手间出来,陆羡鱼挽上她胳膊,转身就走。
季北川手枕后脑勺靠在墙上,盯着陆羡鱼离去的背影。
她似乎贼瘦,那腰也细得要命。
季北川脑海不自觉浮现下午见着的画面。
盈盈一握的纤腰,肌肤白皙胜雪,腰上那颗红痣妖娆得撩人。
烟已经烧得只剩个烟屁股,烫得季北川立马回神:“我.操。”
他丢掉烟蒂,脑子又不受控制闪现活.色生香的画面。
季北川喉结一滚,耳朵烧了起来,用手拍下后脑勺:“见鬼了。”
晚上,林桀和季北川连麦打游戏,中场休息时聊天:“老季,陆羡鱼以后和你一个班,你帮我照顾她点儿。”
季北川拉开一罐冻啤,喝了一口,问林桀:“为什么?”
“她挺可怜过。”
季北川戴上耳麦,又新开了一局游戏:“嗯?”
林桀正跳伞,接话茬:“你别看陆羡鱼和正常人没区别,我听老冬头和我妈聊天,她自杀过。”
自杀?
“为什么自杀?”季北川一个走神,落地成盒。
林桀没继续有关陆羡鱼的话题,无情嘲笑季北川:“季北川,你是不是不行?”
“行不行,关你屁事。”季北川反怼,重复问林桀:“陆羡鱼为什么要自杀?”
林桀听他张口闭口都是围绕自家小姨,不爽到极点:“姓季的,你怎么这么好奇我小姨的事?”
说起陆羡鱼,季北川脑海又浮现那副画面,连那颗红痣的位置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忽觉口干舌燥,拿起啤酒,猛灌几口,有浅黄液体沿着流畅下颌线打湿背心。
一罐啤酒下肚,季北川还是觉得心里有火在烧。
“老季?老季——”林桀叫他,打个哈欠,鼻音很重的问:“还来吗?”
季北川又开了一罐冰啤,喝掉一大半,轻嗯一声:“来。”
接下来几局,季北川在游戏里大杀四方,林桀跟在后面捡漏。
又是一局游戏结束,林桀笑道:“你今晚到底怎么回事儿?”
季北川发现,只要一停下来,他脑子就不受控制浮现某些画面。
还他妈全是关于陆羡鱼的。
他沉着脸,又开了局游戏:“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