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城内。
杨旭孤身走在大街上，徐风带着漠北云山的纪灵和楚霖儿离开了，现在只有杨旭自己。
黑石城的生活倒也和其他地方无异，只是行人来回走的有些匆忙，隐约之间的叹息声给整个城池增添了一分危机感。
一个地方的民俗都是在特定环境下形成的，所谓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黑石城常年受到熊山君的侵扰，自然就没有崇山县的那种安逸。
“嗯？”杨旭注意到街边有人正探头探脑的看着自己。
那人一怔，同样是发现杨旭看到了他，当即迈步向杨旭走去。
“原来是你。”杨旭看清来人后笑到，此人正是先前在城门处对徐风出言不逊的男子。
“小的卫服，侠士大人好。”男子走到杨旭身前颇为恭敬。
“你怎么知道我是侠士。”杨旭微笑着开口。
“来黑石城的修炼者，都是侠士。”卫服回答，“只是不久之后，便会成为死去的侠士。”
“你倒是耿直。”杨旭说，这卫服话里暗含着讽刺，“看来你应该是徐风说的，愿意和熊山君保持平衡的那群人。”
徐风先前说黑石城内存在着两种意见，自己总算是见到了第二种意见的代表。
“外人只知熊山之中存在着无尽宝藏，却不知道受苦的是黑石城居民。”卫服抬起头，语气不卑不亢。
“愿闻其详。”杨旭突然对这个卫服颇有兴趣。
一座酒楼内。
“来一坛酒！”卫服一进门，便扯着嗓子喊。
旁边的小二连忙抱着一坛酒上来。
杨旭同样落座。
“准备几样拿手菜。”杨旭淡淡开口，同时将一枚金子扔向小二。
“大人放心。”小二接过金子，脸上堆满了笑容。
片刻之后，饭菜上齐。
卫服二话没说，先是咕咚咚将整整一坛酒喝了精光，随后三下五除二将面前的饭菜一扫而光。
“慢点吃。”杨旭看着卫服的样子哭笑不得。
“不能慢点吃。”卫服擦了擦嘴，打了一个饱嗝，“生活在黑石城，就得日日享受，否则不知道哪一天就没命了。”
“熊山君肆虐十几年，倒也不见得有什么。”杨旭说。
“没有什么？”卫服听杨旭这样说，忽然神色激动起来。
“当年黑石城多么繁华，连帝国的那些大军团，都要仰赖熊山的矿脉制作武器，十几年前的黑石城，哪家哪户不是富得流油。”
“突然出来一个熊山君，直接霸占了整个熊山，掐死了黑石城居民的命脉。”
“什么狗屁莫昱城主，自己没本事就早早滚蛋，搞了一个什么条约，任由熊山君胡作非为。”
“这条约也是保护了黑石城。”杨旭说，根据徐风的话，莫昱城主出手后，熊山君再不敢如之前一样猖狂，只是偶尔侵扰。
“保护个屁！”卫服愤怒的拍着桌子，杨旭面前的酒杯都被震的歪倒，酒水撒了一地。
“你去问问莫昱城主，这么多年，他出过一分钱吗，还不是从黑石城的百姓身上搜刮。”
“不过现在他死了，你问不到了。”
“那个徐风，还有之前被杀的黑石城主，他们是出钱了，九牛一毛而已，但熊山君要的美女，是他们家的妻子女儿吗？”
“他们占有权势，占有武力，所有的一切都从我们身上搜刮。”
卫服越说越激动。
“那你怎么还同意保持这种平衡？”杨旭皱眉，既然黑石城的居民过的这么惨，卫服还是不想有强者来除掉熊山君。
“因为没办法。”卫服眼中都有着恨意，“每次猎杀失败，熊山君都会变本加厉的索要财宝和女人。”
“最终这些担子又会落到你们头上。”杨旭瞬间明白卫服的意思。
这就是困境的所在。
“人是他们请的，账却要我们付。”卫服表情痛苦。
“所以。”卫服抬头看向杨旭，“如果你没有那个实力，就乖乖呆在黑石城，或者趁早离开。”
“这些年死去的修炼者不计其数，你还算那种比较让人看的顺眼的。”卫服说，“我不希望哪天在城门口看到你的头挂在上面。”
“我的头？”杨旭一怔，旋即笑了出来，这卫服说话直来直去，倒没什么心计。
“算了，该说的都说了，也不枉你请我一顿酒。”卫服伸了个懒腰站起身，随后指着面前的空盘子，“这些酒菜...”
“我请。”杨旭说。
“不是。”卫服连连摇头，“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再各要一份，我好打包带走。”
“你...”杨旭满头黑线。
......
“这人可真是个活宝。”卫服走后，杨旭在酒楼又单独租了一间房住下，自己在黑石城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
卫服走的时候，一听说杨旭愿意请他打包，接着把酒楼里所有的招牌菜都点了一遍，还抱走了三四坛好酒。
“徐风和卫服。”杨旭坐在房间内，细细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一个是黑石城的守卫统领，一个是普通百姓。
所处位置的不同，让他们对于熊山君的看法也不同。
“没有谁对谁错。”杨旭暗想，“两人都有自己的道理，只不过却都忽略了对方。”
“真是不知道，莫昱城主和熊山君又是怎么样的看法。”杨旭想，毕竟这件事总共牵扯涉及五个方面。
徐风和卫服，各代表着黑石城内两种不同的意见看法。
还有他们这些来到黑石城的修炼者，他们每次到来，都掀起一轮新的风雨。
当然还有熊山君和莫昱城主，这两人是条约的制定者，也是整件事情的根源。
“莫昱城主？”杨旭神色一动，忽然拿出一块令牌。
这是青漪那天交给自己的令牌，而青漪作为命运神殿的蓝羽令，对于熊山君自然也会有一些情报留存。
“可惜了莫昱城主。”杨旭叹了口气。
之前青漪是当着自己的面，捏碎了莫昱城主的空间晶石，现在莫昱城主已死，自然也就没办法得知莫昱城主是怎么想的。
好在还有蓝羽令令牌。
“打开看看。”杨旭的意识渗入到令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