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说:「这汤很好。你肠胃弱,晚上吃荤食怕不消化,所以我没叫你吃。你喝一口汤吧。」
宣怀风说:「我不喝。我晚饭吃得比往常多,这个时候,一点也不饿。」
白雪岚说:「不行,这个你要听我的。」
他对宣怀风,所用的力道,温柔地不会伤着人,但往往又是不容反抗的,手一紧,慢慢把宣怀风拖到身边。
宣怀风说:「喝就喝吧,你鬆开手。」
白雪岚说:「你坐到我膝盖上来。」
宣怀风说:「我已经答应喝汤了,为什麽要坐到你膝盖上?」
白雪岚不说话,两眼带着笑意地望着他。
宣怀风说:「半夜三更,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做。请你消停一点吧。」
白雪岚说:「那好,你在我手上喝两口去。」
把手上的碗伸到宣怀风唇边。
宣怀风略一犹豫,低了头,就着白雪岚的手,老老实实喝了两口,说:「这总该行了吧。」
白雪岚说:「你今晚可真乖。」
宣怀风说:「你既然有这个觉悟,是不是也该像我一样,变乖一点?」
白雪岚才不上他的套路,眉目极有英气地一扬,哂道:「土匪要是乖了,那可不妙。你看水浒,宋江对着皇帝老儿乖了那麽一下,后来不是栽到方腊去了?」
宣怀风听他引出这麽一个比喻来,无端地一阵心悸。
很受不住那种心惊胆跳的不安。
宣怀风止住他说:「好了,饭吃了,汤也喝了,喂饱肚子,你该休息了。明天是不是还要出门?」
白雪岚说:「是要出门。」
宣怀风说:「那你洗个热水澡吧,好舒舒服服地睡觉。」
白雪岚问:「你陪我洗。」
宣怀风皱眉,说:「这倒好,更加耍起赖来了。」
白雪岚便把不正经的样子收起来了,带着研究的目光在宣怀风身上巡了片刻,问:「那你告诉我,你今天为什麽变化这麽大?」
宣怀风说:「你是说我给你装饭挟菜吗?这都是很平常的小事,也不算什麽变化。你平日也常常帮我做的。」
白雪岚说:「真是这样吗?」
宣怀风说:「真是这样。」
白雪岚轻描澹写地,在嗓子眼裡笑了一声,说:「那去洗个热水澡吧。」
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
宣怀风不疑有他,转身想给他让开道,不料身子一转,腰上两隻手又热又韧地缠上来,把他从后面抱紧了。
白雪岚抱着他,就势咬着他的耳朵,低沉地笑着说:「我知道,我今早出门的时候,答应了早些回来的。如今回来晚了,你料我去和韩家的小姐约会了,在吃我的小醋,是不是?」
宣怀风说:「你不是说,和韩家小姐的事,是公务上的事吗?既然是公务,我为什麽要吃醋?」
白雪岚说:「我可要和你解释清楚,今天我真没有和她见上一面。」
宣怀风奇怪地问:「她不是今天到吗?你没有去给她接风?」
白雪岚说:「我派孙副官去了。回来时问了问,他把事情办得不错,那韩小姐,应该是很满意的。」
宣怀风想起今天早上,孙副官在大门遇见的时候,说有一件很要紧的事要办,大概指的就是这一件了。
两下对照,可见白雪岚说的是大实话。
只是这样一来,白雪岚没有执行白总理的计划,如果得不到韩家的帮助,局势不是会恶化吗?
宣怀风不禁替他担心,正想张口劝他两句,转念一想,我怎麽又煳涂了,这是白雪岚要对付的问题,他自然有他的想法,我为什麽要去左右他?
难道我倒要劝他,去和那韩小姐做男女朋友?
自己要是以爱人的身分,对白雪岚提出这样的请求,那不但侮辱了自己,而且更是侮辱了白雪岚了。
白雪岚在他后颈雪白的肌肤上啃亲了半日,见他不做声,抬起头问:「你不相信我吗?不然我把孙副官叫来,我们当面对质。」
宣怀风说:「这是什麽话?你说的话,我当然相信。」
白雪岚说:「那你回答我一句话。」
宣怀风问:「什麽话?」
白雪岚问:「我没去接那位韩小姐,你知道了,心裡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你要说实话。说了假话,我是看得出来的,还会好好惩罚你。」
宣怀风默默了一会,说:「我心裡,当然有点高兴。」
这一句说得很轻。
要是不竖着耳朵听,恐怕便会错过去。
却又因为是如此地轻轻的,反而藏满了真挚澄淨的情意。
白雪岚听得心都软了,在他耳边吐着热气,问:「陪我一道洗澡好吗?」
宣怀风说:「又不是小孩子,洗澡也要人陪吗?」
白雪岚还要想开口,却听见宣怀风歎了一口气,说:「那麽……我帮你擦背吧。」
这样一来,白雪岚简直掉到甜蜜的梦裡头了,不敢相信有这样的好事。
宣怀风拍拍他的手,他就乖乖地把抱着宣怀风的手臂鬆开了。
宣怀风也知道自己这是破天荒的主动,脸早就红了一大半,不过,倒是宣怀风先主动走过去,将浴室虚掩的门推了一推,走了进去。
白雪岚魂魄被引着一样,情不自禁地跟到浴室裡。
脚步像喝醉了酒似的有点不稳。
宣怀风把热水管的水龙头打开,水龙头先出了一阵冷水,慢慢的流出冒着热气的热水。
他接了一大桶热水,试着温度适中,把一块洗澡用的毛巾丢在桶裡,说:「你先把上衣脱了吧,我好帮你擦背。」
这种事,他是从来不曾做过的。
一边努力把话说得从容,一边胸膛裡却怦怦直响,好像自己一下子多了十来颗心脏,都各自在乱跳。
说话的时候,把眼睛朝白雪岚一抬,立即又落到地上去了。
白雪岚脸上也不知该是什麽表情,默默把衬衣脱了,露出强健劲美的上身来。
价钱很贵的向英国进口来的男式衬衣,就那麽随意丢在有湿气的浴室地板上。
宣怀风被他看着,很不好意思,说:「你转过去吧,背对着我。」
白雪岚就转过身去了,面对着牆,把曲线充满男性美的背部留给了他。
宣怀风在热水裡搓了毛巾,两手换着展了展,叠起来,然后把毛巾按在白雪岚左肩上,稍稍用力地往下搓。
白雪岚立即就低低地发出了一下呻吟。
宣怀风忙停住了,问:「太用力了吗?对不住,我头一次帮人擦呢,想着力气小了擦不干淨。要不然,我轻一点?」
白雪岚说:「不不,这力道就很好。你快继续。」
宣怀风便继续擦。
白雪岚的身体,是经过很好的锻炼的,他得老天爷的另眼相看,虽然非常强壮,却并不显出强壮男人常有的粗莽纠起的肌肉,而是在起伏的曲线中带着独特的弹性和威力。
皮肤在热热的湿气下,更显得年轻润洁,泛着健康的光泽。
宣怀风拿着毛巾在那光滑修长的嵴背上擦洗,指尖感觉到诱人的弹性,不禁也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视觉和触觉上的享受。
本来是为白雪岚服务的行为,现在看来,至少自己也得到了享受上的酬劳的了。
因此他就很用心地伺候起来,想着热热的毛巾擦在背上才舒服,于是擦两三下,便把毛巾拿到热水管子底下搓一搓,呼着手把毛巾拧得半乾,再覆在白雪岚背上。
慢慢的,他发现白雪岚背部的肌肉,越绷越紧,便问:「你背上怎麽这麽硬?是我弄得你不舒服吗?」
白雪岚低低地喘着气说:「不,我舒服极了。」
宣怀风说:「那你就放鬆一些吧,我再帮你擦一遍。」
用手掌轻轻拍了拍在肌肤下肌肉微鼓的嵴背。
不料这一拍,却是点燃了火药桶。
白雪岚背部蓦地一颤,发出一声很沙哑的呻吟,磨牙似的喃喃,「我受不住了,我真要被你折腾死了。」
蓦地转过身,把宣怀风拉到怀裡,伸手就把他棉睡衣的领口给扯开了。
宣怀风说:「我还没有擦完……」
白雪岚神情缱绻,热切温柔地沉声说:「换我伺候你吧。」
三两下,把宣怀风剥得刚出生的小羊羔一般。
抵在牆上,慢慢左右摇晃着,进到深处。
宣怀风半边脸贴在微热的浴室牆壁上,不自禁低低地发出声音。
被男人强势贪婪地挤着裡面,每次都像在敏感的肉裡鑽出一条羞耻然而快乐的路,总是一时适应不过来。
白雪岚故意把速度放缓,很用劲地摩擦,体会在那裡头来回的舒服,慵懒地说:「外国不是常有洗澡用的浴缸吗?我们也该买一个过来。以后在浴室裡,也不用总靠着牆。」
宣怀风被压榨得浑身颤慄,腿都是软的,被挤在牆壁和白雪岚之间,听了白雪岚的话,哭笑不得,断断续续地说:「这种……这种时候,你还贪心不足……想着以后?」
白雪岚说:「哦,是我不好。怎麽能不专心呢?」
他一专心,那是立即表现在行动上的。
宣怀风被那加快的抽动弄得眉头紧蹙,觉得疼,但更强烈的感觉,又似乎是自己很期待的。
便喘着气,只任白雪岚肆意。
做了一轮,已是腰腿痠软,白雪岚知道他是站不直了,很熟练的取了热水,把两人身体都随便洗了一下,再用大毛巾把宣怀风一裹,抱到床上。
收了大毛巾,便拿薄被子把宣怀风包起来。
宣怀风犹自浑浑噩噩,湿睫毛覆在眼睑上,正想趁着这氤氲的快乐去寻个好梦,便感到旁边床垫往下一沉。
白雪岚鑽到被子裡,揽了他的腰,有意无意地问:「你身上是怎麽了?」
宣怀风问:「什麽?」
白雪岚说:「这裡,怎麽青了?」
把手在宣怀风的上臂和肩膀处,抚了一抚。
宣怀风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天花,估计着想了想,那大概,是今天被总统府卫兵抓住时造出来的淤青。
他很不想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白雪岚。
一来,既然白家目前在军事上有不利,现在很该是白家人齐心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