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观音的朋友家里待了几天,她的朋友又开车将他们送去了郊外另一处小楼。转移途中,轿车穿城而过,先去找了一处牙医院给小马补牙——他那颗大门牙呼呼漏风,实在太煞风景。
“老子要金的!”小马坐上手术椅了还在那儿嚷嚷。
“他说什么?”牙医问玉观音。
“你轻一点,他害怕。”玉观音淡定道。
最后还是镶了颗瓷的。小马照着镜子气得都要厥过去了,嘴里含着棉花不能说话,只能扣着医生肩膀一阵狠摇。
“他又怎么了?”牙医昏头转向地问。
“夸你技术好。”玉观音一边说一边拽着小马赶紧走了。
小马金牙美梦破灭,气得接下来两天都没跟玉观音说话。玉观音倒是挺满意他那一口修复如初的大白牙,夜里趁他睡着,捏开他嘴皮欣赏一番,末了轻轻在他下巴上啾了一口,满足地钻进他怀里睡了。
他们在僻静无人的城郊小楼过起了养伤生活。小马卧床不起,玉观音腿脚不便,她的朋友一早一晚分别来一趟,帮衬他俩的日常生活,时不时就要跟玉观音眉来眼去,两人凑在一起亲昵地说些小话。小马对此很是不满,他天天躺在床上无所事事,于是没事找事,这天晚上玉观音围了一身浴巾从浴室里出来,逮他逮个正着——小马正在那里用眼刀杀她朋友,因为语言不通,所以龇牙咧嘴地发出狂犬一般“喝!喝!”的示威声。眉清目秀的泰国青年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站在旁边不敢言语。
玉观音把她朋友好言安慰走了,走上前来摸他额头,“你发烧了?”
“没!”
“你发疯了?”
“滚!”
玉观音不跟他吵架,“滚”回浴室擦干了头发,将浴巾随手一扔,赤身裸体地走出去掀开小马的被子,又白又嫩的长腿一撩,骑坐在他胯上,继续温和地与他沟通,“你怎么了?”
小马想瞪她又不敢用力——又白又嫩的长腿间还有一条粉红色的形状好看的棍子,棍头带孔,大大咧咧地对着他的脸。
“你洗澡都能硬?!”
“听你的狗叫声硬了,”玉观音撩他下巴,“来,再叫两声听听。”
小马黑着脸不管不顾地要翻身弄她,玉观音想把他按回去,“别动,撞到伤口。”
两人在床上翻滚了几下,小马果然被撞到伤口,疼得直抽冷气。玉观音趁机揪住了马二爷,两根棍子一起握在手里撸了一阵,撸得满手是浆。
小马大伤未愈,射了一次就脱了力,瘫在床上光是喘气。玉观音见他老实了,腻在他身上,一边摸着他胸口给他顺气,一边跟他讲道理,“你跟阿石发什么脾气?他读书的,胆子小,你别吓他。”
小马一口气顺不过来,气鼓气涨,“你洗澡他进去做什么?还他妈一起在里面待那么久?打、炮啊?!”
玉观音吃吃地笑,“人家给我递毛巾,我顺便问他一些事情。你吃醋了?”
小马没脸说话,光是虎虎生威地瞪她。他就是吃醋!这还掩盖得了吗?
玉观音笑得特别开心,“放心吧,他下个月要去做最后一次手术,现在暂时还没‘工具’打、炮呢。”迎着小马惊疑的目光,她又一阵笑,“他生下来是个女人,但是想做男人,他喜欢男人,是个基佬。”
小马头都被绕晕了,“他,女人?男人?基佬?啊?可,可是……你不就是男人嘛?他不喜欢你?”
“我是女人呀,”玉观音一挺胸,球大的两颗奶、子嚣张地一抖。
小马看得眼花缭乱,马二爷大刀阔斧地又站了起来,嘴里还不肯松口,手往下面一揪,“长着这个东西你算什么女人?”
玉观音被他提着鸡、巴扯着蛋,吃疼地娇叫一声,整个人绵软无骨地就贴他身上去了,一边蛇一般缠着马二爷,一边喘息道,“我是马爷的女人嘛。”
……
【车】
……
玉观音舒服得狠了,老半天才缓过气来,只觉满身大汗,黏腻得吓人。小马还热乎乎地趴在她身上,那东西也没抽出来,实沉沉的家伙塞得她满满当当。她心里骚得厉害,推了推小马。
“……”小马没反应。
玉观音急忙将他的脑袋捧起来一看——小马脸色惨白,嘴唇发乌,已经厥过去了。
……
小马大干一炮,挣裂了伤口,接下来半死不活地躺了三天,坐都坐不起来,从一位铮铮铁汉沦落为一朵弱不禁风的娇花。玉观音这个死没良心的一边伺候他一边还忍不住笑,气得他直翻白眼。
他不要玉观音的朋友来帮衬,非让玉观音把朋友“请”回家去,省得他看着碍眼。玉观音那双手惯常是用来杀人的,并不是用来伺候人的,给他擦身时没轻没重,端上来的水不是太烫就是太冷,煮的饭菜比粪汤还难闻,夜里被子不是太厚就是太薄,一冷一热逼得他直打喷嚏。小马之前在农家小院时,成日里昏昏沉沉无知无觉,现在脑子清醒了,就开始吹眉瞪眼地挑剔,一会儿嫌她笨手笨脚,一会儿骂她蓄意虐待。
玉观音忍了他两天,到第三天的时候,乖巧小媳妇终于装不下去了,两人在屋里大吵了一架。玉观音说自己尽心尽力,小马骂她笨如死驴,玉观音说他故意挑剔,小马骂老子就是怀恨在心,玉观音说早知道你不要救我,小马说我就让你死在山崖底下算了你这个背信弃义的贱人。
玉观音不说话了。小马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不,他心里也许是有这样一些赌气的想法,但他并不是这样做的,他也万万不想将这些话说出口的。
他是个粗人,嘴贱。本来心思就不够婉转,说出口就更难听了。
玉观音要出去,小马忍着痛跳下床去追她。她一条腿瘸着,走不快,在客厅里就被小马追上了。小马使出浑身力气把她抱住,她推不开——小马那伤口长,推狠了怕又裂开。
“我跟六一之间没有信义,”她说,“我跟谁都没有信义。我爸爸妈妈被金弥勒杀死的时候没人救他们,我被金弥勒虐待的时候没人救我,我从小到大不知道信义是什么!我利用六一,你觉得我无情,难道他对我就有情吗?他不也利用我杀死金弥勒吗?六一的兄弟是你,是青龙,不是我。青龙死了,他会为他报仇,你死了,他会为你报仇,我死了他会吗?我知道他一直看不起我,你们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我就是自私,我就是没有感情,我本来就是个贱人。”
“够了!你别这么说自己!”小马道。玉观音别着脸不看他,他硬将玉观音的下巴端回来。玉观音面色苍白,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她垂着眼道,“你放心,你说过的话我记得,等你伤好一些我就滚,不会再让你见到我的。”
“小玉!”小马急道,“贱人是我!刚才是我嘴贱!但我心里不是那个意思!”
他又气又急,平时骂人的时候牙尖嘴利,轮到哄人讲道理的时候他反而半天理不出个名堂来,情急之下一把将身上的衬衣撕开,“你不要听人怎么说,你看人怎么做好不好?!我都为你这样了,你还觉得我讨厌你吗?!”
狰狞的伤口横跨过他的身体,因为太长,连寻常包扎都不能,绷带密密麻麻将他上身绑得好似木乃伊,呛鼻的药味混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玉观音面色一颤,放弃了挣扎的力道。
“你别傻了,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我怎么会跟我看不起的人上床?”小马摸着她冰凉的脸道,“你是我的女人,你活着,我救你,你死了,我给你报仇。”
玉观音半天发不出声音,在他怀里颤抖着,水迹濡湿了他的指尖。
……
他们什么话都没有再说,静静地搂抱在一起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小马睡眼稀松地往身边一摸,被窝里冰凉。
他吓了一跳,坐起身却发现玉观音只是在隔壁厨房给他熬汤。铁勺撞击着汤锅发出叮叮的声响。他放下心来,歪在床头耐心地等待着。
半个小时之后,玉观音小媳妇一般乖巧又腼腆的,端了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出来。小马满心期待地喝了一口……依旧味如粪汤。
小马心里嗷嗷苦,又不好伤了玉观音一番美意,强忍着又喝了两口。反倒是玉观音忍不住翻了脸,“不想喝就别喝了,脸皱得像个老头!”
“你到底认不认得出厨房里哪个是盐!教了你几遍了!笨得跟死猪似的!”
“我一个男人为什么要会做饭!我们以前整个山头的男人都不会做饭!”
“这个时候你又是男人了?!你是蜗牛啊变来变去的?!”
两个人叽叽喳喳地又大吵了一架,扯着嗓子互相甩脏话,连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伺候上,玉观音粤语词汇量不够,骂不过小马,索性连泰语夹英文的一通胡骂。骂了半天她也不说要走,小马也没说什么后悔救你的蠢话。两人一边吵一边一起进了厨房,小马靠在玉观音身上骂骂咧咧地指示她怎么重新煮东西吃。
“我知道!”玉观音还不嫌他嘴碎。
“你知道个屁!”小马往她胸前抓了一把,“再叽歪老子抓爆你的胸。”
“你还是小心别把伤口抓裂了吧,”玉观音还挺嫌弃他,“你打一炮要睡三天。”
“扑街你……”
小马大掌一挥,扣着玉观音的两颗奶、子要把她往墙上按,准备舍命干了她。厨房外传来一声尴尬的咳嗽,两人回过神,正见玉观音的朋友满脸通红地站在外面。
玉观音一矮身从小马胳膊底下钻出去,与她朋友聊了几句。她朋友留了一大包药瓶下来,匆匆离去了。
“那是什么?”小马皱着眉头在后面问。
“我的药。”玉观音没瞒他,钻进厨房里,把他两只手按回自己胸上,示意他继续。
小马狠揉了她一把,“什么药?”
“长奶、子的药。”玉观音笑嘻嘻的。
“妈的不是已经这么大了吗?!”
“要长期吃,不然瘪下去很丑。”玉观音说得嘻嘻哈哈。
小马心里却有些疙瘩,一边跟她亲昵一边偷偷瞥了一眼那药。心里知道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那应该是维持变性的某种激素药,他知晓不多,但有所听闻,她们这种人好像得一直吃。但那种东西吃多了对身体很不好,而且似乎影响寿命。
“别吃了。”他很认真地对玉观音道。
“不吃就变回男人了,”玉观音仍旧笑嘻嘻地,手摸进他裤子里开始撩马二爷,“你不是喜欢女人吗?不然我干脆去做个变性手术吧?就不用成天吃这些了。”
她另一只手按着小马的手引到自己的裙底,“你不是不喜欢我这根吗?我把它切了。”
小马听了这句,心绪相当复杂。他自认为是一个铁打的直男,扪心自问,当然喜欢女人并且只喜欢女人,至于为什么会跟半男不女的玉观音纠缠不清到最后情根深种,他只能暗自归因于天打雷劈上辈子作的孽。但真要玉观音去做手术,他又舍不得——那得多疼啊!想象一下就觉得蛋疼得发紧!
他蛋一紧,玉观音就摸出来了,以为他情动,笑嘻嘻地继续撩他。小马被她撩得烈焰焚身,饭也做不下去,两人就在厨房里胡天胡地乱搞了一通——戏鸟而已,不敢合体,怕马大娇花激动狠了又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