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弋这一说,顾蔓突然也觉得有些道理。主要是这小点心太好吃了。那感觉就跟吃香甜浓滑的巧克力一样,她可好久没吃过巧克力了。
虽然不舍,但她又不是会护食的三岁小孩,给沈清河一粒也无妨。
结果沈清河拒绝道:“还是你吃吧!”
他看着祁弋笑道:“北胡王此次同去京城,正好可以尝尝中原的美食,我想定不输北胡。”
“好啊!”祁弋笑看着顾蔓:“那届时便劳烦顾公子带本王去尝尝了!”
“呵……”顾蔓干笑一声,“我很忙的,不一定有时间。行了,我先走了!”
话落,夹了下马腹,快速逃离。
祁弋看着她的背影,又瞥了眼沈清河。
“沈将军,你觉得顾公子像女子多一些,还是像男子多一些?”
沈清河缓缓看向他,似乎觉得他这个问题无聊至极,不屑轻哼一声,骑着马往前。
“王爷,天色不早了,赶路吧!”
祁弋勾了下唇角,也跟上去……
此次是得胜回朝,行军速度缓慢,顾蔓得已欣赏沿途景致,前两日尽是戈壁荒漠,也没啥可看,途中还遇上了沙尘暴,个个搞得灰头土脸,知道的以为是得胜凯旋,不知道的还以为溃军败走。
直到翻过连绵的岵山,沿途风景才有了色彩。大军途经一个叫凤西镇的地方,因镇上有官驿,宁成昭下令休整几日。
士兵驻扎在镇外,官职较高的将领则入住官驿。
祁弋身份高贵,住天字号房,剩下的住人字号。
顾蔓只想好好洗个澡,现在她耳朵里估计都能掏出二两灰来。
正要关门,祁弋走过来。
“陪我出去走走!”
顾蔓见他已换了身衣服,至于洗没洗过脸就不知道了,毕竟他备用脸皮很多,换一张就行。
“王爷自己去吧!我累了。”
祁弋歪着头瞥见房间里有个浴桶,正腾腾冒着热气。
“原来你要沐浴,那我等你便是。”
说罢,径自往里走。
顾蔓:“……”
“你干嘛?”
祁弋已坐下来,悠闲地端过方才顾蔓倒好的茶水。那茶水寡淡无味,却让他品得好似琼浆玉露。
他见顾蔓盯着他,神色自若道:“你看着我做什么?去洗啊。”
顾蔓给他一个白眼,“你在这我怎么洗?”
“这有何难?”
祁弋缓缓转过身去,“不看你便是!”
“……”
顾蔓此刻真想揍他一顿,当然,如果她打得过的话。
“十三……”
这时,沈清河兴冲冲地进门来,手里拿着纸包的各色点心,待看到祁弋后脸瞬间垮下来。
“王爷为何在此?”
祁弋摊着手:“本王为何不能在这?”
沈清河没理他,将点心放在桌上对顾蔓道:“这里有一家百年老字号的点心铺子,想着你爱吃甜食,便买了些来。你尝尝?”
顾蔓瞥了一眼那点心,果然做的不错,只是她此刻只想洗澡不想吃东西啊!
“嗯……这点心还不错!”祁弋已放了块在口中,细嚼慢咽。
“不过,比我送你的奶豆子就差得远了!”
沈清河:“……”
顾蔓揉了揉太阳穴,这俩傻逼能不能不要在这里争风吃醋。
“两位!”她笑嘻嘻说道:“这镇子听闻盛产一种美酒,浓香醇厚,久负盛名。不知二位谁愿意去帮我买一坛来?谁若第一个买来,今夜我便与他月下共酌!”
祁弋起身,轻咳两声:“本王还有事,哪有空去买酒。”
“我也要去喂马!”沈清河接上他的话。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出门,一个回自己房间,一个去后院。
“……”
这两人这波操作,顾蔓确实没明白。不过,终于将人打发走了。
她松了口气,赶紧将门关上。
而此时在客栈门口,本来各有事要忙的两人不期而遇。
祁弋勾起一丝薄笑。
“沈将军马喂完了?”
沈清河也笑着回敬:“王爷也如此闲散?”
“这房中憋闷,本王想出去走走!”
沈清河让开路:“王爷先请!”
祁弋朝外面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道:“沈将军也想走走吗?要不然同路?”
沈清河皮笑肉不笑:“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两人走出客栈,并肩走在大街上。
这个镇子恰逢赶集,很是热闹。两人衣着光鲜,走在街上就分外扎眼。尤其是沈清河,一身白袍纤尘不染,身形挺拔,面容俊朗,引得路过的女子纷纷驻足观望。
而祁弋就不一样了,着一身黑衣,虽然那衣袍里夹着金丝,在阳光下泛着夺目的光泽,但那张脸却是让人大白天的脊背发凉。
有小孩都被吓哭了。
“这人怎么长的这么丑?”
“是啊,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丑八怪!”
人们虽议论地小声,但祁弋还是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
顿时攥紧了拳头,若非在大周境内,身边又有个沈清河,他非好好教训教训这些无知的人,让他们以后再不敢乱说话。
那些话沈清河自然也听到了,他轻轻扬着唇,脸上有得意之色。
亏他之前还觉得祁弋和顾蔓有什么,如今看来自己真是庸人自扰。
心想着:那祁弋长成那副模样,十三又没瞎,岂会看上他?
想到这,他心中愁绪消散,整个人都轻松愉快。
祁弋却是一路黑沉着脸,憋着一肚子火。最后他实在不想再和沈清河同行,这无异于自取其辱。
“沈将军,本王想起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王爷自便!”沈清河微微颌首。
半个时辰后,两人又在一处老酒坊相遇。
依然是祁弋先开口:“沈将军也喜小酌几杯?”
“清河平日不饮酒,若遇知己,也可不醉不归!”
祁弋笑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只是酒能助兴,也能乱性,沈将军可不要贪杯!”
“彼此彼此!”沈清河神色自若道:“王爷有所不知,中原的酒是用五谷酿制,相较北胡的马奶酒更醇厚易醉。单单这酒便南北不同,且不说还有饮食,住行,文化更是迥异。就说北胡冬日冰天雪地,就不是咱们汉人能受得了的!”
祁弋哼笑一声,原来这人说了那么多,意思就是北胡是个不毛之地,他的“结拜大哥”是不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