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入宫为奴(1 / 1)

马车里,老婆婆显得有些高兴,蒙着眼牢牢抓着钟素初的手,“初初啊,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赶中午能回来吗?我还得做饭呢。”

钟素初道:“姥姥,我们要出去好好玩几天,这几天都不回家了。”

老婆婆皱眉道:“那么久呢?你怎么不事先商量一下?”

钟素初一时语塞:“呃……”

叶鸾打圆场道:“婆婆,都怪我,和钟姑娘商量的有些急,没来得及跟您说。”

叶鸾开了口,老婆婆也只得消气,“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那咱到底要去哪儿啊?我这眼上的东西什么时候能摘掉?”

钟素初:“不是都说了,要给您一个惊喜的,还不能摘,别着急,一会儿就到了。”

钟素初只能先说着这些话暂时稳住老婆婆。

马车一路走了很远,再回头望,升上云霄的那股黑烟也正在慢慢消散。

身后响起了吹哨子的声音,是乐扬赶上来了。

叶鸾让车夫停了马车,随即听见乐扬在后面喊她,“叶鸾!”

声音很焦急,叶鸾听得心一跳,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果不其然,下了车,乐扬告诉她:“宫里的禁军追上来了!方才我们刚烧了院子,就见一批兵进里面搜查,没过多久又往城门这边来了!”

叶鸾不明白:“为什么?都已经尸体不是已经放在院子里了吗?他们怎么发现的?!”

“不知道啊,尸体都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我也想不通他们是怎么毫不犹豫地往这边追过来了!”

“别说了,我们先跑!”

叶鸾拉着乐扬上了马车,其他杀手暗中护送,叶鸾用口型告诉钟素初,他们追上来了。

钟素初眼里写满了震惊和疑惑不解,叶鸾摇摇头表示她也不明白。

老婆婆还正高兴着,完全不知道正在发生的事。

叶鸾掀开车帘对车夫道,“师傅,再快点儿!”

然而,马车再快也还是抵不过宫里的良骏。

身后的人浩浩荡荡追了上来,迅速将马车围住,车夫不得已停下,惊恐的看着这一幕。

钟素初怔在那儿,脸上却显得平静。

老婆婆慌了,“发生什么了?什么声音?”

她伸手要摘掉眼前的黑布,钟素初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带着蒙汗药的手帕,将老婆婆迷晕在马车里。

外头响起了皇帝邪笑的声音,“钟姑娘,你已经没地方可以跑了,快出来吧。”

马车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乐扬率先踢开车帘跳了出去。

钟素初垂了垂眸,定了定心神,也下了车。

叶鸾慢慢跟在后面。她一出来,见一批禁军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为首的,是骑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皇帝还有赵延渊。

她看见了赵延渊,好像忽然明白过来他们是怎么第一时间追上来的了。

原来那天赵延渊还是怀疑她要闯什么祸事,早就让人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这才顺利找到这里。

她抬头看着他,他沉着脸,叶鸾一时不知道自己该生气他跟踪自己还是心虚,毕竟她答应过他不管闲事。

赵延渊冷着目光看着被禁军围在中间的叶鸾,沉声道:“过来。”

叶鸾缓缓走过去,被他用力拉上了马,圈在怀里。

下方的钟素初直视着皇帝,望着他那脸得意的笑容,声音铿锵有力地问道:“敢问陛下,民女何错之有?陛下是以什么罪名将民女逮捕?”

赵延之露出一个有理的笑容,“朕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抓人。钟姑娘乃是罪妇之女,抓你,是为了重新审查当年鲍家贩卖私盐遭满门抄斩一事。”

钟素初一愣,不明白地看着他:“什么意思?与我有什么关系?”

赵延之道:“你母亲洛之熹,于二十年前心怀叵测入鲍家为奴,制造事端诬陷当时鲍家家主鲍于贩卖私盐,让鲍家惨遭灭门。那年洛之熹只有十二岁,事出后又勾引了你父亲钟华天师,成为了他的妾室。”

钟素初瞠目结舌。

她只知道姥姥年轻的时候嫁的正是鲍于,那时候鲍于还是一个六品官,后来她负了姥姥,并让杀了姥姥家里六口人,父母,兄弟姐妹皆死于鲍于之手。

后来鲍于因贩卖私盐满门抄斩,现在钟素初才知道,原来这事,是母亲做的。

母亲其实是鲍于的女儿,但从来不被他重视,以至于她扮成丫鬟潜入鲍家的时候,鲍于都没能认出自己的女儿。

这件事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头目,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又如何能绊倒整个鲍家,她只是被人利用的一个替罪羊。只是时隔太久,那人又做的滴水不漏,所有的罪责,只能安在洛之熹头上。

至于母亲的死……洛之熹那时进了钟家,到了十五岁被钟华收为妾室,后来生下钟素初,不久后钟华病逝,她交代十三岁的钟素初照顾姥姥,自己跟着钟华去了。

赵延之仰着头,又发话:“钟姑娘,母债女偿,此事总得有个了断,请同我们走一趟。”

钟素初脸上露出了认命的神情。

她回头望了眼马车,乐扬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冲她点了点头,示意“你姥姥交给我们”。

钟素初这才放心,释然地走向前,禁军立刻将她反剪住她的胳膊。

被压走的时候,她抬头侧过目光看了叶鸾一眼,那眼神中如一潭死水。她在告诉她,没用的,我试过了,天意无法违抗。

钟伊幻说的不错,她迟早要入宫。

原来不管怎么挣扎,都是这个结果。

叶鸾身子剧烈一颤,心重重沉了下去。

赵延渊有所察觉,也顾不上气了,抱紧她几分,“怎么了?”

叶鸾木讷地摇了摇头,不说话。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压抑,走到一半的时候梁赋尧来了,见到钟素初被压在禁军手下。

他走到乐扬身边,关心地问:“娘子你没事吧?”

乐扬甩开他,“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旁观。”

乐扬自然知道鲍于乃是梁成的父亲,也是梁赋尧的爷爷,也知道梁赋尧此行的目的。

只是不知道他们要抓的人是钟素初。

那两天叶鸾一直都蔫蔫的,也不和赵延渊说话。

她把老婆婆接到了府上,让她住在一处幽静的院子里,骗她说钟素初过两天会过来。

她只能这样先稳着她的情绪,一边等着皇宫那边的消息,看看钟素初最终受到怎样的刑法。

“这都两天过去了,初初怎么还没回来啊?”老婆婆每天都问。

叶鸾说:“您别着急,她说回家拿东西,不会有事的,可能明天就来了。”

老婆婆看着这地方,“这到底是哪里啊?”

“我们已经出了京城了,这里是我一个亲戚家,你安心住在这里等钟姑娘就好。”

好在老婆婆不会到处乱走,只在这偏僻的院子里,也发现不了这里是闲王府。

从老婆婆那里出来,迎面碰上抱着剑的乐扬,她拍了拍她的肩膀,“钟素初被抓,你至于蔫成这样吗?你们关系很好?”

叶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问乐扬,“你相信命吗?你信不信每个人的命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人永远无力改变。”

“什么破玩意儿,不相信。”乐扬斩钉截铁道。

“那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事呢?只是巧合吗?”叶鸾声音很小,喃喃自语。

“好了,就算你们关系好也不用这么自责,又不是你的错。再过三天你就要做新娘了,就不能开开心心的吗?”

叶鸾这才慢慢抬起头,嗯了一声。

又过了一天,婆婆情绪逐渐失控,不停地问钟素初的下落。

叶鸾敲响了赵延渊的房门,他刚忙完回来,躺在榻上小憩。

听见脚步声,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叶鸾知道他还在生气,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撒娇,“殿下,你已经两天没理我了。”

他侧过了身背对她,“不理不听话的人。”

叶鸾绕到他面前,“这肯定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多管闲事了。”

赵延渊没搭理。

叶鸾皱了皱鼻子:“那你还让人偷偷跟踪我了。”

赵延渊坐起来,一只手搭在扶手上,责备她:“我不让人跟着你,你跟钟素初跑了我都不知道。你知道你若是跟她走远了是什么后果么?你是在包庇逃犯。”

叶鸾低下了头,说不过他,自己也没理。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她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声音娇柔带着哭腔,“你别怪我了,我知道错了。”

他感觉到她在自己胸膛上蹭来蹭去,勾唇一笑,抬起她的下巴,“一句话就想把我哄好?”

叶鸾委屈巴巴撇撇嘴:“那要怎么样?”

赵延渊垂眸睨着她,叶鸾往前凑了凑,贴住他的唇,但他不肯张嘴,她只能在唇畔流连。

但见他嘴角微翘,她停下来,问:“你消气了吗?”

赵延渊似乎是在感受自己有没有消气。过了会儿说:“没消,亲我也没用了,等着过两天献身吧。”

叶鸾:“……”

赵延渊重新躺下要睡觉,叶鸾腆着脸爬上他的床,他躺在榻中间,不给她留地方,叶鸾只好趴在他身上。

他没睁眼,也没搭理她。叶鸾微微撑起身子,其实是想刷存在感:“我压到你了吗?”

她以为他会说一句“没有”,然后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在他身上趴着。

结果他嗯了一声,“下去吧。”

叶鸾:“……”

她卡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么下去是不是很没面子?

最终她叹了口气决定不再自讨无趣。

要下去的时候又被他一把扯了回来死死钉在榻上,而且是趴在榻上。

她听到赵延渊在身后说,“知道吗?小孩子不听话的时候都要打屁股的。”

于是用力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叶鸾闷哼了一声,羞耻地耳朵都红了。

她像条小鱼一样用力翻过身面向他,感觉他打的那一下特别疼,疼痛感久久没有消散。

赵延渊在笑,“知道错了吗?嗯?”

叶鸾只觉得又羞耻又疼,看见他这模样更令她恼怒,生生气哭了。

她拉过枕头把自己的脸埋起来,里面传来呜呜的哭声。

赵延渊:“……”

他心脏狠狠一抽搐,差点没从榻上滚下去,忙温柔地扒开枕头:“怎么还哭了?打的有那么疼吗?”

叶鸾手捂着脸,泪水顺着眼角流向两边,掉在了锦被上。

“我错了,我错了。”

赵延渊拿开她的手给她擦眼泪,“我不生气了,也不打你了。”

“别哭,那你也打我行不行?来。”他抓着她的手往身后绕,叶鸾用力抽回手,侧过脸,“有病。”

“行,我有病。”

他把还在抽泣的那姑娘从榻上抱起来,走到屏风后,放到床上,躺在她旁边按在怀里,耐心地哄着,“乖,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她一边抽泣一边小声说:“那你也不能生我气。”

“嗯,不生你气。”

“不能不理我……”

“理,每天都理你。”

叶鸾慢慢止住哭泣,他低下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哭笑不得,“我怎么就想不通,这有什么好哭的?我打的太疼了吗?”

她缩着脖子,声音里哭腔还未散去,“嗯,你太凶了。”

“……”

他弯弯唇,吻着她的眼睛,“那要不……我给你揉揉?”

他伸出了魔爪,叶鸾一把按住,“不……不用,已经好了。”

赵延渊笑笑,问道:“那个老人是不是一直在府上?”

叶鸾点头,“她家都被烧了,没有地方可以去。”

“还不是你找人放的火?”

“……”

叶鸾:“所以我得对她负责,这还算多管闲事吗?”

赵延渊轻哼一声,打了个哈欠。

“钟素初怎么样了?”

“现在是陛下身边的奴婢了。”

叶鸾愣住,“为什么?”

“替母还债,入宫为奴。”

“鲍家的人不追究吗?”

“有什么好追究的,人都已经死了,抓着她女儿有什么用。而且鲍家的目的是为了翻案,还鲍家一个清白,方便以后做生意罢了。”

“我明天……能不能进宫去看看钟素初?主要是想问问她她姥姥怎么办。”

赵延渊答应了:“去吧,以后做什么事都得跟我说。”

他开始犯困了,下巴抵着她的秀发,轻声说:“我累了,我要睡了。”

叶鸾缩在他怀里,虽然睡不着,但还是陪他躺了一个午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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