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xn国际机场,文宇和文老在出口处看到了来接机的人,一个30来岁的男子,平头短发,西裤皮鞋褐色皮夹克,身材稍胖。
“爸,我来帮你拿。”
男子接过了文老手中的小行李箱,然后对着文宇伸出了手。
“你好,文四季,叫我老司机或者四季哥都行。小文宇是吧,经常听我爸说起你,欢迎来到澳洲。”
文四季是文老的长子,非常热情,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文宇和他握了下手,拒绝了对方帮着拿行李的好意。
“四季哥你好,不好意思要来打扰你们了。”
“哪里的话,咱们都姓文,一家人千万别见外。走,我车子停在下面,回家。”
文四季开来的是一辆黑色奔驰450se,非常大气豪华。
文宇被他拉着坐了副驾驶,一路上老司机都在介绍沿途的风景和人文。
“小宇,你真的不像第一次出国的内地人哦,而且你才16岁。我可是接触过不少内地刚来澳洲的人,他们眼神都是充满了惊讶,然后转化为局促和不自然,在你身上完全看不出来。”
文四季说的是实话。
“其实我也一样慌得很,只是掩饰的比较好而已。”
文宇惊讶于对方的观察力。
“那我觉得你适合两种职业,官员和演员,哈哈。”
文四季爽朗的笑声被文老打断。
“闭嘴,好好开车。”
文老的家离xn机场20公里左右,离xn市中心10分钟左右路程,这里是富人区,环境和治安都很好。
车子停在一栋庄园式的别墅前,文四季先下了车,去后座扶了文老下来,再打算去副驾驶开门的时候发现文宇已经自己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别墅门口站着一个非常有气质的妇人和一个二十来岁的时髦青年,将几人迎了进去。
7月份是澳洲的冬季,文宇只穿了两件单衣,不过并不觉得寒冷,应该是神器的功劳。
妇人看上去40来岁,个子比较高,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的风华。穿着黑色的裘皮大衣,坐在了文老身边,脸上笑意盈盈,让佣人上了茶。
“小伙子长的挺精神的,听说考上了奥克兰大学,很了不起,看来开泰的家乡确实人杰地灵。”
挺会说话的,一句话捧了两个人。不过旁边的青年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谢谢夸奖,不知道怎么称呼您,是应该喊阿姨还是姐姐?”
几十年的情商锻炼下来,当然知道女人喜欢听什么。
“哈哈哈,你个小家伙嘴巴真甜,我姓周,叫我周姨就好了。”妇人笑起来也很优雅,顺手拍了一巴掌身边想要说话的青年,后者用讥笑的眼神看着文宇。
“这是我儿子周耀祖,在国立大学念商科,今年大二,除了学习好点其他浑身毛病,你要是有学习上的困难可以请教一下他,其他的不用学。”
妇人介绍了一下身边的青年,澳洲国立大学是澳洲顶尖高校,比奥克兰大学好多了,怪不得露出那种表情。
周耀祖个子一米八左右,五官遗传了母亲,很是帅气,不过打扮的有点阴柔,左右耳各一个钻石耳钉,浑身散发着一股傲气。
“好的周姨,先谢谢耀祖哥。”文宇对着周耀祖笑了笑,可惜对方毫无反应。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
“开饭了没?”
文老打断了周姨教训儿子。
“我去厨房看看。”周姨起身离开。
桌上摆好了八菜一汤,非常丰盛,可以说是文宇这辈子吃的最好的一餐,一个人吃了一只澳洲大龙虾,美滴很。
吃饭的时候没有人说话,饭后佣人奉上了茶水。
“四季,叫下人收拾个房间出来,把小宇的东西搬进去,帮着收拾好。”文老说道。
话音刚落,周耀祖跳了起来,指着文宇说“什么,你要让这个乡巴佬住进来?我不同意,蹭吃蹭喝就算了,住进来,想都别想。”
周耀祖的声音很尖,像捏着嗓子的公鸡。
“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不想住就出去。”文老铁青着脸看着他。
“闭嘴,你在说什么胡话,赶紧道歉。”周姨看着儿子面露寒霜,语气非常严厉。
“我跟他道歉,做梦,他算什么东西,一个穷地方来的乞丐,反正有他没我。”周耀祖甩开凳子,气呼呼的跑上了楼。
“你给我站住。”周姨赶紧追了上去。
“家门不幸,小宇,让你看笑话了,不用担心,安心住下,他翻不了天。”文老气的呼吸都有点混乱,脸色通红。
“不用了文老,您家里太豪华了,我住不惯也睡不好,找个小旅馆住下就好了。”
文宇赶紧拒绝,就算没有周耀祖这个奇葩他也不会住这里,太别扭。
“是啊爸,你看那个小混蛋这副样子,怎么让小宇安心住下来,去我那吧,我反正一个人住,而且离饭店近,我还能带他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
文四季赶忙出来打圆场。
“是啊文老,我就去四季哥那住吧,顺便请教下饭店的工作安排。”
相比之下文宇更愿意去四季哥那。
“好吧,唉。小宇有什么事就叫四季给你安排,今天飞了一天,早点休息吧。”飞了12小时,加上被周耀祖气的,文老也有点无精打采。
两人回到了车上,往市区方向开去。
“怎么样,长见识了吧?”文四季笑着对他说。
“嘿嘿,还好啦,就是觉得你们家的气氛有点奇怪。”
文宇摸了摸脑袋,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奇怪就对了,我跟你说,周耀祖那个混蛋演的那出戏,八成是他老妈背后指使的,想不到吧?”
然后慢慢说出了其中的缘由。
文开泰16岁就被战败党抓去参军,在炊事班做了半年伙夫,由于烧的一手好菜,被提拔负责起首长的一日三餐,一直到后来随着战败军逃到到湾省。
到了湾省后被辞退,由于回不了内陆就在当地开了家餐馆,并在当地结婚生子,文四季呱呱落地。
文四季的母亲在生下他后第三年就生病过世了,那个时候文家的饭店已经做的风生水起。
然而好景不长,首长家的公子眼红饭店生意红火,要进来分一杯羹,文开泰知道自己最终都逃不了被吞并的命运,果断拿了一笔钱把生意转给了对方,然后通过关系来到了澳洲重新开始。
十年时间就在澳洲几大城市开了十一家饭店,在澳洲华人商圈开始崭露头角,然后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妻子周蓉。
周家移民来澳洲已经几代人,祖上曾任宫中御医,在澳洲从小医馆和中药铺开始,随着华人越来越多,生意也越做越大,现在基本垄断了澳洲的中医和中草药行业,家底比文家雄厚多了。
周耀祖是周蓉和前夫生的,前夫姓林,在澳洲做木材生意,两人离婚后周蓉把林耀祖的名字改回了自己的姓氏,嫁给文开泰的时候比他小了十多岁。
周蓉这女人心机很深沉,一直不待见文四季,不过在文开泰面前从不表现出来。
周耀祖本身就对闯进自己生活的文家父子非常抵触,再加上有周家撑腰,对继父完全没有任何敬畏之心,更不用说对他这个异父异母的大哥了。
两人婚后又育有一女,就是小女儿文喜善,比文宇小两岁,现在在女子中学寄宿。
照文四季的话说小丫头长的挺漂亮,不过和他不怎么对付,性格向着周家人,比较刁蛮任性,和周耀祖关系比较好。
“大宅门里是非多啊。”文宇感叹了一声。
“是啊,不过和你没关系,你和我一样离他们远远的就行了,眼不见心不烦,过好自己的日子。”
文四季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的停下了车,看来地方到了。
这是一栋十几层的公寓,在xn城西市中心,文四季的房子在7楼,两梯三户,进门后发现房子有一百多平米,装修豪华。
“咖啡,茶还是饮料?”
文四季把文艺领进了屋子,帮着他换上了居家拖鞋。进门右手边是开放式的厨房和吧台,不过厨房里没有任何锅碗瓢盆,酒柜上的酒倒是琳琅满目。
“喝茶吧,谢谢。”
文宇走到沙发前坐下,放下了手中的袋子,折角的真皮沙发非常大,坐上去松软舒服,不过上面丢了几件衣服裤子,茶几上竟然还有双袜子,比较凌乱。
文四季泡了杯红茶放在了文宇面前,顺便把茶几上的袜子撸到了地上。
“不好意思乱了点,一个人住懒得收拾,一会你自己选个房间,壁橱里有全套床上用品,都是新的,你自己弄,随意点,别客气,就当自己家。”
然后领着他在家里走了一圈,教他浴室的卫浴如何使用,家里电器摆放的位置和使用方法等,非常细心。
“这两条浴巾和这件浴袍给你用,都是新的没用过。”
文四季把浴巾和浴袍放在了客卫的衣架上,这套房子有两个卫生间,主卧还有一个独立带浴缸的卫浴,客卫只有淋浴,他知道文宇应该不会带这些。
“谢谢四季哥。”
在异国他乡遇到一个文四季这样的人,确实让人感动。
“内裤要不要,给你一打,新的,没穿过。”
文四季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不用不用。”文宇赶紧回绝。
两人回到了沙发上,闲聊了起来。
“四季哥,你这套房子要多少钱?”
文宇问了国人最感兴趣的问题。
“前年买的,之前一直住店里,装修加起来差不多80万左右吧。”文四季斜靠在沙发上,抽着烟,淡淡地说道。
“这算贵还是便宜?”文宇对当地的物价还不是很了解。
“在xn市中心来说,不算贵的,这两年又涨价了,不过这地方最坑爹得是物业管理费,一周要500多,管理水平也就那样,阳台角上有点漏水,报修了两周多了还没有人来修,这帮子洋鬼子都是吃干饭的,一点都不靠谱。”
“啊,在哪,有工具么?我帮你弄好。”文宇自告奋勇,做了几十年建筑的他弄这些简直小菜一碟。
“算了,大晚上的也看不清,让他们来弄吧,慢点就慢点,反正也没什么影响,你要是帮我弄好了那我这物业费不白交了么,咱不能吃这种亏。”
文四季弹了下烟灰,拒绝了文宇的好意,思路很奇特。
“四季哥,你一直一个人么?不好意思问的有点唐突。”
文宇确实有点八卦,按道理文四季三十多岁了,经济条件又那么好,不该单身啊。
“没什么,一个人习惯了。之前处过几个,都黄了,想找个称心的又实在难,基本都是冲着钱来的,既然花钱能买到,为什么要娶回家。不结婚我给钱让她们把我当爷伺候着,还能随时换,这样不好么。”
“放心,这些女人我从来没带回来过,她们不配。”
文四季掐了烟,从冰箱里拿了两支啤酒,给了文宇一支。
文宇看出他心情有些低落,有点后悔,举起酒瓶陪他碰了下,喝了一大口。
“你呢小宇,有没有女朋友。”
“我才16呢,哪来的女朋友。”
“跟年龄有什么关系,我跟你说,我14岁的时候就.......”
文四季开启了吹牛模式,两人一直聊到了十点多。
“早点休息,明天我先带你去店里看看,然后去附近转转,顺便去卖场shopping。”
文四季和他道了晚安,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