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说说现在这是什么世道,一个小小的徐家,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白子洋居然敢如此欺辱我们魏家?是不是我们灵武界太久没在外边做事,某些人已经忘记咱们的手段了?”
魏无殇向着一个头发花白,穿着土黄布衫,黄胶鞋,一脸苦相长的如同农民伯伯的老者吼道。
此人便是魏家的第二高手魏无涯,最近刚刚突破了天二级,掌管的是魏家的刑武部,专门消灭叛徒,抵御外敌,最近几百年天下太平,没有什么大的争斗,刑武部几个老头闲的没事也就种地养花为乐,已经很少在外边出手了。
听了魏无殇的问话,魏无涯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被烟草熏的黑黄的门牙,笑嘻嘻的说道:
“家主何必生气,历朝历代咱们这些人都是边缘人,被有钱有权的看不起那也很正常。本来嘛井水不犯河水,但一定要犯,咱们自然要给他们一些教训。不过在做事之前,是非曲直还是要搞清楚。”
魏无殇怒道:
“还有什么好问的,天丑的血书上不是已经写的清清楚楚,因为咱们在世俗界的一间公司跟那个白子洋有了利益冲突,他就勾结徐家的徐冶重伤我外门弟子魏天心,天丑一向与天心交好,闻讯前去报仇,不料被白子洋身边的保镖重伤,割了舌头,废了修为。”
“如此接二连三的羞辱外门魏家子弟,要不把这两个小贼的人头拿回来,怎显我魏家声威,以后外门魏家在灵武界岂不成为其他人笑柄?”
魏无涯并不说话,站起身来,伸出两根手指搭在魏天丑的肩膀上感应了一会,突然说道:
“魏天丑,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骗家主。你的灵根已被毁掉,你却撒谎说修为被毁。须知,这两者是有天差地别的。修为被毁,咱们魏家自然有秘法叫你重新修炼,灵根被毁,你这辈子都无法修行。”
“什么?天丑的灵根被毁掉了?”
魏无殇猛地转过了身,一脸的悲痛。
魏天丑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徒弟,也是他最得意的徒弟,现在活生生被人毁掉,就像是毁了魏无殇十几年的心血,抑制不住的杀气勃然而出,眉心的日月双轮一闪而过,双目似要喷出火来,十指狠狠的扣住魏天丑的肩膀嘶声问道:
“天丑是谁毁了你的灵根,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谁?”
魏天丑脸色惨白,嘴里吱吱呜呜的叫着。
当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当白子洋把手放在他的头顶的时候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留在心里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恐惧。
情急之下,魏天丑咬破自己一根手指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了白子洋两个字。
白子洋!
魏无殇眼中蹦出两道杀机,咬牙切齿的叫着白子洋的名字,恨不得把他咬烂嚼碎。
不过魏无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叫他迅速冷静下来。
魏无涯说道:“大哥,你可知灵武界中是否有白姓一族,你又可知谁能有这种手段直接毁了一个人的灵根?”
“这…………”
魏无殇皱眉沉思一会,摇摇头,一脸肯定的说道:
“没有,咱们灵武界一共就流传下来那么几脉,彼此都是认得的,并无白姓一族,不过废掉人的灵根,这种手法似乎听说过,只是我一时想不起来。莫非这姓白的小子有什么奇遇,得了某人传承?”
魏无涯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大哥你再仔细想想,二十年前,灵武界突然冒出一个姓白的道士,他…………”
说道这里,魏无涯便闭口不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魏无殇却是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脸色大变,无比严厉的训斥道:
“老三住口,你忘了咱们几大家族以前的约定了吗?”
魏无涯叹息一声:“总归是咱们对不住那人,却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倘若这白子洋真是那人的后人,大哥,你说咱们该如何对他。”
“这……”
魏无殇脸上也开始阴晴不定,过了一会也是叹息一声:
“如果白子洋真是那人的后人,咱们便把欠那人的全部还给他的儿子,按照当初的约定,以后天华灵武界全部俯首称臣听他号令。”
魏无涯又问一句:“如果有人不肯遵守原来的约定呢?”
魏无殇阴气森森的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杀!”
这句话一出来,场中诸位亲族顿时脸色大变,纷纷站起身来,可还没等他们开口,魏无殇却一抬手,一脸肃穆的说道:
“都不用再说了,咱们魏家忠义两千年,既然做出了承诺,哪怕是族灭人亡也一定是要办到的。我不管其他几族是怎么想的,如果白子洋真是那人后人,我们魏家第一个奉他为主。如果有人想要害他,魏家倾全族之力灭杀之。”
“好!”
魏无殇话刚说完,魏无涯立即大喝一声,一脸正气的说道:
“大哥说的极是,咱们魏家千古忠烈,炼的就是胸口这一口气,大哥能秉持本心,魏无殇佩服万分。请大哥允许我亲自出山调查这件事。如果他真是那人后人,我就带他来见大哥,如若不是,我就带他人头回来。”
魏无殇并未正面回答,而是转身问自己的族人道:
“你们意下如何?”
这些人见族里的两大高手都已表态哪里还能有什么意见,一起低头道:
“谨遵家主号令。”
魏无殇点点头,对魏无涯说道:
“好,三弟,这次的事就有劳了。不过你一定要调查清楚,千万不要闹出什么笑话。还有就是徐家和端木家的事你也一并处理一下吧。”
魏无涯冷笑一声:“了然,端木家这几年出了几个资质不错的年轻人确实是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次可得好好跟他们打一架。”
一提到年轻一辈的事,魏无殇就一阵心痛,他回头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魏天丑,有些疲惫的挥挥手:
“都散了吧。三弟,你明天早上就动身,尽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抹平了,拖的越久,别人越笑话我们魏家无能。”
“知道了,大哥。”
魏无涯躬身道。
聚在大厅里的人三三两两的散去,等众人散去之后,魏无殇扶起了地上的魏天丑,有些无奈的对他说道:
“天丑委屈你了。如果白子洋真的是那人的后人,你的仇咱们家恐怕是没法给你报了。你现在已经废了,内门怕是呆不下去了,不如师傅给你在世俗界找份差事,你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算啦。金钱方面你不用考虑,咱们魏家不是薄情之人。”
魏天丑七尺高的汉子眼泪刷的一下就喷出来了,啪的一下跪在魏无殇的脚下不停的磕起头来,磕的很重,没几下就见血了。
魏无殇眉头微皱,有些不悦的说道:
“天丑,你这是做什么,咱们魏家的规矩难道你不明白吗?”
魏天丑吱吱呀呀的比划几下,看魏无殇还是不明其意,连忙用手指蘸了点血在地上写下了藏经阁三个字。
魏无殇脸色稍缓沉声问道:“你是说你想在藏经阁做杂役?”
“呃,呃……”
魏天丑忙不迭的点头。
看到他满脸是血,泪流满面的样子,魏无殇心下恻然,点点头:
“好吧,我与管事知会一声,你明日便去藏经阁做杂役吧。唉!”
留下一声叹息,魏无殇飘然而去,留下魏天丑一人在这大厅里望着外边的月亮,脸色的表情时而迷茫,时而愤怒,时而又充满柔情……
第二日,魏无涯背着一个蛇皮袋子,走出了位于天南的青牛镇,袋子里装着三个锅盔,几根大葱,这就是魏无涯在路上的伙食了。
走之前他用尺子量了量地图,去京都是两千一百里,去长陵是两千五百里,所以他决定下去京都,能省一百多块的火车票钱。
两天之后,魏无涯背着蛇皮袋子出现在了京都的街头。
京都繁华,又隐有龙虎之气,如此结合在一起到是形成一种叫人压抑的沉闷。
望着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魏无涯隐隐有些心惊,这京都三十年未见,咋变化恁大呢?
就在这时,一辆红旗稳稳当当的停在了魏无涯的身边,车上跳下一个穿着白衬衣黑西裤的小平头一脸恭敬的对魏无涯说道:
“魏老,您来了。”
魏无涯眯着眼睛看他一眼,呵呵一笑:
“人七品,小伙子有前途,没给咱们魏家丢脸。”
小平头面有喜色,笑嘻嘻的说道:
“魏老过奖了,住处都给您安排好了,我先送您过去,你先好好歇歇。”
魏无涯却摇摇头:
“不用歇息,现在就送我去徐家。”
“现在就去?”
小平头似乎有些惊讶。
魏无涯冷笑一声:“是呀,老汉我这一肚子火憋了整三天,现在要不赶紧发泄出来,我怕我会忍不住屠了整个徐家。”
小平头打了个寒颤,连忙说道:“魏老消消气,我这就送您去徐家。”
徐家在京都的府邸处于京都最繁华的地段,占地两千多平,财势可见一斑。
红旗小轿车缓缓的驶进了徐家的大铁门,并未受到任何的阻难。
满头白发的徐家家主徐震天惴惴不安的站在台阶上,他已经接到了魏家的通知,今天魏家会有一位重量级的人物来徐家。
只是他没想到魏家的人来的这么早,这么急,这却是叫他心中更加不安了。
一看到汽车停稳了,徐震天立即一路小跑跑过去,亲手替魏无涯拉开了车门。
车上跳下一个满身土气的老头子,手里提着个蛇皮袋子,见了徐震天咧嘴一笑:
“老板你好,请问徐震天是住这里不?”
徐震天一愣,没想到魏家之人如此不注意形象,据说魏家在世俗界的生意做的也不小,怎么会如此?
不过他沉浸商道多年,早已经喜怒不形于色,一脸和蔼的说道:
“老哥您好,我就是徐震天,您就是魏家的魏无涯老前辈吧,久仰久仰。”
魏无涯冷哼一声:
“原来你就是徐震天,你倒是养了个好孙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