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溪反而像是看穿了祝星河一般:“要来找寒王殿下去,其实挺需要勇气的对吧?只要想到殿下那张冷冰冰的脸,心里头就发憷呢!”
看来他果然是凌倾寒身边的侍卫,很是了解凌倾寒啊!
祝星河微微一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京溪似乎也觉得自己话多,只是挠了挠头,而后对祝星河道:“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殿下!”
祝星河紧跟在京溪的身后,就听京溪对着两边的侍卫吩咐道:“下次若再见着你们用兵器对准弱女子,只怕王爷就要惩罚你们了!”
“是,属下知错!”
那个之前为难祝星河的侍卫,此刻也即刻就低了头,对祝星河行礼道歉。
看得出,这寒王府之中是教养严明,纪律森严。
进入寒王府,也不知怎地,祝星河就想起了这些日子叫她忙碌的寻亲王府。
同样都是王府,寻亲王府几乎有两个寒王府那么大了。而且卓安寻虽说也说是不要将府中布置得太过复杂,可即便是雅致,也用了一等一的东西。
寻亲王这些日子在朝堂之中颇有几分出头,所以皇上的赏赐不断,就更不要说那些前来送礼的人了。
再看这寒王府,虽然一切也有规章,但总是冷冷清清的。府中最多的就是兵器架和练武场,几乎没有什么景致可言,倒像是一个小型的军营。叫人走在这路上,都觉得有些寒意重重。
凌倾寒此刻正在书房之中写字,京溪进去通报之后,很快就出来叫祝星河了。
祝星河进门,倒是难得看到穿着一身深褐色常服的凌倾寒。祝星河还以为,他的衣裳除了官府和进宫的衣裳之外,就只有黑色的了呢!
京溪主动对凌倾寒道:“祝姑娘说,是为了公主的事情来得。”
凌倾寒放下手中的笔,眸色沉沉地看向了祝星河:“封家的事情,本王也略有耳闻。”
没等祝星河说话,他便右眉轻佻,似乎别有深意:“你总算知道,来找本王了?”
总算?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啊?是说她早就该来找他了吗?
果然,凌倾寒对永乐,是打心眼儿里的疼惜啊!
祝星河点头:“日后殿下若是出事,奴婢一定第一个来找寒王殿下!”
可不知为何,祝星河仿佛看到凌倾寒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说吧,要本王如何帮忙?直接去封家,揍封家那小子一顿?”
他这么正经的表情,看着可不像是在开玩笑呢!
祝星河尴尬地抽了抽嘴角:“自然不是,驸马爷是朝廷命官,如何能说打就打?”
虽然祝星河觉得,如果凌倾寒真能打封文戎一顿,也是一件蛮爽的事情!
凌倾寒点头,靠在了身后椅背上:“本王也不是没有打过。”
从前只知他是个冷冰冰的有城府之人,如今的傲视瞧着,他还有几分旁人想不到的狂傲。
祝星河忙赔着笑脸摆手:“是……想请王爷带奴婢去寻一个人。他是很重要的证人,若他能吐口,就能还殿下一个清白。”
凌倾寒没有犹豫:“什么人?”
祝星河思索片刻,才道:“京中的一位大夫,名叫庞海。”
凌倾寒对京溪微微点头,京溪就得了令下去寻人了。
凌倾寒反而是皱了眉,问祝星河道:“何必这么麻烦?永乐是嫡出长公主,既是被冤枉,封家难道也敢说一句她的不是?”
这男人啊,还真不开窍!
祝星河轻叹一口气,认真解释:“若殿下以公主之身将这事儿强行压下去,自然也不是不可。可如今殿下已经成婚,若还总是端着自己公主的架子去压着旁人,日后这日子还怎么好过?”
看着凌倾寒表情不便,祝星河才继续道:“何况封家不是旁的无名小卒,仗着自己是丞相之家,对殿下也不是那么惧怕和敬畏。封文戎已经多日不回家了,殿下也不想强求。只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之身,日后也好让封家无话可说就是了。”
凌倾寒点头,倒是也没有再反驳什么,只道:“他们这做的,是什么夫妻?”
祝星河第一次从凌倾寒的嘴里,听到这么感性的话,反而是愣了愣。
就瞧着凌倾寒再度开口:“若连半点儿信任都没有,也是无趣。”
果然……凌倾寒在外征战多年,过了那样的苦日子之后,最在意的,其实还是信任吧?
他表面的冰冷,只是用来伪装的罢了。其实他的内心里,是重情重义的。只是害怕被情义所伤,所以才强迫自己不要去触碰情义,和旁人疏离罢了。
祝星河甚至觉得,凌倾寒可能还在和自己暗示:他和安乐县主之间,就是没有信任的。至少他不会信任安乐县主,所以他也不会娶安乐县主。
可怜苏绕对凌倾寒的这一片好感,只怕她到底还是要失望了。
说罢这些,凌倾寒便不再多言。
气氛一时又冰冷了下来,倒是让祝星河觉得有些尴尬。
好在没过多久,凌倾寒便突然开了口:“寻亲王兄的王府,很不错。”
祝星河只以为他是闲聊,便跟着点头:“的确不错,位置好,地方也大。”
凌倾寒却忽而看向了祝星河:“你也给本王这王府,收拾一番吧?”
哈?原来他说的是这个意思?
能被凌倾寒这人人惧怕的寒王殿下欣赏,倒让祝星河微微一笑,心下反而轻松些许:“殿下也觉得,您这王府里头,太过冰冷了吧?就像是军营,而不像是家!”
说罢,祝星河其实有些后悔:他说这里不像是个家,不会惹凌倾寒生气吧?
但显然,凌倾寒也不曾生气,甚至认可地点了点头:“本王常年不在京中,这府邸自然没有修缮。如今既然回来了,你便帮本王修缮一番吧?”
说着,他还对祝星河摆手道:“也不必着急,等寻亲王兄那边和永乐这里结束之后,你再来府中做事就是。”
他……这算是对自己信任吗?
祝星河反而脱口便是玩笑道:“殿下就不怕,奴婢在殿下的府中放些不该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