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河不可能和永乐公主保证什么,也只是低了头:“殿下……奴婢……”
“罢了。”
永乐仿佛是一夕之间长大了一般,失了神地对祝星河摆了摆手:“他若不喜欢我,我走第二条路就是了。阿星,你说,从今儿开始,我要如何?”
看着她如此,其实祝星河的心里也十分难受。
不过却还是打起精神来,认真地看着永乐:“殿下……不如……咱们试一试第一条路吧?虽不知能不能走的明白,但若日后当真发现他封大公子是个无情的,咱们回头也还来得及的。可这日子若不是要争取一下,又如何能过好呢?只是殿下,你得听我一句。”
眼中再一次燃起了希望,永乐死死地抓着祝星河的手臂:“阿星,我不想做一个深闺怨妇。你说,你说什么,我都听!”
祝星河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永乐:“放下对封文戎的情感,哪怕你们昨夜再幸福。从今天开始,不要对他有情,你的心里就不会难过,做事也能更洒脱,您……明白吗?”
很多时候很多人就是这样,你越是对他好,他反而越是不会放在心上。
永乐愣了愣,垂眸苦笑:“可我不知我能不能做到啊!”
“努力去做吧。”
祝星河也是无奈:“殿下,若真还想过好,就信我一次,可好?”
其实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祝星河觉得她最大的机会就是不能去干涉别人的生活和情感。
然而对方是永乐啊,是那个已经被她触碰到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的永乐!她又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永乐,走向那深渊的痛苦呢?
永乐知道,看到祝星河的这个眼神之后就知道,接下来的路可能很难。
但她还能如何呢?
便咬了牙对祝星河道:“阿星,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祝星河却是跪在了永乐的身边,小心翼翼道:“听从封夫人的,纳晚霞为妾,并且亲自抚养晚霞的孩子!”
说罢,这房间里,便是一片死寂。
过了片刻,永乐才语气冰凉:“不可能,本宫是堂堂嫡出的长公主,如何能亲自抚养那贱人的孩子?!”
祝星河深吸一口气,语气越发柔软几分:“我知道,这件事对公主来说,实在是太过不容易的。但是殿下,现在不管是封文戎还是封家,都摆明了要保住晚霞和孩子。若殿下一直和他们对抗,最终受伤的,还是殿下啊!”
祝星河也实在是算得上苦口婆心了,叫永乐抬眸看着祝星河,又低了头:“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祝星河才起身,再度抓住了永乐的手:“我自然知道,殿下咽不下这口气。但那晚霞想必也不会安安稳稳地坐在那等着他们把孩子送到殿下这来,殿下信我。只要她再有什么恶毒的心思,必定不能放过!若她没有再生恶毒的心思,也能与殿下和平共处。咱们吃了这一次她的亏就罢了,日后她别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
祝星河这话说的是掷地有声,叫永乐听了,心里也终究是安宁了下来:“阿星,有你在本宫的身边,可真好啊!你能让本宫重新充满希望,本宫听你的,咱们就按照你说的来!那封文戎成亲头一日就如此,本宫也算是看明白了。”
永乐就是这样,虽然娇纵,但其实也算坚强。
果然,听了祝星河的话之后,永乐到了晚饭的功夫里,就亲自去了厅中。
封夫人和封文戎都在,不过封丞相却有事去了同僚家中。
封夫人对永乐倒是还维持着面子上的功夫,反而是封文戎,始终冷着脸,仿佛在和永乐冷战。
永乐听了祝星河的,进门之后就看都不曾看一眼封文戎,反而是规规矩矩地对封夫人行了礼,才坐在了桌上。
饭菜还未上,永乐便看向了封夫人:“娘,明儿一早,就让晚霞来给我敬茶吧。我想了,娘说的对,我愿意按照娘的想法去做。”
这话一出,封文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永乐,仿佛不相信这是永乐会说出的话。
而封夫人也是突然就笑了,忙点头对永乐讨好道:“好好好,好孩子,娘知道,你是个最明白事理的!你放心吧,这事儿只有这一次,绝不会再有一次的!不管什么事情什么情况,都不会影响到你的嫡长子的出生!好孩子,娘真的觉得你是个好孩子!”
祝星河觉得,封夫人很是虚伪。
永乐也是按着祝星河的意思,对封夫人笑了笑,才叹了一口气:“娘,还有一件事,就是那月影姑娘——”
“你不必操心!”
这件事说出来,叫封夫人笑容收敛,而后狠狠地瞪了封文戎一眼,才对永乐继续道:“这事儿娘会给你处理干净的。那月影算是什么人啊?凭着她的身份,便是一只脚也不能踏入咱们封家的大门!这事儿娘给你做主,你就不管了,安心在这腹中待着就是了!”
这也是祝星河的意思,与其让她们去对付那个月影自降身价,还不如将事情推到封夫人的头上。
果然,封夫人便是如同想象中一般,倒是叫永乐也安心:“那永乐就多谢母亲了!”
永乐先妥协,这一顿饭便是吃的和乐融融。连封文戎都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殷勤地给永乐夹菜,这到了晚上的时候,他也是主动来了永乐这里。
不过永乐就按着祝星河所言,对封文戎也不亲近,却也不太过生疏。
不热情,也不冷淡。
就好似很平常一样,这一夜倒是叫封文戎过的极其难受。
这到了早上的时候,祝星河和长秋进门伺候,封文戎就将祝星河拉到了一边:“我怎么觉得,公主不大对劲啊?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祝星河的心里倒是能确定,这个封文戎对永乐也不是半点儿都不在乎的。
而后才对封文戎笑道:“驸马觉得,夫人对您生气了吗?”
这个反问加上祝星河的这般笑容,叫封文戎是越发摸不着头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