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糙汉子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人越王勾践都十年卧薪尝胆,更何况自己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呢?
现在人家骑兵越聚越多,一看就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
个个都带着满脸的杀气,一言不合,大有将自己这点人全部砍死在这里的冲动啊!
那如果让他们得逞了,那自己可就亏大发了,到时候连报丧的人都没有!
这不,多年养成的强服软欺狗腿子性格的宋德彪,此时正不得不陪着笑脸说道:
“三位大人,纯属误会,是本官认错人了,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杨承祖冷声道:
“哦,就此揭过?”
“你说的倒是轻巧,如果不是我们人多,现在岂不是已经被你们给绑起来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
“难道还真的要分个你死我活?”
“哼哼,我们可是跟随国丈大人奉旨办差的,如果真的把这事儿闹大了,只怕还不是你们一个小小的总兵就能够摆平的!”
宋德彪脸色同样一冷,老子给你说句客气话,大家都有面子,这一篇就掀过去了,真的动了手,倒霉的可是你们,老子后面可是站着国丈,甚至皇上呢!
杨承祖与舒信琛对望了一眼,两个人委实也不愿意将锦衣卫得罪的太厉害,毕竟这些家伙可是一等一的不好惹。
“好吧,看在国丈大人的面子上,此事就此揭过,记住了,下次眼睛给老子放亮一点!”
杨承祖怒哼道。
“嘿嘿。”
“是,是,您大人有大量,不计较小人这点……”
宋德彪忍气吞声,拱拱手,带着人就要走。
转过身来,继而呈现在那宋德彪脸上的全是杀意!
‘去你玛德,什么狗东西也敢骑到老子头上?’
‘等老子回去,第一个弄死的就是你们!’
“慢着!”
“我让你们走了吗?”
一旁的朱云鹏寒声喝道。
宋德彪身形一僵,转过身来,再度出现的,是一脸的谄媚道:
“不知道这位大人还有何赐教?”
“你们要走,也可以。”
“但是!”
朱云鹏冷声道:
“来人,拿过纸笔,请这位百户大人留下字据,今日之事,尽皆是锦衣卫咎由自取,签字画押后,我就放你们离开!”
“不然……的话,就是你们国丈――田弘遇的面子也不好使!”
朱云鹏心里头明白的很,就这些锦衣卫,没事还给找点事情出来呢。
这一次,如果不捏住它们的把柄,回头在田弘遇跟皇上哪里,搞风搞雨,那可是麻烦得很!
“你!”
宋德彪脸色剧变,他原本就存的这样的心思……
只要今天脱身离去了,接下来就是锦衣卫的全力反击,不要说一个小小的总兵、副总兵!
就是面对兵部尚书方岳贡,锦衣卫也绝对不会有半点含糊的!
不过,显然眼前的这个家伙不好对付,字据,他要字据,有了签字画押的字据之后,再想对付他们可是难了!
不签?
不签的话,这个愣头青似得小子对自己一行人绝对不会客气的!
“好!”
“我签!”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的宋德彪也没有了脾气,乖乖的签下字据,冷笑道:
“这位大人,留下个名号吧,见到国丈大人,我们也好交差,毕竟损失了两匹战马呢?”
朱云鹏淡淡答道:
“好说,本官蓟州镇总兵朱云鹏,回到京师,你们也可以找我喝酒!”
“哼哼!”
“朱总兵,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的!”
宋德彪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形势比人强,也只能灰头土脸的跑掉了。
看看锦衣卫走远,朱云鹏冷哼一声,喝道:
“你们两个就是白痴,废物,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那他回头带着锦衣卫在捅咱们一刀子怎么办?”
“这里已经不是像之前那般……现在,咱们遇到事情多用脑子想一想!”
“好了,大军继续前进,天黑之前,必须赶到大名府安营!”
朱云鹏训斥了一顿杨承祖与舒信琛,继续命令大军前进。
至于被弄得灰头土脸的宋德彪带着锦衣卫,则是一路跑回了大名府。
“国丈,国丈大人!”
“属下,回来了……”
宋德彪躬身说道。
只见,一个肥肥胖胖的锦衣老头半卧在软塌之上。
其硕大的花白头颅正枕在一个歌姬的细长大腿之上,两条腿则是搁在另外一个歌姬的腿上,任由歌姬轻轻的捶着,惬意之极!
这……
正就是国丈兼左都督――田弘遇。
“德彪。”
“那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林家的那个小丫头能够弄到手吗?”
宋德彪连忙陪笑道:
“国丈大人,您还请放心一百二十个心,小的一定会为您办妥的。”
“只是……”
“只是那个林近南,他实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找国丈大人,您的麻烦!”
“这不,属下在想,不把他家弄的家破人亡,又怎么能够显出咱们国丈大人的威严以及爷们的手段来呢……”
闻言,田弘遇看了宋德彪一眼,淡淡问道:
“德彪,怎么了?”
“看你神色不对啊,来,给本国丈说说,这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难道那个林近南到现在还不肯低头?”
宋德彪连忙低头道:
“国丈爷,什么事情都逃不过那你的法眼,不过,这一次不是那个林近南的事情,而是另有其人啊,小的在彰德城外,被人给狠狠的丢了面子啊!”
“咱们爷们的面子,可是国丈大人您的面子,也是咱们全体锦衣卫的面子,这一下,都……都让小的给丢了……“
田弘遇一愣,问道:
“说说,怎么回事?”
“谁这么大胆子,没事干惹到咱们锦衣卫头上来?”
“国丈爷,是一个叫什么朱云鹏的总兵,小的看他带着一队人马在大路上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乱窜,不成体统,提醒了他们几句,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敢向着我们动手!”
“就……就连贺彪跟李大山两个人的战马都被他们给砍死了,眼见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们便就上去与他们理论……”
“但是,他们仗着人多势众,硬生生得将我们给围在了中间,硬逼着小的签了悔过书,方才放小的回来,不然的话,只怕这辈子都甭想着再见到国丈爷您了……”
说着,这宋德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叫道,好不真实呢!
田弘遇心头一震,翻身坐了起来,喝道:
“放肆!”
“该死的,管他们什么总兵不总兵的,竟然干惹到我们锦衣卫头上来?”
“他活的不耐烦了?”
“这个朱云鹏到底什么来头?”
宋德彪连忙答道:
“国丈爷,好像是什么蓟州镇的总兵……”
“蓟州镇的总兵?”
田弘遇茫然道:
“不对啊,蓟州镇的总兵不是那个白成吗?”
“那个小子还是有点眼力劲儿的,借给他两个胆子,也绝对不敢惹到咱们锦衣卫的头上啊?”
“那这个朱云鹏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国丈,管他是怎么冒出来的,他们可是连您都不放在眼里啊……”
宋德彪为了能够出出胸中的这口恶气,在一旁不住的煽风点火。
“怎么说?”
田弘遇阴声问道。
“哎呦,我的国丈爷!”
“您是不知道啊,我都已经将您的招牌亮出来了,说我们是跟随国丈大人奉旨巡视江南的钦差亲卫!”
“但是可曾想,他们非但不听,还拔刀相向,这不,那两个笨蛋的战马都被砍死了,如果不是小的喝止,李大山跟贺彪的小命都要交代在城外,这些人实在是太嚣张了啊……国丈大人!”
闻言,田弘遇暴怒,吼道: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活的不耐烦了他!”
“一个小小的总兵,竟然胆敢藐视本国丈,藐视皇上,实在是活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