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听说你姓白,是不是?”杜淑慎整个脑袋包着白布,连眼睛都只露出了一只,那还是因为她需要看路,辛夷空青才给她留出来的。
“你听谁说的?”白夜苍对这个连门都不敲就直接闯入的女人半分好感都没有,他立刻下了逐客令,“不好意思,我现在要休息,请你出去。”
“天才刚刚亮,白公子怎么就要休息?”杜淑慎自顾自地在白夜苍的床边坐下。
白夜苍原本心情就已经极度不爽,看到杜淑慎这个样子,愈发的心烦,忍耐也到了底线:“我从不对女人动手,可你若要继续留在这里,休怪我破了自己的规矩。”
“即使你动手也无妨,不论我伤成什么样,辛夷前辈都可以把我救回来,不是吗?”
“我和你素不相识,你到底想怎么样?”白夜苍忽然发现自己对女人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杜淑慎道:“其实你的名字和身份我都是听那位龙公子说的,民女参见六王爷。”
“呵,六王爷?”白夜苍嘲弄的笑了一声,“那你可知道告诉你我的身份的龙公子又是什么人?”
杜淑慎道:“不知。”
“他就是五王爷。”
“这么说,今天聚在这里的人,除了小女子外,大家的身份都不低。”杜淑慎笑道,“小女子的运气真是好,在这深山老林里养伤,还可以同时见到五王爷和六王爷,还有其他身份高贵的人,真是受宠若惊。”
“身份高贵?”白夜苍道,“曾经吧。”
“此话怎讲?”杜淑慎不解。
“说来话长,不过本王没有必要跟你说明。”白夜苍立刻将自称改为了“本王”,他在君攸宁的面前极少称本王,但在别人面前,却还是一样的。
“王爷说的是,小女子也确实没有知道的资格,不过小女子今早恰巧听到王爷和王妃的争吵,看来王爷和王妃的感情出现了些问题,否则王爷的心情也不会如此低落。”
“这又与你何干?”白夜苍被杜淑慎戳了心里的痛,脸色变得极差,想立刻动手赶人。
杜淑慎赶紧道:“小女子有办法让王爷和王妃和好。”
“什么?”白夜苍立刻停下了脚步,“你有方法?”
“小女子有一计,只要王爷用了,王妃必定会回心转意。”
“是什么,说来听听。”白夜苍到底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君攸宁能回来,回到他的身边。
“王爷可知道,让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白夜苍道:“感动她。”
他一直这么想,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但似乎效果并不是很好。
杜淑慎道:“感动?哈哈哈,王爷实在是有些单纯,感动并不是爱。”
“那你说,是什么?”
“是习惯和嫉妒。”
“习惯和嫉妒?”
“在嫉妒之前,习惯是很重要的一环,而王爷之前所做的感动,就是让王妃一点一点的习惯你,但光有感动是不够的。当王爷用一切可行的行动感动了王妃,让王妃习惯了你的付出和存在之后,你就该收回你对她的关心,甚至是找另外一个女人,让她看到你并不是非她不可。习惯是一样很可怕的东西,一旦她习惯了你,你却忽然离开她,她便会浑身不自在,你的宠爱从她的身上全然转移到了别人的身上,她便一定会妒火中烧,她会想尽一切方法,从另一个女人手里抢回你。而你,只要对她若即若离,她便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杜淑慎笑道,“其实人天生就是很贱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王爷照我说的做,王妃一定会回心转意。”
白夜苍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但依旧有疑问:“她已经要离开本王,岂不是说明并非非本王不可,离开本王也并没有什么,你说的方法又有什么用?”
“有用,一定有用。”
“可若本王找了别的女人,岂不是对不起她?”
“王爷难道会碰别的女人?”
对于杜淑慎的这个疑问,白夜苍的回答当然是否定的,他不会去碰除了君攸宁以外的女人。
“王爷的答案,小女子不知,但王爷的心里却很清楚。王爷,听小女子一眼,这个行动越快越好,因为等过段时间,王妃又会习惯没有你的日子,到时候可就来不及了,而且依我看,五王爷对王妃也很有好感。”
“他?”白夜苍心里一直有个结,就是君攸宁和龙景云的关系,他想找个机会问,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问出口,这回在这里,是不是可以得到答案了。
“如果王爷考虑清楚了,请来找小女子,小女子随时恭候大驾。”
这里一共只有两个女人,除了君攸宁就是杜淑慎,君攸宁以外的女人毫无疑问就是杜淑慎。
白夜苍有想过,杜淑慎是否有所图谋,可她能图谋什么?借机取代君攸宁王妃的位置?白夜苍坚信就算杜淑慎脱光了躺在床上等他,他也绝对不会有兴趣的。
正是因为有这份自信,白夜苍叫住了杜淑慎:“等等,本王现在就考虑清楚了。”
“那就,麻烦王爷了。”
用午膳的时候,君攸宁和辛夷空青从山上回来了,他们两个满载而归,除了带回来一竹篓的药材之外,还打了不少野味回来,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心情相当不错。
辛夷空青的厨艺一流,这些天杜淑慎和龙景云吃的东西都是他煮的,君攸宁的厨艺一般,只能给辛夷空青打打下手,不过君攸宁有功夫在手,拿着菜刀切切菜处理一下野兔什么的却是一把好手,两个人倒也配合默契,好像时常在一起合作一样。
白夜苍站在一旁,心中酸味翻涌,杜淑慎见状,赶紧上前缠住他道:“白公子,你的手不方便,我来扶着你。”
应白夜苍的要求,在此地不称王爷,只能喊他白公子,虽然这里的人都知道对方的身份,但却没必要强调这些,有些时候,不提起一些事才会避免尴尬,因为龙景云也在这里,而且他曾经也是个王爷。
“他们熟悉的真快,不愧是帝珠和天命之子。”
君攸宁嘟嘟囔囔的话被辛夷空青听在耳中,辛夷空青轻声道:“哪儿的醋瓶子打翻了,怎么好大的一股酸味。”
“哪里哪里?”君攸宁四处查看到底是哪里的醋瓶子打翻了,看了一圈没找到醋瓶子才发现是辛夷空青在调侃她,她道,“师父,我只是在说事实,可没有在吃醋。”
“好吧,好吧,你没有。”辛夷空青无奈道,“没有就没有吧,你也不用像砍仇人一样砍你手里那只野鸡啊,它可是无辜的。”
君攸宁看了一眼手里已经被扒光了毛的死野鸡,一根长脖子被她用刀砍得断断续续,着实挺惨的,她咳了一声,道:“鸡脖子剁成几节才好入味。”
“好好好,你可小心点别剁到自己的手,师父能帮你治伤,可治不了断手。”
“知道了。”君攸宁应了一声,拎着野鸡的脖子将自己手中的野鸡放到热水里烫了烫。
“夜苍。”杜淑慎轻声唤了一声。
君攸宁立刻扭头看去,她自己都没有这样喊过白夜苍,杜淑慎怎么敢?
只见杜淑慎将白夜苍扶到座位上坐下,她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了白夜苍的腿上,白夜苍愣了一下,君攸宁也愣了一下。
君攸宁愣了一下不要紧,之前被她切断的鸡脖子忽然全部断了,整只野鸡扑通一声掉进了热水里,热水顿时溅了出来,洒在了君攸宁□□的手臂上,雪白的皮肤立刻红了一大片。
听到动静的辛夷空青扭头一看,只见君攸宁摸了摸自己烫伤的胳膊,竟然还想继续处理那只鸡,他立刻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抓起了君攸宁的手:“都烫成这样了,你怎么连叫都不叫一声。”
“这点伤痛不算什么。”
君攸宁刚想说以前在战场上受过的伤比这重得多,却被辛夷空青抢了先:“你是不是要说以前受过的伤比这重得多?”
辛夷空青边说便从怀中掏出了一盒药膏,往君攸宁的手臂上小心翼翼的抹去:“以前受的伤是以前受的伤,现在受的伤是现在受的伤,你不应该受的苦,你就不应该忍着。还好只是烫红了,涂了这个药膏一会儿就好了。如果你不能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师父会很生气的。”
“是师父,我知道了。”
辛夷空青看她那个倔强的样子,哑然失笑:“为师算是知道为什么会走上学医的这条道路了,因为有你这么一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徒弟。哎,现在想来,为师需要学什么样的医术,取决于你受的所有的伤为师是否都能为你治好,就够了。”
“师父。”君攸宁撸了撸袖子想要继续处理其他的食材,“徒儿并不爱受伤。”
“那是因为有人替你挡下了。”辛夷空青瞥了一眼白夜苍,道,“好了好了,你别待在这里了,一会儿又伤了别的地方,为师到底是治你好,还是做饭好,快去那边坐着,等着尝尝为师的手艺。”
君攸宁不想去那边,因为那边杜淑慎正坐在白夜苍的腿上。
她当然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