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白玉镯。”白夜苍知道君莫问和君攸宁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迟早会注意到君攸宁手上的白玉镯,没想到的是君莫问竟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白玉镯。
“姐姐,你怎么没告诉我要娶你的是他……是王爷呀。”君莫问偷偷溜到君攸宁的身后,抓着君攸宁的手,自觉轻声地说道。
因为君莫问同君攸宁差了些个子,君攸宁又一时忘了弯下腰来,他为了让君攸宁听到自己的话,不自觉提高了声调,他自以为说的悄悄话,其实尽数入了白夜苍的耳朵。
君攸宁撇了撇嘴,弯下腰在君莫问的耳边轻声说道:“那你同意吗?”
白夜苍看似很淡定的站在原地,实则却努力侧着身子在偷听君攸宁对君莫问说的悄悄话,可惜君攸宁说得实在太轻,白夜苍的耳朵都快竖起来了依旧没有听到她的话。
君莫问听了君攸宁的话,小小的手抵住了自己的脑袋,俨然一副大人正在愁思的样子,忽然他眼睛亮了起来,三两步又冲到白夜苍的面前,问道:“王爷,您会剑法吗?”
白夜苍眉毛一挑,不知道君莫问打的什么主意,只是哄小孩子,按着他的意思说过去便好,况且他也确实会剑法。
白夜苍笑道:“自然会。”
“能教我吗?”君莫问眼巴巴的望着白夜苍,好像白夜苍是他唯一的希望一般。
“可以。”
君莫问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一把抱住了白夜苍的大腿,甜甜的喊了一声:“姐夫。”
白夜苍看向君攸宁,眼神中似乎在说:“看,搞定你弟弟如此简单,还要何心理准备?”
君攸宁也没想到君莫问竟然会因为白夜苍肯教他剑法而妥协,她爹爹留下的军队中有的是能人,她也并非不是找不到能教君莫问剑法的人……不过既然事已至此,能过了君莫问这一关也算好事。
君莫问抱着白夜苍的大腿,心里却在窃喜:“杏儿姐姐常说姐姐是将军府的小姐,现在又是代骠骑大将军,身份高贵,嫁人一定要门当户对,白衣大哥哥偏巧是王爷,必然是门当户对的。况且白衣大哥哥长相风流倜傥,和我貌美如花的姐姐在外貌上也很般配,再加上救命恩人要是想娶姐姐,我本来就不会拒绝。而我顺便又能找到人教我剑法,何乐而不为。我记得杏儿姐姐还说过……”
忽然,君莫问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来,他有些担忧的皱着眉头,问道:“姐夫,我听说王爷都是很花心的,有王妃和好几个侧王妃,您要是娶我的姐姐当侧王妃,或是娶了我的姐姐当王妃还要娶侧王妃,我可不同意。”
白夜苍没想到君莫问小小年纪竟然会想到这个问题,他哑然失笑:“你是从哪儿听说的?”
“是杏儿姐姐说的。”
“杏儿?她在你的面前说了哪位王爷的事?”
君莫问挠了挠头,似乎费了些劲儿才想起来:“杏儿姐姐只说高门贵族家的公子都是花心的,叫我日后可不能像那王爷一样花心,我也不知她讲的是哪位王爷?”
就在这时,偏巧杏儿领着柳儿、莲儿来为白夜苍奉茶,听到君莫问提到自己的名字,她一头雾水的看着正盯着她看面露不悦的君攸宁,君攸宁极少责怪她,就算生气也只是口头上说说,竟是些玩笑话,这是怎么了?
杏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本应该在后厨主持大局,只是柳儿和莲儿说,来人听说是个王爷,而且好像还对自己小姐有意思,她才放下后厨的事跑到大堂来,瞧瞧究竟是谁。
“杏儿姐姐!”君莫问看到杏儿来了,立刻向她打招呼。
君攸宁则黑着一张脸,道:“柳儿、莲儿你们先下去,杏儿你过来。”
杏儿一时间后背冷汗直流,在场的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就连她从来没见过据说是王爷和他的手下的白夜苍和霍燕斯也正盯着她看,一共四双眼睛,目光全部集中在她身上,杏儿腿软了。
“小、小姐,少爷。”杏儿哆哆嗦嗦的给君攸宁和君莫问行了个礼,又转身要给白夜苍行大礼,可“王”字刚出口,就立刻被白夜苍阻止了。
“你就是杏儿?”白夜苍明知故问的意味太重,听得杏儿心底一颤。
“奴婢……奴婢知错了。”杏儿双膝一屈,跪倒在地。
白夜苍却忽然笑了起来:“你错在何处?”
杏儿怎么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刚走进大堂忽然就成了众矢之的,她连半句话都没讲,上哪儿犯错去,莫非是奉茶奉晚了?可这本也不该是她的活,她只是来看热闹的。
“奴婢,奴婢……”杏儿“奴婢”了半天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平日里那个伶牙俐齿的杏儿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因为她连自己犯了什么错就不知,又该怎么解释。
“王爷,杏儿自小同我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她……”
白夜苍一抬手,阻止君攸宁继续说下去:“本王并没有责怪她,本王只是想问问,你讲给莫问听的那个花心王爷,可是本王的三哥?”
白夜苍口中的三哥就是当今圣上的第三个儿子,麒王龙景麒,目前封地云州,是出了名的爱女色,家中没有王妃,却是有多位侧妃和各种美人,据传想要收买他的最好的方法就是送绝世美人给他,只要对了麒王的胃口,什么事都能给你办成。
杏儿终于从白夜苍的话中摸到了些线索,想必是王爷想娶小姐,可少爷却提起了王爷花心的问题,而自己当初对少爷讲这件事的时候并未说明到底是哪个王爷,想必是少爷误会了,耽误了小姐和王爷的亲事,所以这两人现在是找她兴师问罪呢。
杏儿道:“奴婢再也不敢谈论皇家之事。”
白夜苍却道:“三哥的事本王也有听闻,坊间也有不少传说,悠悠众口,本王自然是不能禁的。本王的意思是,你以后对莫问讲这些话之时,该把事情的对象说明才好,否则这黑锅背到了本王的身上,本王是否太冤枉了?杏儿姑娘,你觉得呢?”
“是,杏儿明白了。”被王爷称为姑娘,杏儿不禁浑身一颤,她第一次遇到表面上如此温柔又善解人意,但实则笑中带着震慑让她浑身发颤的人,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领会了白夜苍话中的意思,保证道,“王爷放心,杏儿不敢再多言,除非是少爷向我询问王爷之时,我才说,并且一定将王爷的为人讲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杏儿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她却并不知道面前这位王爷究竟是哪位,她该怎么同少爷说呢,反正好话都一样,把他往天上夸总是没错的。
君攸宁知道白夜苍不像表面上看起来如此温和,王爷总该是要有些威严的,那些靠打骂怒斥和刑罚来树立威严的人是最低等的,虽然白夜苍拿杏儿开刀让君攸宁非常不开心,但杏儿偏巧撞到这个枪口上,她也不能说什么。
君莫问搞不懂眼前发生的状况,怎么大家的脸色忽然都变了,杏儿姐姐忽然就跪下了,不过他的姐夫似乎并没有生气,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他走到杏儿身边将她扶起来,笑道:“杏儿姐姐,那这位王爷跟你告诉我的有什么不同,他有没有侧妃,有没有王妃?”
杏儿深深为自己捏了一把汗,看来以后真的是不能多言了,言多必失,她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朝君莫问眨了眨眼睛,君莫问有些迷茫,但是看杏儿紧张的那个样子,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道:“姐姐,姐夫,杏儿姐姐似乎不太舒服,我先带她下去,让她早些休息吧。”
“好,你们先下去吧。”君攸宁赶紧同意,好让他们二人离开这是非之地。
白夜苍却道:“不要这么紧张,本王对那位杏儿姑娘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觉得她……”
看君攸宁面露不悦,白夜苍想起君攸宁先前说的与杏儿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的情况,怕是说错了话惹君攸宁不高兴,赶紧换了个话题:“本王这次来,是想请你陪本王一同去狩猎。”
“狩猎?”君攸宁奇道,“莫非皇上已经召见过王爷,所以让王爷带着我……”
白夜苍道:“确实有人找了本王,但却并非是父皇,而是本王的二哥,当今太子殿下。”
君攸宁环顾了四周,确认没有别人之后,看了一眼一旁的霍燕斯,悄声对他们二人说道:“王爷此次进京应该没有通知任何人吧。”
霍燕斯点头。
君攸宁面色一沉:“看来,京城里太子的眼线不少啊,消息竟然比皇上还有灵通。”
白夜苍道:“本王没有正大光明的进京,父皇即使得到了消息一时间也不会请本王入宫,而太子却如此积极的,直接派人找到了本王的栖身之地,将话带给了本王。”
“莫非太子是在挑衅?”君攸宁非常不负责任的猜道。
白夜苍并没有否认,可他却还有别的想法,他道:“明日狩猎之时,自有分晓。”
“只是太子为何会一同邀请我?”
太子既然能找到白夜苍的栖身之处,肯定也知道了那晚君攸宁和白夜苍在月桥上的事,莫非是想当面证实一下,毕竟君攸宁手上兵权太重,她的嫁娶必然会引起朝中所有人的注意,自然也包括太子。
“或许明日,你才是主角。”白夜苍握住她的手,手心的温度传递到她的手背上,君攸宁因为常年习武手掌较普通女子大得多,可白夜苍却将她整个手包裹起来,这是君攸宁从未有过的体验,一瞬间她的脸烧红了,白夜苍弯腰,薄薄的嘴唇凑到君攸宁已经红透了的耳边,低声道,“你已经是本王的人了,千万不要跟别人跑了。”
如果是别人这样说,君攸宁一定会下意识的反驳,“谁是你的,我是自己的”,可是现在她的身体僵直,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着火,她想反驳,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白夜苍非常满意的勾起嘴角,在她的耳根落下轻轻的一吻,仿佛羽毛扫过肌肤,轻柔的触感,根本不像一吻,他低沉的嗓音再次传进了君攸宁的耳中:“本王明天会好好表现,让你满意的。”
白夜苍放开君攸宁,只见君攸宁怔怔的站在原地,直到霍燕斯提醒似的咳嗽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回答道:“我也会好好表现的。”
“那就好,明日辰时本王亲自来接你。”
“好。”君攸宁再次下意识地应答,直到白夜苍和霍燕斯出了大门她才回过神来,大声喊道,“王爷,为何不用完午膳再走?”
君攸宁有些懊悔,自己也不是没见过男人,怎么一看到白夜苍靠近自己,听到他的声音,她就那么紧张,脑子就不会思考了。
白夜苍在门外听到了君攸宁的喊话,却兀自摇了摇头,霍燕斯出声道:“王爷,不是我说,下次你要做这事儿的时候事先通知我一声,我好回避一下,不然我很尴尬的。”
“下次。”白夜苍意味声长地说,“那就是在洞房之夜了。”
霍燕斯看着白夜苍的背影,眼神闪烁,心道:“王爷,果然还是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