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出事(1 / 1)

<>跳伞队来到北京后,驻扎在西郊机场,这里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的专用机场,位于颐和园以南,香山以东,是北京最老的机场,也是距离北京市区最近的机场。平时,整个机场处在战备值班状态,飞行员身着飞行服装,待命守候,组成首都北京蓝天上的最后一道屏障,随时准备驾机腾空,保证首都神圣不可侵犯。

这时,正值三伏盛夏季节,**辣的烈日灼照,连水泥地都被烘烤得冒着热浪,随风一阵阵向人们袭来,让人感到气候的不适和燥热。只有晚上时分,天气才渐渐转凉,爽爽的风儿迟迟拂来,让人感到几分惬意和舒畅。那时,大家多么想吃开封西瓜呀,化化渴、解解馋,它是开封的特产,沙瓤、汁多、甜津津的……但这只是大家的一种美好愿望而已,不可能在现实里如意一场。

为了更好地完成这次跳伞表演任务,他们住在西郊机场的几排平房里,打着地铺,挤在一起,男女都一样,没有那么多讲究。白天,他们要乘车到南苑机场登机,然后飞到西郊机场跳伞。

由于这次跳伞不同以往,是伞兵第一次公开亮相,所有表演项目都要逐一练习几遍,做到胸有定见的程度,方可宽心。尤其是开双伞的同志,既要沉着冷静,又要动作娴熟,步骤合理,不然操作不当两具伞很容易缠搅在一块,失去伞降功能,造成伤亡事故。

另外,在这里跳伞不同于开封。在开封训练基地跳伞是沙土地,着陆时地很软,不会伤着人;而这里跳伞着陆是水泥地,或是被夯得很实的硬土地,着陆时身体震动得很厉害,嗵嗵直响,弄不好就会崴住脚闪着腰。所以,针对以上状况,跳伞队要进行适应性训练,做到心中有谱有数跳伞,有张有弛着陆。

那时,伞兵的着装很大程度上是沿用苏联伞兵的服装和装束:皮靴、皮帽、遮阳镜、宽大束腰的伞兵服等。开初,朵朵伞花从天而降,挂着洁白,牵着美丽,飘然而下,颇为壮观好看,机场附近的老百姓过去没有见过伞兵跳伞,好奇地纷纷过来观看。

当他们见到一个个大活人从天上落下时,一副副凶煞悍然的模样,吓得小孩到处跑,老百姓新奇地叫他们“天兵天将”。可这种“天兵天将”并不好当,上天冷,下地热,落地蹲,若要是遇到刮风天气,伞兵落地后会被伞拖上十几米远,有些人的膝盖胳膊都被擦破磨烂了,抹点药后照样训练。

为了更好地完成这次跳伞表演任务,跳伞队制定了严格的跳伞训练制度,要求大家认真对照执行。譬如说:训练期间,任何人不得请假停止训练,要按时按量保证跳伞训练次数,做到熟悉着陆场地,熟悉规范操作。譬如说:保持军人的良好姿态,行走时不搭肩,不兜手,严格按照军人风纪要求自己,自觉维护伞兵师的良好形象等。

那时,爸爸妈妈已经谈恋爱了,又双双在跳伞队里,按说,他们可以经常见见面,说说话,互相关照一下。其实,事情却恰恰相反,他俩都是很注意影响和重视小节的人。父亲是跳伞队的领队及队长,百余双眼睛看着他,点点滴滴都凝聚着大家对他的期望和信任。妈妈是女兵班的副班长,又是一位长相漂亮的姑娘,处于一位女人的羞涩心理,别说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和父亲约会了,就是见面后连一句话也不说,双双保持着距离,真够谨慎小心的,生怕给人造成不好影响。

有谚语说:爱情不只是月夜里并肩散步,更是风雨中的携手同行。若用这句话来形容父亲和母亲那次跳伞表演的情景,再也恰当不过了。因为,这是一次非同寻常的跳伞训练和跳伞表演,跳伞队的每一位成员都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和责任,谁都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北京观众,去赢得伞兵的声誉和荣耀。

在那段跳伞训练的日子里,女兵们成了跳伞队里引以关注和骄傲的对象。她们是新中国第一代女伞兵,又是新中国广大妇女们学习的榜样,她们跳伞是否成功,直接关系到伞兵部队的颜面和全国人民对她们的期望。但熟悉她们的人并不难看出,她们所走的路并不全是铺着鲜花,伴着掌声,而是时常充满着艰辛和危险,还有那担惊受怕的经历。

这话不是耸人听闻,而是事实就是这样。那时,女跳伞员戎轻的身体很虚弱,晕飞机晕得厉害,她一见到飞机降落就呕吐不止,上飞机就更甭提了,稍有波动就呕吐,连肚子里的黄水都吐出来了,难受得够呛,有时她连走路双腿就打颤发软,身体透支得很严重。

有人见她这样,提出要给戎轻请假,戎轻却死活不让。

“我们刚来的时候,有的女同志来例假,领导就批准她休息一天。你吐得这么厉害,报上去肯定会批准的。”

“就是,女同志和男同志还是有区别的。他们怎样摔打都行,女同志到了该照顾的时候就得说,男女应该有区别才对。”

“不行不行。”不管别人怎样劝说,戎轻就是不同意,“我晕车晕飞机是老毛病了……要跳伞,必须乘飞机,我连飞机都不能乘,还怎么跳伞,还算是伞兵吗!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心中有底,不能这样纵容自己。”

就这样,戎轻谢绝了大家的关心,就这样坚韧不拔地挺到那里了,照样坚持跳伞训练,毫无半点懈怠和松懈。她的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深深地感动着大家,萌发出大家刻苦练兵的热忱。

从内心中说,戎轻的自尊心强得很,特别是这次伞兵公开亮相,是一次有纪念意义的时刻,自己决不能在这时候趴下,就是咬紧牙关也要迈过这道坎、翻过这座山,一定要等到跳伞任务完成的那一天,让胜利的喜悦伴着她的笑容和自豪,不留下任何遗憾和缺失,这就是戎轻心中的动力。她仿佛是一棵长在崖壁缝中的小松树,不管风吹雨打,还是电闪雷鸣,我不移不松,岿然独存。

但决心归决心,难受归难受,戎轻要跨过这一道道难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一次跳伞训练中,戎轻是3号,王锦凤是4号,跳出飞机舱门时,不知是戎轻身体虚弱、动作慢了一些,还是王锦凤跟得太紧了,伞开后,王锦凤踩在戎轻的降落伞顶上,并从戎轻的伞绳里穿了过去,两人的伞搅在一起,在空中直打转儿,情形十分危险,到了生死攸关的非常之际。

地面指挥员见此情景,十万火急,刻不容缓地通过高音喇叭紧急呼叫道:“3号、4号,赶紧离开!3号、4号,不能让伞缠在一块,赶紧离开!……”

地面的战友们见此情景,急如星火,都为她俩的安全捏了一把汗。这种缠伞的事故率很高,越是打转的伞越危险,必须马上分离开才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此刻,空中的王锦凤和戎轻心里都很清楚,这种从伞绳中穿过去的两伞缠绕,似扭住筋、别着腿一样,非常紧急,必须赶紧采取人工措施将其分离,不然两具伞随时都会越缠越紧、越缠越多而失效。到那时,回天无力、无如奈何,她俩只有一起去见“马克思”了。

就在这危殆关头,大概是“最软的是水,最硬的也是水”的缘故,王锦凤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异常镇静地从两具伞的几十根伞绳中找到她身体穿过的那一根伞绳,拔出伞刀,一刀将其割断。接着,她俩相互推了一下,两具伞飘然离开,化险为夷。

哎呀,真是一场虚惊一场梦啊!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嗵嗵直跳的心脏终于渐渐平静下来。这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是不幸中的万幸,这对王锦凤和戎轻来说,这里的分分秒秒都成了她俩终生难忘的记忆,镌刻在她俩惊心动魄的一页里。

当然,众所周知,跳伞是有一定的危险性,不管哪一道环节,若是稍稍不慎,就会出现问题,甚至是无法挽回的损失和伤痛。在这次进京跳伞表演的训练中,有一位名叫姚安民的战士,他就没有这样幸运了。起初,他空中开伞、降落都挺好挺顺利,就是着陆时,他操控的降落伞迎风着陆,一阵风刮过来,降落伞强大的惯性将他仰身拉倒,脑袋“嗵”的一声,猛然磕在水泥地上。当时,他还能站起来,后来,他颅内出血,感到头部不适,送到医院后不治身亡。他成了伞兵部队成立以来,第一个因跳伞牺牲的人。

下面,写一段短文悼念所有为跳伞牺牲的伞兵兄弟吧:

瓦蓝的天空,永远记住你们的名字;飘浮的云彩,为你们披上盛情的伞装;你们是风的音符,拂来叮咛的话语;你们是雨的泪花,浇灌着永恒的追忆;记住吧,这是与天同在的祥云;铭刻吧,这是与地同存的英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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