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风一般的跑到承佑身边,承佑大怒,伸手死死的拦住,朝着云倾不由自主的吼了起来:“母妃,你回来做什么?!你快走啊……别管了……”他了解云倾的脾性,劝是没用的,吼也不一定管用,更何况云倾是他的母妃,当这么多人的面,他不能太不顾云倾的面子,然而,心底犹如有一团剧烈的火焰在妖冶的燃烧着,灼伤了心房,承佑不再看云倾,干脆对着底下大吼道,“快把皇贵妃拉走,拉不走她,你们都得死,本王说到做到!”
承佑的面庞在一瞬间变得极其扭曲和阴狠,死士和侍卫都是极其了解承佑的人,他有这样的脸色,便表明他已经动了大怒!
众人再也顾不得礼数,赶忙上前来拉云倾,云倾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怒目道:“谁敢碰本宫,本宫就死给谁看!”
承佑扭曲的面庞来不及伸缩成原形,只是愤怒烧成一团火袭上心头,如果面前的人不是云倾,他早就扔过去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了,哪里还管这么多?他压抑的怒吼变成十分的奇特的声响,就仿佛被人掐着脖子,那声音已经听不出原来的音质:“母妃,你要做什么?他们的目标是你,你快走啊……”
说着,又要伸手来把簪子夺去,云倾眼风狠狠一扫,闪身,极轻巧的避开,对着承佑厉声喝道:“你别过来!”
承佑无奈止步。
云倾的执拗和不怕死,承佑是第一次见识,他第一次看不懂云倾的视死如归,终于也有曦泽一样的情感:燕云倾,我憎恨你的逞英雄和你的善良!
他败阵了,他忘了自己陷得有多深,也忘了自己有多放纵又有多沉沦!
他是习惯自我放纵的人,对于自己的感情从来没有自制力!他的桀骜成全了他的洒脱,云倾的宠溺助长了他嚣张的本质,只是,乖巧掩盖了他原来的面目!
他终于后悔了,后悔在云倾撒娇套他话的时候那么轻易的妥协,所以,云倾已经猜到那个抓她的人究竟是谁了!如果他什么也没说,云倾猜不到,断不会如此视死如归,竟一丝害怕也没有!
云倾的眸底一片刚毅,只是,转眼对上夏紫茉的眼眸时,又止不住微微一惊,那里一滩死水,仿佛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所有的情爱,都随着承佑的一句“母妃,你快走……”化为了灰烬。
云倾看不明白她的绝望,只以为她怕极,她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平静而温柔的:“紫茉,别怕,母妃在这里!绝不会让你有事的,孩子!”
云倾怒目转向那刺客,冷冷咬牙,一字一字无比清晰的砸出双唇:“既然你们能喊出皇贵妃三个字,那就是识得本宫的身份,那么……你们都给本宫听好了,娴妃母子若是有一个出了事,本宫就死给你们看,到时候,你们向你们的主子奉上本宫的尸身,是死一个人还是死全族,就看老天开不开眼了!”
说着,就加重自己的手中的力道。
“母妃……你不可以伤害自己的身子!你的身子受不住!”承佑怒吼,魏子修越是刻意隐瞒云倾的身体的状况,那个可能的情况就越是糟糕,承佑极聪明之人,他明白,云倾断不可失血过多!她的生命比常人要脆弱许多!
然而,云倾却闻所未闻,簪子直直的插进了云倾的脖子!鲜血漫了出来,那妖冶的一点红,像情人胸口的朱砂痣,炽热滚烫,仿佛利光灼人的眼!
如此逼迫,刺客的神色怒极,终于放下了架在夏紫茉脖子上的刀。
云倾抬眸望去,只见有渊源不断的血水从夏紫茉的身下流出,她的脸色极度苍白几近透明,仿佛已经虚脱,这是秋初,夜晚依旧燥热不堪,出了这么多汗,若是不及时补水,母子都保不住,没有时间了,云倾抬步拂开面前的家丁,跨到紫茉面前,对刺客镇定的说道:“放了她,本宫跟你们走,不用你们抓,本宫有脚,自己会走……”
承佑极其敏锐,已然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不禁绝望了:“母妃,你不能去,你去了,所有人都会倒霉,包括紫茉和孩子,父皇不会留情的……你听到了吗?紫茉和孩子也会倒霉……我不一定保得住她们母子的性命!母妃,你回来!儿子求你了……”
云倾最是倔强,站在身后的魏子修和浅紫已然放弃了规劝,因为,没有用……
云倾镇定的说道:“放手!”
刺客终于松手了,云倾赶忙伸手去拉紫茉,就在这时,背后突然冒来一道强劲的力道,直直劈在云倾的脖子上,云倾再也承受不住的昏了过去,双眼控制不住的闭上,身子立刻向后仰,魏子修伸手紧紧抱住云倾。
这是祈夜告诉魏子修的,劝不动,阻止不了,就直接打昏,这是唯一的办法,否则,她最喜欢乱来!
刺客见此变故,顿感中计,立刻拔刀狠狠的刺向魏子修,承佑眼风极其厉害,极快的踹了魏子修一脚,魏子修便抱着云倾朝后倒下,狠狠摔到了地上,正好避过这一刀。
承佑的速度极快,已经从云倾的手中扯过了夏紫茉,将她牢牢固定在身侧,伸脚狠狠一划,那刺客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承佑的鞋底居然伸出了无比锋利雪亮的刀锋,那晶亮的颜色仿佛闪烁着毒液的叫嚣,刺客群体迅速闪身后退!
只是这电光火石之间,云倾和紫茉都已经退去了刺客的包围圈,承佑将夏紫茉丢给身后的仆人,转眼死死的盯着刺客,冷静的下令道:“给本王杀,一个都不要放过!”
这边,魏子修已经打横将云倾抱起,迅速往后撤去,无终不用承佑累赘的下令,迅速闪身开始保卫云倾,朝后面退去。
反正他已经与内侍无异,抱着云倾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也不怕。只是在黑暗中镇定心神,朝着后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