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曦泽来到桃雨轩。
彼时,云倾正合衣虚弱地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愣愣出神。
曦泽见状不免心中一痛。他缓步来到床边,轻唤云倾,将云倾手中拿串黄宝石手串温柔地取下,然后又从袖中取出一串一模一样的黄宝石手串戴在云倾手上,温言道:“云倾,这是我命祈夜特地为你制作的一条一模一样的黄宝石手串,虽然里面也有麝香,但是分量很少,你戴上它虽然暂时不会有我的孩子,但是等过段时间,待我求得母后允许你生下我的子嗣后,只要将它取下,稍加调理,你还是可以有我的孩子的!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一定会有的!”
云倾闻言,心头满满都是感动,双眸瞬间泛红,哽咽道:“曦泽,这一刻,我真的很想我们的孩子,真的……”
曦泽更是心疼不已,一把揽过云倾,紧紧拥在怀中,以下颌抵在云倾的额头上,轻轻呢喃:“云倾,别哭,你身子弱,经不起这样伤……孩子的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云倾轻轻点了点头:“你骤然升了我的位分,太后那边会不会有意见……”
“放心,母后那边不会有意见的!”曦泽答得很肯定。
然而,云倾又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来,从曦泽怀中直起身子,紧紧盯着曦泽的眼睛,十分认真地问道:“曦泽,我有一事要问你,你……是不是爱上了那个沈绿衣?”
曦泽一廪:“云倾,孩子的事情,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你怪我都是应该的,但是绿儿是无辜的,她毫不知情,我不希望你把孩子的事情怪在绿儿身上!”
云倾闻言大失所望,眼泪瞬间决堤:“你这样说就是要护她到底,是不是?!你真的爱上她了,对不对?!你不是说你此生只爱我一个人的吗?你这么快就要食言了?原来你是骗我的!你这个大骗子!你骗我……”
曦泽见云倾吃醋,心头竟有大大的喜悦刮过,面上就没有忍住,不禁笑出了声。
云倾一看,他居然笑了,立时恼羞成怒,厉声斥道:“你还笑?!”
曦泽连忙实话实说:“你为我吃醋,说明你心中十分在意我,这是大喜事,我当然要笑啦,还要大笑才对!”
“你……”云倾被气得哭笑不得。
曦泽见云倾是真的急了,也不再逗她了,赶忙安慰道:“傻瓜,我怎么会骗你呢?我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其他人,以后也不会变,我没有爱上绿儿,你放心吧!我只是将她当成妹妹一样疼爱而已!你看你,都哭成一个大大的花脸猫了!不管怎么说,我如果不是当了皇上,也不能娶到你,而在我登基一事上,绿儿功不可没,所以,绿儿是成全你我的大媒人,我对她只有感激而已!答应我,别再吃绿儿的醋了,好吗?”
云倾这才止住了哭。
曦泽温柔地将云倾面上的泪水一一擦拭干净,他深情凝视着云倾的双眸,满心心疼道:“云倾,有些话我本不想说与你听,我怕你听了心中会有负担,但是我不说出来,你又会胡思乱想,吃绿儿的醋,说不定以后还会吃宁暄的醋,所以我又必须说出来!你也知道,我对你是一见钟情,自从在燕皇宫的桃林里见到你后,我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从此情根深种,那时我就想,等你心中也有了我之后,就将你娶回府上!可是我却惊悉父皇下旨将你册封为晋国安阳公主的缘由竟是因为他以为你是他的亲生女儿,这叫我如何将你娶回府上?其实那时我也曾怀疑过你的真实身份,还好你不是我的亲妹妹,可是这事我又岂能说与父皇听?他又岂会相信我的话?我没有证据让父皇相信啊!”
云倾听了这话,心中五味杂陈,兰君为了她们母女能够在晋国长久走下去,寻了先皇做靠山,对先皇撒下如此弥天大谎,不想竟为她与曦泽之间的感情设下这样大的障碍,差一点就断送了这份感情,还好,他们终究还是得以厮守在一起。
另一边,曦泽望着云倾,继续说道:“为了能与你厮守,摆在我面前唯一的一条路,就只剩下夺嫡了!那时我就想,如果只有身披龙袍才能拥有你,那么我放弃逍遥自在的王爷生活,赌上性命参与夺嫡又何妨?于是我步步谋划,我接连扳倒了齐王、昌王和煜王,最后……我是坐上皇帝的位子,也娶到了你,可是……我却连累父皇被煜王算计,最后痛失父皇!你可知父皇是我这辈子最敬重、最爱戴之人?你可知失去父皇我又有多伤心、多痛苦?虽然最后那一碗药的下毒凶手至今还没有找到,不管他是谁,我都要担责,是我连累了父皇,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孝子!我觉得我们在一起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我甚至觉得我们的爱情里面带有罪恶!所以你再次进宫之初我没有很快召幸你,那是因为我跨不过自己心中那道坎,我无法原谅自己,我知道父皇的事情不能怪你,我也知道我那样冷落你对你不住,可是云倾,我真的没有办法原谅自己,那些时日,你寂寞的时候,我也寂寞,你幽怨的时候,我也幽怨,我想到你会怨我怪我,我心里就像火烧一样难过,我克制自己的感情其实比你还要难过,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的感情,可是当我看见你为了救承佑而摔得遍体鳞伤时,这感情就再也克制不住了,我觉得自己已经忍够了,罪恶就罪恶吧,云倾,你可以理解我吗?”
云倾闻言,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汹涌决堤。望着曦泽泛红的眼眶,她已经激动得说不出来话了,只知拼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