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虎承被霍长笙折腾的也近乎一夜没睡,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她一直在甩脸色,一直在耍脾气,但她回来了,就睡在距离他房间不远的屋子里,闻虎承就觉得心烦意乱什么的都没了。
还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想笑。这对于一直以来绷着脸严肃刻板的他来说,绝对是个怪异的现象。不就是她在家里住了吗?有什么好笑的?这到底有什么好高兴的?
但就是高兴,控制不了的那种。所以哪怕几乎一夜没睡,他一早上醒来还是感觉神清气爽的,推开窗户,看着外面朝阳升起,院子里仆人们开始忙碌,熬药的,有他的药有霍长笙的药还有闻傅雅的药。
小丫鬟一个人忙乎不过来三个人的药量,但好在有太医来帮忙,他们抢着给闻虎承熬药,希望能从里面得到一些来自神医的良方的启迪。院子里充满了生机。
但似乎有点吵。太医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已经大到让闻虎承蹙眉了,他敲敲窗户低声道:“小点声,不要吵。”
太医们一愣,他们声音也不大啊?再说这打架都起来了,声音大点有什么?但闻虎承的话他们不能不听,于是连忙小声许多。
但声音这玩意不是你小点声他就小了的,渐渐的,议论到兴起,有个太医竟然直接破音了。
随之传来闻虎承的低喝声:“闭嘴!”
太医们愣了一下,旋即噤若寒蝉,一个个费解极了,之前他们也这样啊,并且比现在的声音还要大,也没见将军这般不耐烦啊,今天是怎么了?
闻虎承拧着眉头看向霍长笙的房间,好心情都消失殆尽了,她昨晚折腾一夜,回来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这群老学究就没完没了的在那高谈阔论,真是没点眼力价。
闻五现在可是有眼力价的,他见将军一大早起来就开窗,目光频频看向霍长笙房间,连忙就轻声道:“将军,厨房那边已经熬好了养胃的粥了,新上任的管事还在里面还特意放上消食的食材,已经送过来一会了,霍姑娘再不起来吃,这粥可就凉了。”
闻虎承的眉头果然松了一些,他道:“给那个会做事的管事赏十两银子。”
闻五一惊:“……”
他就知道!闻五在心中尖叫,他就知道这样说保证能让将军心情好,但他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赏银的事儿呢。早知道他就说那玩意是自己让厨房的人加的了。十两银子啊!一个大管家一个月的月前也才不过二两罢了。这一下就是五个月的工钱。
霍长笙的胃口可真值钱。不,应该说霍长笙在将军心中可真金贵。
闻五心疼死那擦肩而过的十两银子了:“那要不要喊醒霍姑娘?”
闻虎承看了眼院子里忙得没有空闲的几个药炉,道:“让她睡吧,睡不好那小脾气不知道会多大,昨晚折腾一夜,可见是真的累了。把那药炉腾出来一个,粥放上面小火煨着,等她起来再吃。”
将军,为了一个女人,想的这么周到您真的不觉得您很奇怪吗?关键那女人她还不值得啊。
但这话闻五一个字也不敢说,说了就是挨揍。连忙点头,积极配合还出谋划策:“好的,属下会亲自看着的,保证让这碗粥在霍姑娘起来的时候,又稠又糯又香甜还不凉。”
然而他这么积极,却没有换来赏银,而是得来了闻虎承的嫌弃:“你粗手粗脚的能做好?别再把粥打了,让丫鬟看着吧。”
大丫在那边忙乎的鼻尖冒汗,大热天还得和药炉作斗争,小姑娘都快成水人了,可听见闻虎承的话,还是赶紧应承道:“知道啦大爷。”
闻五:“……”自告奋勇还被嫌弃,赏银难道注定和他无缘吗?
因为闻虎承的纵容,闻家除了奶娃娃不受管制的睡眠时间,第一次被霍长笙打破了规矩。她这一觉睡到了大中午,错过了早饭午饭,这才慢悠悠的醒来,但也不知道是不习惯还是姿势不对,她落枕了。
安静的房间里忽然传出一声急促短促的惨叫。
闻虎承捏着兵书的大手一紧,目光猛地看向霍长笙房间:“大丫,去看看霍姑娘怎么了。”
“哎。”大丫看粥都要看成对眼了,屁股都做麻了,终于可以起来活动了,连忙往火场房间跑。
夏直比她更快,已经砰砰砰的敲门了:“小姐你怎么了?我能进来吗?”
闻傅雅这个小家伙也跟着夏直敲门,奶声奶气的喊:“姐姐姐姐姐姐,雅儿可以进来吗?”
要不是大伯父眼神太冷,他早就想要进来找姐姐啦,大伯父有的时候真的好讨厌哦。
霍长笙半晌没动静,门外的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随着夏直那大老粗咣咣的砸门,弄得一早上就人心浮动的人们更是心烦意乱起来。
闻虎承沉声喝道:“都安静。乱哄哄的像什么样子?大丫,你去问,看她怎么了?”
大丫怯生生的看了眼有她两个那么高的夏直,忽然另辟蹊径,跑到窗户那边啪啪拍了几下,问道:“霍姑娘您怎么啦?将军很担心您。”
闻虎承:“……”
闻虎承紧绷的脸募地一沉,耳尖开始火烧火燎似的红了起来,他低喝道:“乱说什么。”
大丫吓一跳,口不择言道:“啊不是,将军没有很担心您哦霍姑娘……”
闻虎承:“……”你可以闭嘴了,还不如不说话。
但大丫还有话没说完,慌张的大喘气道:“将军是怕您困不愿叫醒您,怕您饿不愿让您吃凉的,让奴婢给您看着粥呢,霍姑娘您快出来喝粥吧,不然奴婢担心粥快糊了。”
说着,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啥粥不放水一直煨着,那也要糊了。将军不是担心您,将军是要吓死奴婢啊。
闻虎承:“……”
闻虎承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竟然会被他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给整无语了,还能整的一颗心七上八下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