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柠坐了半个小时, 咖啡已经喝的见底了，陈总终于回来了。
“唐老师，您先坐会儿, 要不再续杯咖啡？”
唐知柠歉意地一笑，“陈总, 我还是之前的决定。”
陈总叹了一口气, “实话和你说吧, 我刚上去就是和佟总汇报这事的，正好佟太太也在，她真的很喜欢《十八岁那年》。”
唐知柠沉默。
陈总索性直言道, “版权费我们再加400万。”
850万！
金小萌的眼底闪闪发光, 新人第一本小说能卖到这个价位，在圈里也实属少见了。
唐知柠不卑不亢，姿态很清楚, “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陈总，以后还有机会合作的。”
陈总：“唐老师――唐老师――金策划, 你劝一下。”
金小萌的心都乱了，850万啊, 不是85万。“宁宁――”
唐知柠看着她，“不是钱的问题, 我希望这部作品, 女主能遇到适合她的女演员。”
许落落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 气的脸都白了。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敲敲门, 脸色瞬间挂了一抹友好的笑容。
陈总头皮一紧，姑奶奶来了。“夫人――”
唐知柠看向许落落, 微微点了一下头。
许落落：“陈副总，我和――唐老师单独聊一下。”
“是。”陈总一脸担忧，“金策划，那我们去隔壁再喝杯咖啡。”
金小萌：还喝？她今晚不睡觉了吗？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了唐知柠和许落落。
两人都是美人，不过风格完全不一样。
许落落打量着唐知柠，心里百转千回，这些年上上下下都捧着她，讨好她，这个唐知柠倒是好，敢这么不给她面子，谁给她的勇气？
“你不喜欢我？”她直言道。
唐知柠摇摇头，“佟太太，我和你并不熟，谈不到喜欢不喜欢。”
许落落轻呵一声，“那你是和钱有仇吗？”
唐知柠深吸一口气，“这么说吧，《十八岁那年》是我目前唯一一本小说，它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我希望它能影视化，同时也希望它能遇到适合的演员。”
许落落沉默，“我哪里不适合了？你是觉得我年纪大？结婚生子的身份不适合吗？那么，你也太不专业了。刘晓庆老师43岁出演15岁的武则天，赵雅芝老师39岁出演新白娘子，你能说她们演的不好吗？”
唐知柠无法反驳。
许落落勾了一抹笑，“唐知柠老师，我也是正规学校毕业，我付出的努力不比我同学他们少。只是我结婚早，有了儿子，我老公家的情况你也应该知道。”她眨眨眼。
唐知柠忍住笑意，她不知道。
许落落觉得唐知柠以后要嫁进沈家，就是和她处在一样的境况，唐知柠应该理解她才对啊。她是为了家庭牺牲了自己的事业。“当年我若没有退圈，说不定我早就拿到千花奖最佳女主角了。”
唐知柠沉默。
“唐知柠，我是认真的。昨天回去，我一直在看小说，睡着了还在想，我觉得我是女主角的不二人选！你可能对我不太了解，不熟悉的人都觉得我这个人高高在上，性格霸道，其实我还是挺温柔的。我读高中的时候也是我们学校校花，所以我特别能代入女主的角色。”
唐知柠尴尬，她是知道“母老虎”的外号的。
“咚咚咚――”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了。
许落落皱了皱眉，她正谈工作呢！
唐知柠看着金小萌，“怎么了？”
金小萌脸上满是压抑的兴奋，“宁宁，刚刚忆光的人给我打电话，他们想要《十八岁那年》，问我有没有签，如果没有签，让我们签给他们。”
唐知柠：“是忆光什么人和你联系的？”
金小萌：“她叫周。”
唐知柠呼了一口气，可能是巧合吧。
许落落不高兴了，怎么忆光这时候进来插一脚。她刚刚说了那么说，岂不是白说了？她拼命忍住脾气，这时候，可不能乱发脾气，要保持端庄高雅！
忆光真是过分！不对，唐知柠卖影视版权，沈司霆之前不知道吗？
许落落、陈副总都看着她，唐知柠莫名地觉得有些歉意。
金小萌到底是见惯了，“陈副总，我和宁宁回去再商量一下，回头我们再联系吧。”
陈副总点点头，“那成，我们再联系。”
许落落轻笑，“唐老师，希望你能好好考虑。铁纳和忆光实力相当，不过忆光也没有适合演青春剧的女演员。”
唐知柠望着她，“我会好好考虑的。”
许落落气呼呼地回去了，佟泽楷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说动唐知柠。
许落落抱着抱枕，委屈巴巴地坐在沙发上，脸上掩不住的失落。喜欢而不得，努力而不被认可，她做错了什么啊。
“好了，不是还没有签吗？”佟泽楷给她倒了杯水。
许落落喝了两大口，“她的态度很坚决，850万，她都没有一点动摇。”
佟泽楷：“这么快就放弃了？这不像你的性格啊！你当初追我，可是花样百出。”
提到这事，许落落尴尬不已，她把玩着他的领带，“你的意思是我还有希望？”
佟泽楷没说话。
许落落气呼呼道：“沈司霆真是不给你面子，明知道铁纳已经在谈了，他还插一脚。他是故意的吗？”
佟泽楷不为所动。
许落落奇怪了，她扑倒他身上，双手双脚都缠着他。“你到底在想什么？”
佟泽楷：“坐好！”
许落落：“我不！你肯定有主意，对不对？”老奸巨猾！她当初就是被他的外表欺骗了。
佟泽楷慢慢站起来，许落落像猴子一样吊在他的身上。“佟泽楷！”
门外突然响了两下敲门声，佟泽楷看了一眼身上的人，许落落仰着小下巴，“快说！不说我不下来。”
“进来！”佟泽楷朗声道。
秘书推门而进，一瞬间抬手挡住眼睛。“佟总，抱歉，打扰了！”
那边许落落已经落地，离着佟泽楷一米多远。
佟泽楷平静道：“文件放我桌上。”
秘书目不斜视，放好文件立马就走了。出来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刚刚要被吓死了。她拿出手机，在小群里发了信息。
【天哪！老总和夫人好恩爱，夫人像猴子一样挂在老总身上。】
【沈总原来在家是这样的佟总！难以想象！】
……
许落落咬咬牙，“佟泽楷你就会欺负我！我去做美容了！再见。”
佟泽楷道：“下周，小铁开学，你有时间疏导一下他的开学情绪。对了，唐知柠不是在和沈司霆谈恋爱吗？我听说安安那孩子九月也会去芬多幼儿园。我想唐知柠之所以能被沈家选中，也有安安那孩子的原因。”
许落落转念一想，“你的意思让我以孩子的名义接近唐知柠。”
佟泽楷：“多交些朋友也挺不错的，你也不会孤单了。”
许落落露齿一笑，“知道了！老公，再见喔。”
周助理在得知《十八岁那年》还没有签约，整个人瞬间就活过来了。他立马联系了周，请她立马去采购这部小说的版权。
周笑道：“这么急啊？什么情况啊？”
“姐姐啊，您就当帮帮我，一定把版权拿下来，千万不能让铁纳买走。”
周：“怎么着？让我从铁纳手里抢资源啊？”
周助理：“LV还是GUCCI，你选！”
周：“周助理，那我就不客气啊。”
周助理总算踏实了，再次汇报，“沈总，我让周去谈版权工作了。”
沈司霆正翻着小说，他看书读书快，已经看完了三分之一。不得不说，唐知柠的文笔和驾驭故事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这几年青春剧的市场成绩很稳，这部小说确实有潜力。
“铁纳什么情况？”
“因为佟太太想演女主角，夫人便拒绝签约了。”
沈司霆没忍住笑意，她的性子太直了，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啊，许落落怎么说也是儿子好友的妈妈。以后幼儿园活动她们还是要见面的。
“铁纳还没有放弃，出价850万。”
沈司霆沉吟道：“那忆光就开1000万，假装不知道是她写的。”
“可签约总归要见面的。夫人之前也在公司露过面？”
“到时候再说。”他要看看某人接下来会做什么？如果不是今晚的活动推不掉，他回去一定会好好和她“沟通”一下的。
他家这位真只小狐狸，太会演戏了！
周陵瞬间明白了，他的boss也被蒙在鼓里呢，估摸着他们回家要内部商议了。不过一千万版权费，真不是一般的高了。
唐知柠回去的路上，心情有些乱。她哪里想到这事把忆光也扯进来。
金小萌有些激动，“你觉得哪家好？”
唐知柠叹了一口气，“忆光怎么这么突然？”
金小萌：“是我一朋友介绍的，忆光今天上午看到资料，立马就要。诚意很足。”
唐知柠：“一下子成了香饽饽，我倒有些受宠若惊了。”
金小萌：“所以这就是命。你想想许落落，她就是因为嫁给了佟泽楷，不费吹灰之力去各种时装秀，和一线女星平起平坐，大家还得捧着她。虽然很多人也看不上，但是不得不违心讨好她。”
唐知柠感慨：“我记得《我与地坛》里有一句话，命运不是用来打败的，关于命运，休论公道。”她这十多年，早已练就了坦然处事的心态了。不然，面对她妈妈的冷漠，她早就崩溃了。其实，她也偷偷羡慕宋清许多年。
下午，唐知柠去接沈忆安，这次，她又见到了佟小铁。
佟小铁拿眼瞅着她，“唐老师，你好。”
唐知柠哑然，这孩子突然这么友好，她有些不适应。她从包里拿出刚刚买的养乐多，拆下两瓶，递给两人，“喝吧。”
“这是饮料？”沈忆安道。
“对。小孩子喝的饮料，不过大人也喜欢喝。”
佟小铁目光盯着养乐多，却没有接。“唐老师，谢谢你啊。不过我得经过我妈妈的允许才能喝养乐多，要是我妈妈知道我自己偷喝，她会生气的！”
沈忆安也是如此，“我以前没有喝过这个。”
佟小铁望着他，“yin国没有这个吗？这个味道甜甜的，还有点酸，总之挺好喝的。可是我现在每周只能喝三瓶，我妈妈说这东西喝多了，长不高。”
“是英国，ying，不是yin。”
“哎呀，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唐知柠笑了，“那小铁可以把养乐多带回家，如果你妈妈同意了，你再喝吧。”
佟小铁礼貌地道谢，“谢谢唐老师。希望我妈妈今天心情美美的，我就能喝两瓶了。”
唐知柠：“……”今晚可能你喝不到两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