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两白银?这么多?”一个小小的宣平侯这么有钱?
“那宣平侯我听说并不是特别富裕,所以估摸着这里面有不少是皇上添的。”棋玥猜出宋南沅心思道。
他打小跟着殿下,京内京外那些封爵封侯的家族都记在心里。刚刚扫了眼圣旨,就把这位侧王妃的身份了解了七七八八。
“那这可就难办了!”宋南沅看出来了,皇帝这是在给她出难题。
直接圣旨一道,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人家更是带着嫁妆进来,她若不办得稳妥,难免落下话柄。
“棋玥,娶侧妃要办婚宴吗?”
棋玥捏着下巴想了想:“殿下您要是想办,也可以办,不办,也合情理。但这次毕竟是陛下亲自赐的婚,我觉得,还是得意思意思请几桌。”
“那,你来办!”宋南沅最讨厌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了,反正钱都是棋玥在管,让他来办算了。
棋玥脸一苦:“我办是能办,但宴会名单得请殿下您拟一份,这样我才好办事。”
“名单啊,等琴桑醒了找琴桑去。”
宋南沅说着,却听见门吱呀一声,小南沅走了出来。
“你醒了。”宋南沅起身把她拉进房里:“秦叔都说了,你得多休息。”
“再睡,天都黑了。”小南沅瞧了眼天色,道:“我刚刚听见你们说要办宴席,为什么?”
宋南沅把事情的大概给小南沅说了,小南沅似是有些起床气,眉心凝成川字,目光严肃。
“所以你要办酒席告诉他们你娶了个妾室?”
宋南沅被小南沅冰冷的语气吓到了:“妾,妾室?不能办酒席吗?”
“是不是办完酒席你还要跟她拜天地,入洞房?”
宋南沅打个哈哈:“怎么会,我又不喜欢她。我只是觉得毕竟是御赐,得做做样子吧。”
小南沅没好气道:“一个舞女竟然赐给你当侧妃,他这是在羞辱你,你还乐呵呵地摆酒席,你是脑子进水了吗?”
棋玥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凶殿下,他吓得满头大汗。这边宋南沅却只是委屈地挠了挠头。
“可是这秋言是宣平侯嫡女,这身份拿来当侧妃,好像也并没有很羞辱。”
“宣平侯?”小南沅眉头一挑,坐到塌上想了起来。
宣平侯的存在感着实低的可怜。上一世他对他唯一的记忆是他跟宫里那个女人有着一丝牵连。
前世那个女人寿终正寝的时候,宣平侯进京吊唁,那模样真是悲痛欲绝。
穆北柘曾查过那个女人的身份,但除了她是先皇妃子,别的信息一无所有。那个女人一直都是个谜,最后亦是带着谜离世。
现在想想,秋言曾经在宫里也嚣张过一段时日,甚至敢与皇后叫板,看来她是有那位在撑腰。
他曾一直以为穆北榉是秋言背后的靠山,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前世穆北榉和那个女人去世的时间只前后隔了两个月,秋言也是在之后那个女人去世的时候才没了消息的。
如此看来,这个秋言并不简单,只是直到现在他都想不通她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棋玥看到她那架势,着实有些心惊。要知道,殿下平时发火想事情的时候也是这么个姿势态度。
这小南沅,才来了几天,就学了个像模像样。
许久,小南沅抬起头来:“琴桑呢?”
“睡觉去了!”宋南沅坐到小南沅旁边道。
她算是明白了,琴桑一定是嫌这山芋烫手,趁早溜了。不过瞧小南沅这生气的样子,难不成她是吃醋了?
“王爷,宣平侯无权无势,就是个空壳子。就算秋言是他的嫡女,你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吧。侧妃而已,你大办宴席就是说你喜欢这个女人,岂不是跟你痴情难忘,不近女色的形象截然相反?”
小南沅刚刚做了个梦,梦里他还是穆北柘,因此刚起来的时候,一时角色没转换过来,就发了一通无名火。
现在渐渐清醒了些,语气也跟着温和起来。
“我是不近女色啊!我也没打算打理她。”宋南沅认真道:“这样吧,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棋玥看着殿下小心翼翼的样子,一下子瞠目结舌。看不出来,殿下平时那么霸气,却是惧内。
“先晾着她,日后有机会,寻个理由把她给休了。”小南沅道。
棋玥啧啧舌,觉得小南沅颇有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偏殿下还很受用。
“好,那就晾着。”宋南沅一口应下,手掌探过小南沅额头。
刚刚她睡的时候,额头有些烫,应是有些发热。但现在冰冰凉凉,许是睡了一觉烧退了。
“干嘛?”小南沅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目光深沉。
“不干嘛啊,看你有没有发烧。”宋南沅收回手道。
不知为何,每当小南沅安静地看着她的时候,她都觉得心里扑通扑通的,控制不住地乱跳。
“额,殿下,时候不早了,我先去准备晚饭了。”棋玥识趣地开口。
宋南沅这才想起,这屋子里还有着第三个人。
“去吧,记得把那个院子的饭也做了,直接送她们院里去,就别让她过来一起吃了。”宋南沅吩咐道。
“好嘞。”棋玥应着,麻溜退下。
小南沅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道:“你要不要去那里看一眼?”
“哪里?”宋南沅明知故问。
“你说哪里?”
“哦!是得去看一眼,看看她来这存的什么心思。”宋南沅机智答道。
她可不想再把小南沅惹生气,她生气了,倒霉挨骂的还是自己。
“我跟你一起去。”小南沅就在等这句话。
说完,两人就动身出了门。
朱锦苑里,几个下人正在打扫卫生。
三个大箱子摆在正屋里,秋言坐在新送来的一张椅子上,冷眼瞧着那些人忙前忙后。
一个下午,这院子总算勉强可以住人。她知道齐王府不好进,却没想到穆北柘竟一点都不顾及皇帝的脸面,从头到尾没看她一眼,连一句话都没跟她讲。
“小姐,床都铺好了。这院子虽破,但也比我们在云州住得大多了,收拾收拾,应该住着挺舒服的。”秋言的贴身婢女果儿指挥完众人,走回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