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景物飞快的向后掠去,电子眼闪烁了一下,拍下了白色宝马车的号牌,按照规定,超过规定时速20车辆,处两百元罚款,扣六分。
祁朗被灯光闪了一下,终于冷静下来,略略放轻了踩下油门的那只脚,平稳的驶向了小区。
季萦点了根烟,趴在十六楼的窗口往楼下看,整条街都是一个个的铁皮盒子在移动,染上一层灯光,被距离放得小了起来。
细碎的烟灰被风托在了半空中,打着旋儿的飘远了,她没有发现那辆车得驾驶员是祁朗,轻轻吸了口巧克力味的烟气,转头回了屋里。
手机上米渔发来的消息昭显着他已经冷静了下来的事实,上面显示着:
【你确定吗?我觉得现在就让祁朗知道阮榆秋的事太快了点吧。】
季萦轻轻皱了下眉,敲击键盘的声音“嗒嗒”地在屋内响起:
【不是我让祁朗过去的。】
这也不用她再多加安排了,裴珏自己就把把柄送了出去,之后,自己坐享其成就好。
十五楼,祁朗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表情,拿钥匙开了门。
灯光下,苏雨坐在沙发上,表情有些怔愣,听见了声音这才抬起头开了口:
“你回来啦。”
她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往厨房走:
“我给你把菜热一下。”
“不用,我吃过了。”祁朗把车钥匙丢进托盘里,看她神色陡然停了下来,神色张皇,又忍不是解释了一句,“我去给裴珏送东西去了。”
“呼……”听到这话,苏雨不自觉的就松了口气,轻轻吐了出来。
她拢拢裙摆,又坐下了,低着头神色不明,好半天,才终于开了口: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啊?我们本来是可以有孩子的……”
祁朗有一刹那的恍惚,望向她的目光微微涣散了起来。
片刻后,视线重新聚焦,他偏开头,微微笑了一下:
“怎么会?就我们两——”
他说到这儿,字句突然在嗓子里卡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做到如以前一般平静的劝慰妻子了,祁朗掐了掐手心:
“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行了,说到底,还是我的错,那些事早都过去了。”
苏雨脸白了稍许,那么明显的停顿怎么会察觉不到?她匆忙站起来,转身进了房间:
“我先去睡了。”
门“砰”一声关上,祁朗透过上面木头的纹路看到了曾经。
在宾馆里,苏雨从卫生间里夺门而出,那时候她脸上还微微带着稚气,眼神惊慌,手里紧紧攥着一根验孕棒:
“我怀孕了!”
自己是怎么说的呢?祁朗认真回想起来。
好像是,他坐在了床边,捏皱了手下的床单,声音里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语气却冷得吓人:
“打了吧。”
那时候祁朗学得医,上头有数不清的师兄师姐们都已经开始实习工作了,他为了逃避,直接将苏雨托付了自己当时的好友,也是他大学时期乐队的一位成员,自己的直属学长进行练手。
后来的事也都再清晰不过,那人学艺不精,手术失败,最后造成了苏雨终生不能生育的后果。
“啪。”
第一滴雨打在了窗户上,祁朗清醒过来,看向窗外,雨水渐渐织成白幕。
病房里,阮榆秋将窗户拉上,隔绝掉外面的吵闹,雨落得急,已经溅湿了她的袖子。
她返回去,将被子给裴珏拉上,借着从门上观察口透出的一点走廊上灯光看向他的脸。
斑驳的青紫好像并不影响他的帅气,五官清晰而又明朗,像刀刻一般,是极为俊朗的面容。
阮榆秋打了个呵欠,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次日,她是被查房吵醒的,那个戴着眼镜的急诊科医生早已经回家睡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精瘦的女医生,一脸的严肃,看样子就让人觉得颇具权威。
阮榆秋坐起来,揉了揉眼,脑子还有点儿发懵。
看着医生都往外走,她的意识逐渐回复,赶忙看了眼时间,惊觉已经八点半了,噌得一下就站了起来,慌忙就要往外走。
裴珏是早就醒了的,只是看她睡着不好吵醒,这会儿才开了口:
“你去哪儿?”
昨晚发的酒疯已经过劲儿了,他现在无比的清醒。
“我上班要迟到了!”阮榆秋今天早上九点还有一份布置宴会场地的工作,眼看着就来不及了,
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又想起来自己还没洗漱呢,低下头找起了牙刷。
裴珏叹了口气,这人一天天的除了吃饭睡觉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时间吗?他一把拉住她:
“你请假呗。”
房间内另一个病人正吃着早餐,咬了口包子看向他们,他和裴珏是一个毛病,但是看起来严重多了,脑袋上缠了厚厚一层纱布。
“我请假你给我发工资啊?”阮榆秋毫不客气的顶了一句,然后把柜子里面的牙刷杯子给拿了出来。
“我给就我给。”裴珏虽是这么说,可也知道自己要是白给她钱她肯定不会要,将杯子给她夺下了,“我给你个活儿。”
他把陶瓷杯放在了柜子上,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看,我不是受伤了吗?请你当护工,一天一万。”
脑袋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愣了一下,包子掉在了被子上,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滚!”阮榆秋挣脱不开,只能骂他,“你脑子有病吧?”
男人:谢谢,有被内涵到。
裴珏也笑了:
“对啊,我就是脑子有病啊。”
阮榆秋拿他没有办法,只能重新坐了下来:
“你是脑震荡又不是腿断了,要什么护工?再说了,什么护工一天一万?”
“我就请护工怎么了?”裴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家的护工就一天一万。”
阮榆秋挑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那你女朋友来了你该怎么说?”
我去!刚刚捡起的包子又掉了下去,男人竖起了耳朵,这是什么狗血电视剧题材,两女争一夫吗?
裴珏愣了一下,松开了手:
“我不准备跟她说我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