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空呀，我还是跟着你车后边吧。”季萦像是一点都没注意到电话还没转移回来就被挂断的境况，笑着答应了。
两人一起走向各自的车，突的，她又转过身来走近到祁朗面前。
“我没化妆，会不会不太礼貌啊？”
祁朗被她天马行空的想法弄懵了，注意力成功转到她脸上，仔细看了看，她鬓发上有一点点深蓝色的油彩，不易被察觉。
“您头发上沾到颜料了。”他出声提醒。
“啊？”季萦皱起眉头，顺着他的目光摸向自己耳前，搓了一下，黏稠的油彩根本擦不干净。她看向自己手指上糊起的蓝，抬起头问：“你车上有湿巾吗？”
作为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车里纸巾湿巾之类的东西当然不会少，一般单身汉可没这么讲究了，他回身打开车门，“你等一下啊。”
祁朗从副驾驶前的储物箱把湿巾拿了出来，整包都递给了她。
季萦从中抽出一张，递给了他，“你帮我擦一下吧，这油彩不太容易弄干净。”
她的目光很清澈，真挚透明，没有半分超越了界限的暧昧感，理所当然的就把湿巾给了祁朗，他缓缓伸手，鬼使神差的接了过来。
季萦微微偏着头，方便祁朗擦拭，颜料要弄干净需得很仔细，他把别在女孩耳后的那缕发丝勾出来，另一只手食指顶着湿巾一角轻轻覆了上去，深蓝的油彩把雪白的湿巾浸染出靛色。
祁朗看见她的耳尖带着一点淡淡的粉色，耳垂上戴着一枚小巧的红色宝石耳钉，每个切面都在随着她微小的动作反射着灯光，鬓角后还藏着一颗淡褐色的小痣。
“好了，干净了。”他收回手，把弄脏了的湿巾攥进了自己手心。
季萦一撮头发散在颊边，只见她笑起来，把头发重新捋到了耳后，“谢谢呀，我们出发吧？”
她笑得像是只猫，眼睛都眯起来，弯成月牙，每一次祁朗见到季萦都会暗自惊心与造物主的偏爱，这一次也不例外。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再反应过来之时，车几乎都已经快开到了工作室。
祁朗深呼吸出一口气，把蓝牙耳机戴上，电话拨给了不笑宁。
“喂，你找我最好有事。”耳机那边的人声音很不客气。
祁朗打了个右转灯，示意后车路线，然后回复他，“单宁，等会儿我们到了你找个借口把季萦给拒了。”
“啧……”不笑宁舌尖顶了下后槽牙，“钱宇翔你他吗是不是有病？这可是你号的活儿，给我个理由。”
祁朗找不到能自圆其说的话，不由出口就急了些，“你别管，让你拒了就拒了。”
不笑宁在考虑。指尖来回在桌面上敲着，好半天才答应了，“好，欠我顿饭啊，滚吧。”
电话挂断，路口的红灯正好亮起，祁朗把车停下，身后的那辆越野也缓缓停靠在了他左边，季萦把头转过来，冲着他笑了笑。
祁朗心里一惊，慌忙转回头，然后才想起车上贴了防窥膜，她根本看不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