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烛火将室内照得通明,帐子后面那偌大一个口子也分外显眼。
君琛狭长的眸子眯了眯,门口的守卫见此,早就吓得面如土色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将军,我等一直守在这里,不知贼人何时潜入……”
君琛沉着脸扬了扬手,示意守卫退下:“明日自己去领二十军棍!”
世子营帐里潜入了小贼,要是丢了什么重要军情,他斩首示众都弥补不了,这二十军棍的惩罚,明显让守卫高兴不已,忙扣头如捣蒜:“谢世子不杀之恩。”
君琛放下帐帘,盯着帐篷里那个洞看了很久,突然眸光暗悠悠地盯着他的军床。
身上的玄甲被他一件一件退下来放到了一旁的衣帽架上,素白的里衣也被他扯了下来……
做这些的时候,君琛眼底暗沉一片,甚至有些嗜血。
抬脚往军床走去,军床里面隆起的一个小包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他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无端魅惑。
这丫头,比她想象中要聪明,他抛出君氏云骑这么大的一个诱惑,也没见她乱了阵脚,做出什么愚不可及的事情。他对她越来越有兴趣了……
君兮觉得是自己是脑子有坑才躲到君琛床上去的!
她以为,以君琛的机警,肯定会怀疑贼人已经从那个破洞逃出去了,然后派人去追啊,君琛自己说不定只来得及翻翻有没有丢什么重要的机密文献,就得去想是谁夜探他的营帐了。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君琛都懒得理那个破洞,直接解甲往军床上一躺……
床铺塌下去一侧的时候,君兮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早知道她就躲床底下了,干什么自作聪明躲床上嘛……
果然那些话本子里写的都是假的!
感觉到一双大手伸过来取铺盖卷时,君兮瞄准了时机一不做二不休,顺着君琛扯铺盖卷的力道,直接翻到了他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君琛的口鼻。
“不许说话,否则……”
威胁的话还没说出口,君兮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身上一重,她被人给死死地压在底下了。
帐子里只留了一盏微弱的烛火,所以君兮能清晰地看见君琛的脸,依然是清冷的,却又多了几分她说不出的味道,头发以一种极为妖娆的姿态披散了满身,狭长的眸子半眯,端的是一副妖孽相。
其实君兮一直都想不明白,君琛那看着清瘦的小身板,是怎么撑起那一身重的不得了的铠甲的。现在终于明白了,那家伙就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哇!
脸上的软肉突然被人大力掐住,让发呆中的君兮回了神。
“你干神马!”君兮气愤地一挥爪子排掉了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
君琛一只手撑在她身侧,让自己身体的重量不至于全压在君兮身上,另一只手却捏住了她精致小巧的下巴,半眯着眸子意味莫名地打量她:“是你自己爬我床上来的……”
君兮:“……”
他说的要不要那么啥……
她君兮对一个断袖不报任何想法啊!
君兮愤愤开口:“你早知道是我?”如果真是刺客,他敢就这么躺床上来?还不是欺负自己打不过他!
君琛并不回答她,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粥还和胃口吗?”
君兮睁大了眼:“那是你专门给我准备的?”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倒映着他的影子,唇很小,形状却很好看,为什么唇色总是那么红呢?他以为是口脂,伸出手指磨砂了几下,莹白的指尖没沾上一点口脂,倒是把她的唇揉的更红了。
他尝过那味道的,很软,带着甜味儿。
呼吸突然就重了。
君兮被君琛这一系列动作弄得毛骨悚然,手肘撑着床铺就要往后退,面上僵笑:“那个……我该走了……”
一双手卡住了她的肩胛,君琛的脸压了下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君兮,”他唤她的名字,说:“我想吻你。”
“哐当——”猛然间被人一脚踹到了地上,君琛面上先是有些懵,跟着就难看了起来。
君兮看着自己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的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又作死地干了什么。
不过这次真的不怪她啊,君琛这么反常,都快要让君兮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纠结了一会儿,想到自己的小命儿,君兮还是心虚地伸出爪子:“要不要我拉你起来。”
君琛没动,只把一只手覆在了自己脸上,低喃了一句:“这不是梦……”
他声音太低,君兮并没有听清,呆头呆脑地问了声:“啊?”
君琛扭过头来看她,这才注意到她手上全是擦伤,虎口还崩裂了。一瞬间眉头皱的死紧,顺势就扣住她的手腕站了起来。
“受伤了不知道和墨姨说吗?蠢!”
一听她提起墨姨,君兮气劲儿就上来了,芊芊玉指都快戳到君琛脸上去了:“要不是你跟墨姨说我要学什么君家霸枪,我会被墨姨抓去演武场吗?”
君琛一个冷飕飕的眼风扫过来:“手指不想要了?”
君兮立马抱住了自己的手指头。
冲动是魔鬼啊!惹恼了君琛说不定他能直接给她扳断!
君琛起身去矮几旁的柜子里拿了一瓶膏药归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伸出来。”
君兮戒备地瞅他一眼:“干嘛?”给她上药?君琛那家伙什么时候也这么好心了?
君琛不想理她,直接一把扯过她的手。
“哎,轻点,疼……”君兮痛呼。
“自找的!”君琛脸色很臭。
君兮气哼哼地别过脸去。
上完了药,君琛直接灭了最后一盏烛火,帐篷里瞬间陷入了无边黑暗。
君兮心跳如擂鼓:“我……我要回去!”
君琛用铺盖卷把她一裹,往里一推,然后往床上一躺,完全无视她的话。
被裹得跟个蚕宝宝似的君兮还在努力想挣出来,不妨被连人带被子给抱住了。
“别吵!”嗓音还是清冷的,带着一种莫名的懊恼。
泥煤……这该死的断袖到底想干嘛啊!
君兮试图想跟他讲道理:“我知道你不可能喜欢我的。”
君琛:“嗯。”
君兮继续循循善诱:“可是你是我的童养夫,这个身份让你受了不少白眼……”为了避嫌,他没有去君家的军营,而是在燕武侯麾下一步步坐到了参将的位置,还是有不少人说风凉话。
君琛没有搭话,君兮默了一会儿,又道:“我以前做了挺多混账事,我也知道你记恨我。可是能有什么办法,那些事我都做过了,我也特别想弥补你啊……君琛,你别捉弄我了,我知道你喜欢男人,以兄妹的名义过了这么多年,把你当哥哥我也是愿意的,你在朝堂需要势力,等我彻底收服了父王留下的君氏云骑,我可以把云骑送给你的。我们和好吧,行不……”
搜肠刮肚想出这么一番掏心窝子的话,君兮提着一颗心等君琛的答复……
沉默,还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