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花香鸟语,纷至沓来。还在睡梦之中的卫音,也被江怡早早的从被窝里拖了起来。
睡眼惺忪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头发梳的半紧半松。发间插了几支做工精巧的发簪,其中一个步摇成了发饰的点睛之笔。
有些不敢相信镜中的人儿便是自己,卫音狠狠揉了两下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以后,才敢确定。
“江怡。这发饰怎么没见之前你给我梳过。”
“那是之前小姐都是自己梳发的呀,奴婢又有什么机会呢?”江怡有些着急解释。
并不是自己留了一手。这确确实实是卫音平常都不让人碰她的头发,好不容易逮着个卫音没有睡醒的机会。江怡又怎么会放过呢。
“不过。江怡啊。这小手还真是巧。”听到卫音这样的夸奖自己,江怡心里也是小小的雀跃了一下,本以为卫音会责怪自己。没有想到却是赞赏。
“好啦,小姐你要在夸我,我就要上天了呢。你快将这衣服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看到江怡从池白的手上接过的衣服,淡蓝的颜色,更是得到卫音的注视。
苜蓿和江怡一起将卫音把衣服穿好,让卫音不禁高兴的转了一圈。
“广袖流仙裙。”
对于这套裙衫,池白是没有多大把握卫音是会喜欢的。在她服侍卫音期间,卫音是极少穿如此繁琐的衣裙。
看到卫音如此的喜欢,江怡苜蓿也算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们可都是做好了替卫音换装的准备的。
“你们今日是为何要将我这样打扮?”卫音有些不解。
这样的打扮,卫音是极少的,在没有清醒之前,穿衣的风格也是夸张和庸俗至极。
之后也就不施半点粉黛,穿衣风格也是十分低调。哪里又有卫府嫡小姐的风姿。
“我们也就是坐好这套裙衫以后,借今日的机会看看合不合小姐的心意。”
“如此。甚好。这裙子我很喜欢呢,这颜色我也是喜欢的。”
听到卫音嘴里说出了“喜欢”二字,三个丫头也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何事如此的高兴,我在书房都听到了你们几个的笑声。”
“老爷。”
卫勉的突然出现,让江怡,池白和苜蓿三个都拘谨了起来。
在卫音面前可以嘻嘻哈哈,但是在一家之主面前还是得有下人还有的样子。
“只是开了一两个玩笑,可怎想这几个丫头的笑点如此的低。”
“不知爹爹有何事?”
看到卫音身上的衣着。让卫勉的眼里透露出了惊奇之色,不过也就一刹那,便很快隐去。
“我就闲来无事到处转转。”
卫勉说的闲来无事,让卫音来了兴趣,这处于危机时刻,卫勉却说无事,这其中也多多少少发生了一点事。还有那苏留轩也有几日未曾来看自己。
卫音追问道:“不知爹爹是遇上了什么事吗?阿音可否为爹爹解忧?”
“无碍,只是一些朝廷中那些老顽固冥顽不灵罢了。”
见卫勉不愿透露半分,卫音也不开口询问下去。或许这次的事有些棘手,不然这苏留轩又怎么会不曾来看她。
“好了,也该到吃早饭的时间,你随我一起吧。”
很随着卫勉一起前去饭厅,坐在位置上的柳姨娘看到卫音的到来,显然是有些坐不住的。
可依旧不敢喜形于色。卫勉爱护卫音,这都是府中上上下下都知道的,没有人愿意去挑战卫勉的权威,柳姨娘也是。如此也只好笑脸相迎。
“卫音,来坐这里。”柳氏的献殷勤,让卫音有些防备。
这才几日,难道之前的事她就忘了。
“我还是坐这里好了,免得柳姨娘等下误伤了。”
卫音的拒绝,多多少少让柳姨娘的脸上挂不住,觉得不够乱的徐姨娘开口说:“姐姐今日怎么想着和大小姐套近乎了?说着我们也都算是大小姐的庶母,可是也不是能够和我们坐一起的。”
徐姨娘的话一下子引起了柳氏的不满,“就算是不一样。那我也算是贵妾,和你们多多少少该是有很大差距呢。”
说完还很宠溺的摸了摸卫海卫锋的头。徐姨娘看到柳姨娘的样子,也是气急,也不在意卫勉还在。
“你。你也不就是肚子比我们的争气,说到底还不是老妇人以前身边的一个婢女。”
“婢女怎么了,婢女不还是高你一瞅。”
“够了。好好的早饭都不让人吃了吗?”
卫勉震怒,猛的一拍桌子,让卫音,柳姨娘徐姨娘都被吓的不轻。卫勉不是没有脾气,只是很少在众人面前发作。
而卫海卫锋也因此被吓得哭个不停。无论柳姨娘怎么哄也是不管用。
看到两个儿子的泪脸,卫勉更是没有心情留下吃饭。只能摆手让她们都散了,各回各的院子。
“好了。都散了吧,”
看到卫勉疲惫的样子。卫音很想替他分忧,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身体虽然是硬朗。这也要归功于他年轻时习武的功劳。但两鬓的斑白却也是暴露了他的年纪。
“走吧。阿音,还有些事情我没有处理好。”
“江怡,带你家小姐回去。”
听了卫勉的话,江怡拖着卫音就走。刚才的情况,江怡也是看在了眼里。
卫勉明显是厌恶了柳姨娘还有徐姨娘,不然有怎么会突然发起脾气来。
“小姐,快走了,回去我和池白一起给你做莲子羹。”
卫音有些不明所以。江怡何事如此听卫勉的话。
“公子,已经过早了。还不起床吗?”
文石站在门外叫着苏留轩,却不曾想,苏留轩早已起床,已经在用餐。
用过餐的苏留轩看到文石还在门外老老实实的叫自己起床,突然觉得这个画面太美。
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到苏留轩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文石顿时傻眼了。明明还在睡大觉的少爷,此时却站在门外。
“少,少爷,你怎么?”文石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用手揉眼睛。
“我怎么在门外?是不是。”
文石点点头。
“是你睡过了而已。如果等你来叫我起床。那我岂不是得饿死在床上。”
睡过。他文石何时睡过了的。可是今天都是按往常时间起床然后叫少爷起床。
文石摇摇头,也不在想那么多,至少少爷不也没有怪他吗。
今日的事,多多少少有些棘手,而顾锦喆和苏留轩也抛去之前因为卫音而造成的恩恩怨怨,联手一起对付朝堂之上的老顽固。
“这次的事,恐与裕丰人有关系。不知道顾世子可知道那名冠田兆京都的舞姬。”
苏留轩提起的舞姬,顾锦喆也算是略知一二,听苏留轩提起他,引起了顾锦喆的注意。
“难道这舞姬有嫌疑?”
“还记得我姑父赏给你父亲的那个裕丰的和亲公主吗。”
顾锦喆点头,阿依娜的不按规矩出牌。咋咋呼呼,说自己父亲年老的女子他又怎么可能不记得。
“记得,难道和这舞姬有何牵连。”
“一个阿依娜,一个阿莲娜,你说有何关系呢?”
顾锦喆,恍然大悟。“如果是这样,田兆王杰昏厥的凶手也算是抓着了,只要将阿依娜抓住。然后在逼出潜伏在暗处的裕丰人。”
“如果是这样,倒也好办。可惜,第二天皇后就说阿依娜畏罪潜逃了。”
顾锦喆轻哼一声,畏罪潜逃,说来轻巧。
这皇宫铜墙铁壁,仅凭阿依娜区区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够逃得出去。
顾锦喆的想法苏留轩也算是想过的,可是依旧没有证据,来证明阿依娜逃出皇宫,而不是被有心人扣押了下来。
“那又该如何引蛇出洞?”
两人不禁沉思了起来。
“少爷,蒋家公子求见。”
蒋家公子?“可是蒋硕蒋公子?”
“正是。”
蒋硕此刻来的也算是正是时候。蒋硕为人正直,苏留轩也算是知道一星半点的,如今蒋硕能够纳为他用,也算是如虎添翼。
“顾世子,苏公子。”
看到蒋硕的彬彬有礼,苏留轩更是坚定了方才心中的想法。
“蒋公子,此次前来可有重事?”
“顾世子聪颖,在下这次前来,便是来助两位一臂之力。”
听到蒋硕的来意,苏留轩顾锦喆眼前也是一亮。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
“能有蒋公子相助,想那裕丰更不敢轻举妄动。”
听到苏留轩这样的抬举自己,蒋硕并没有恃宠而骄。只是更加坦荡的袒露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我这次是希望能够去东陵,一起杀敌。”
“蒋某空有一身武艺,如若用不了该用的地方。倒不如废去来得好。”
蒋硕会武,这一点顾锦喆和苏留轩倒是不知道的。
还有东陵的局势,他们二人倒是忽略了,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了裕丰,漠北还有南境上,偏偏忘了还有一个东陵。
“希望两位公子相信我蒋硕,给我半个月时间定将平复东陵,令东陵对田兆俯首称臣。如若不能,喔蒋硕自当以死谢罪。”
军令状,这样的情景,有些熟悉。当初的卫铎也是这般,然后得到了一个将军之位,也成为了田兆贱朝一来第一个被赏赐将军府的将军。
如今的蒋硕像极了当时的卫铎,如此的热血男儿,苏留轩又怎么会扶了他的意。
“如此。我这五万大军,你便都带去东陵吧。”
五万大军,不都是维护皇城安危的,如果被蒋硕全部带走,顾锦喆不敢再往下想。
“五万太多了,我只需要两万精锐,定能出奇制胜。”
苏留轩无话,也算是认同了。
“多谢公子成全。我这就回家整理行装,明早定能出发。”
“留轩,两万精锐,你确定这蒋硕能以少胜多,而不是开的玩笑话。”
“如果是玩笑话,田兆不过就多了一位会说大话的将军和一抹英魂,若是大败东陵,倒也可以挫一挫裕丰的威风。”
此时的苏留轩,让顾锦喆也是摸不透,明明就像是胜券在握,但是又好像不知状况如孩童过家家一般。
苏留轩看了看顾锦喆,无话,“你家的那位世子妃,也不陪陪人家?”
苏留轩一句话,让顾锦喆有些慌乱。
“你是知道我的心意,可奈何父母之命,还有欢儿肚里的孩子。”
“我是有苦说不出。”
顾锦喆此时的样子,卫音是看不到了,如若卫音看到,或许是另一番的光景。
自己喜爱的人被同父异母的妹妹抢了去,还珠胎暗结,她又能说什么?
“小姐,时候不早了,也该休息了,等下再出去走走。”
在顾安侯府里安胎的卫欢,并没有她想象中嫁入侯府的幸福生活。顾安侯夫人的不待见,顾锦喆的不闻不问这些都不是卫欢想要的。
“你说我是不是很不讨人喜欢,或者我就不该嫁给锦喆哥哥。”
陪嫁的丫鬟有些不明白,但也是诚惶诚恐的连忙跪下。
“小姐何必这样说,这世子只不过是公事颇多未能抽身罢了,等世子忙完也定能想起小姐的。”
这个丫鬟算是会说话的,到也算是把卫欢给逗笑了,虽然是脸上在笑,但心里也算是在滴泪。
如果只是公事繁忙,那他为何回了府,对她视而不见,就连那****给顾安侯夫人请安之时,看到她也是一副不高兴的表情。
“他终究是喜欢姐姐的,我靠手短嫁入了顾安侯府。却也换不来锦喆哥哥的心。”
卫欢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如今的她,没有娘,没有了姐姐,没有了卫府只有肚里的孩子。
你说,你是不是不会离开娘亲。也不会讨厌娘亲用了手段才有了你呢。
“小姐。起风了,还是回屋歇着吧,要是受凉了。肚里的小世子也该跟着您难受了。”
卫欢没有拒绝。跟着服侍她的丫鬟回到了内屋。
如今的她已经没有底牌,唯一的底牌也就肚子里的一块肉,等他呱呱坠地之时,或许锦喆哥哥会回心转意。
但卫欢没有想到的是,待她生产之日,顾锦喆虽是明白心中之人但也是为时已晚。早已挽不回什么。(未完待续。)